两人不明白魏初为什么会有这种命令,但他们已经习惯听从她,或者说没有任何勇气和想法去违背她,一次次的事实证明,跟着、而且只有跟着魏初,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一行人是坐着小车才到了飞船边上的,实在是看着近,但距离着实不远,魏初命令系统打开飞船门,放下自动传送带,人只要站在上面就跟坐电梯一样上去。
飞船外面大,里面也大得离谱,仿佛来到了一座城市一般,又好像来到了一座庞大大厦,走也走不完,看也看不尽,崭新、宽阔、结实、明亮而超现代化的一切,令所有人激动若狂。
方应杰脑子转得快,当即做出了要当老大的态度,王德江带着人马佯装要与他争,但最后表现出己方人少不愿意和方应杰起冲突一般,带着人退离。
方应杰那边被喜悦冲昏头脑,根本没发现不妥,方应杰跑到船长室那边转了一圈,已经彻底觉得自己成了天下之主,他做了决定:这艘飞船能够承载八万人的生存,如果硬塞的话,在饿不死的情况下可以弄进来二三十万人,全世界那么多人,他要当上帝,决定谁生谁死,忠心于他的人才能够上船!
魏初适当地让系统分了一部分权限给船长室那边,让方应杰可以操控某些东西,譬如最外面巨门的开启关闭,当然控制的最高权限还是在魏初这里。
就在方应杰和手底下人商量着,可以出去散布消息,让人们过来任由他考验和挑选的时候,魏初也在对自己两百多个手下说:“飞船容纳的人数有限,带上谁不带上谁是一个非常大的难题,所以我把方应杰推出去做这个恶人,你们就从中观察那些人是可以上船的,哪些人是不行的,然后王德江张绍,你们即刻出去,把外面的兄弟带过来,我知道另外一条通道可以让他们进来,接着你们再回去,把谢克阳他们全部接过来,我们先安顿下来一批,然后再去找更多合适的人进来。”
大家摩拳擦掌,激动不已,有的人已经在想着要把自己的什么亲戚什么朋友都带上来,魏初没有现在就泼他们冷水,而是让他们先去办事,然后她一个人找了一个房间坐下来,飞船这么大,又有系统的存在,根本不需要担心有人会对她不利,她迫不及待地问:“系统,赵无殊在哪里,她也在飞船上吗?”
系统冷冰冰毫无感情地说:“主人不要着急,原主人给你留下了一段视频。”
魏初的心瞬间跌到谷底,一下子凉透了。
留下了视频……
视频……
也就是说他本人不会出现了吗?
她期盼了这么久,只能看到一段视频?
她抹了把脸,压下心底的惶乱与酸楚:“视频呢?”
“是,现在播放视频。”
然后魏初就看到她面前挂在墙上的液晶屏幕忽然亮起,穿着白大衣,戴着一副银灰色眼镜的赵无殊出现在屏幕上,他所处的环境似乎是一个实验室里,他看起来依然很年轻,和魏初见过的他毫无变化,那张脸也依然俊美得令人心颤,不过因为这副打扮,他身上透出一种魏初没见过的学者般的温和知性的强大魅力。
他直视着前方,微微笑着:“阿初,现在坐在屏幕前的人是你吗?如果是,我很高兴我做的这些准备帮到你了。”
他说的也是他们最初的世界的语言,和普通话有着很大的区别且更有韵律,有他低沉悦耳的声音说来,非常迷人动听。
“我能预感到你会来到这个世界,可惜这个世界是一个即将崩塌的世界,无法承受住我出现将会带来的能量波动,所以我不能等到你出现的那一刻了,我很抱歉。”
“你现在一定对这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吧,按照原故事的发展,确实会有一个人从未来回来,他知道会有地球浩劫,于是用自己所掌握的知识和技术,打造出了一艘诺亚方舟,但那人能力有限,那艘诺亚方舟是失败的,故事中你的委托者一心想要登上的诺亚方舟会在冲出大气层之后变成太空中的一束烟花。”赵无殊看着镜头,神情温柔眼眸含笑,“所以我取代了那个人。”
魏初怔怔地坐着。
也就是说按照原来的发展,诺亚方舟是失败品,那么作为被委托者,她过来做任务,即便千辛万苦地登上了诺亚方舟,也会在离开地球大气层之后,跟随着飞船一起炸裂,她不知道那样的话这个任务她算是完成了还是失败,但她这一世会死得很惨。
他是来救她的,为她打造了这么一艘能够带她逃到外太空去的真正的飞船。
“可是这里又没有你,活下去,有多出一段人生,很难熬你知道吗?”魏初低低地说,她已经没有上个世界最初时候的脆弱无助,可是乍然面对这样的结果,她心里也会难过,其实如果不是自杀肯定会影响到任务的完成度,她在完成委托者的心愿后,一定会选择自我了断的。
可偏偏委托者们的愿望都有包括好好地活下去之类的,她只能顺其自然,而她每一世的身体都会被她锻炼得很健康。
那一段段漫长的生命,一个个日升月落,一场场风霜寒暑,身边没有相伴的人,并且明明知道自己肩负着继续进入下一个世界的命运,其实真的很难熬,哪怕她已经尽力调整心态去享受那些时光了,然而时光依旧漫长到残酷。
视频里的赵无殊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目光越发柔和而充满歉疚:“阿初,你怪我自作主张吗?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相聚是不必太操之过急的事,我会在下一个世界等着你。”
魏初抚摸着屏幕上他的脸,喃喃说:“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一定会好好的,你放心。”
魏初深吸一口气,很快振作起来,毕竟活了那么多世也不是白活的,尤其是上一世在农场上度过的安然而闲适的一生,她的性子已经被磨砺得圆滑,变得更为坚韧豁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