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六清和尚与那人的争斗。≥
陈元厚的话倒是引起了冷七的注意力。道家自道祖传道昔年东汉张陵创立道教至今,一切传承历经千年,留下了极为珍贵的道藏传世。
而道藏又分“三洞”、“四辅”、“十二部”
提起这些,就必要介绍一下,所谓“三洞”,就是洞真、洞玄、洞神。“洞真”是说通向真仙之道,有些类似于佛教的大乘经典。“洞玄”的意思是通向玄妙之道,指的是中乘经典。“洞神”是通于神灵,能够召制鬼神,这是小乘之道。
所谓“四辅”就是把“三洞”以外的经论分为太玄部、太平部、太清部、正一部四类。“太玄”取玄之又玄的重玄之义,“太平部”因以《太平经》为而得名,“太清”取至清虚无之意,传说此经降自太清境,因而得名,这三部分别辅助洞真、洞玄、洞神三部。“正一部”是以道德为宗,贯通三洞,所以“正一部”是辅助“三洞”,遍陈上中下三乘之义。
当然,以上都是从文字上面来说的。
因为传承不同,所以千年来也因此慢慢的分出了不同的支派,比如此刻站在冷七面前的那个身着汉袍的年轻人,其传承为三洞之中洞神一脉。算是三洞之中最小乘之道。
不过,这个小乘是只是相比于其余两洞,事实上,只要是身为三洞之一,就有骄傲的资本,因为无论从何种角度,这三洞都算是各门各派传承之中的佼佼者。
刘元青说过,真正的洞真洞玄两脉几乎很少出世,可以算作隐世一脉。三洞之中只有洞神一脉出现在世人面前频繁了一些。毕竟,他们所寻得道,离不开鬼神,自然就离不开人。
而最为世人所知的,就是四辅之中的正一脉了。虽然冷七没有听自己师父说起过,可是在他心里觉得他们这一脉很大的可能是属于正一脉的。
想清楚这一切,冷七就明白了,不管这水僵是不是跟两生门有关,至少对于面前的这个洞神脉的年轻人来说,水僵对他都是有用处的。
那年轻人之前放出的鬼头被六清和尚一言破去,掐起手决之后咬破中指按在眉间,冷七倒认得此术,与他曾用过的请神术极为相像。
可是接下来,冷七就知道两者之间还是有不同之处的。
那人嘴唇频繁闭合,复杂的音节配合脚下的步罡,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冷气息,也怪不得陈元厚说这些人误入邪途,单从这人身上的气息就能感受出来。
凄惨的鬼哭声突然响起,那人身上的汉袍猎猎作响,身旁竟然开始凝聚出两团模糊的人影。
陈元厚有些恨铁不成钢,骂道:“堂堂道门正统一脉,竟俢此邪术!其余两洞当真坐视不管吗?”
那年轻人突然睁开眼,不同一般的道家人眼中的清明,他的眼中却隐隐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扈气。
“老杂毛,我们三洞的事何时轮到你们这些三教九流来管!我再问一次,这水僵你们是交还是不交!”
“区区一败类而已,有何资格这么说!”冷七被这人激出了火气
那人面色一沉,狞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狗东西!”
说罢,两手一挥,那两道鬼笑着的黑影直扑过来,目标却不是六清和尚,直接冲向冷七的面庞。
六清和尚再次合十双掌,却被陈元厚拉住,陈元厚看了一眼冷七沉吟道:“既然是洞神一脉的人,自然便有道家弟子来对付,这两只鬼物比那鬼头厉的多,让七娃见识见识也好!”
以冷七的性子,不管对方是谁,也不管自己打不打得过,既然找上门来,冷七便没有退缩的道理。
这个时候再使用请神术已经是来不及,冷七直接掐起翻天印,拍向扑过来的两道鬼影。
入手冰凉,匆忙之下,冷七后退两步,比起那鬼头,这两只鬼影显然厉害的多。
“小子,不过如此!你不是我对手!乖乖将水僵交出来,今日只留你两只胳膊!”那人阴仄仄的一笑。
冷七这边的人自然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冷七身上,见冷七吃亏,一个个都咬紧牙关。
“师父,冷七他刚踏出六丁六甲……”李梦凯担心的看过去,陈元厚却背着手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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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六丁六甲阵,冷七就已经将近脱力,这两道鬼影也不知被那年轻人奉养了多久,阴气重得厉害。冷七咬破舌尖一口舌尖血喷向掌心。
“孽障,看今日小道爷灭了你!”
翻天印拍出,两只鬼物极为凶悍,迎着冷七双掌就要冲向他的眉心。冷七却双掌一翻,一道蓝色纸令赫然出现在掌心。
“上有天雷,下有地火!敕令,烧鬼!”
在看到冷七掌心那张蓝色纸令的时候,汉袍年轻人眼孔一缩,挥手想要收回那两只鬼物,地面上却突兀的窜出一尺火头,由于匆忙之下,冷七召出的地火并不大,只是缠着两只鬼物。
饶是如此,两只鬼物嘶叫一声,被地火灼烧的滋味不好受,借此机会,冷七翻天印拍上去,两只鬼物顿时消散,与此同时,那年轻人登登登连退数步,脸色煞白。
冷七也不好受,却强压着腹中要涌上来的一口血,一个箭步冲过去,“啪啪”
两声脆响,那年轻人根本没想到冷七会有这个动作,呆愣半响,一口血喷出来,颤颤巍巍的指着冷七脸色阴沉之极:“找死……”
做完这一切,冷七身子晃了晃,附身趴在地上同样吐出一口血渍。自己在翻天印的同时使出地火咒,虽然灭了那两只鬼物,却无疑是两败俱伤。
李梦凯等人正想叫好,大路上忽然亮起十几道车灯,最后停下,为的一辆车中下来三道人影,一老两少。
老的尖嘴猴腮三角眼,少的倒是仪表堂堂。
其中一人冷七认得,白天方才见过,正是白成羽,见到冷七脸色变了变,最后冷哼一声。
杜大爷和陈元厚等人脸色却大变,那洞神一脉的一个人倒没什么,如今白家的人来了,就完完全全的陷入被动了,而且以白家睚眦必报的行事风格,今日恐怕不只是把水僵交出去那么简单了。
“梦凯带着七娃先走!”陈元厚看了一眼李梦凯,又道:“老杜,今日难善了啊!”
杜大爷摇头苦笑,叹道:“说到底,还是我们势微啊。那一场*十*年*动*乱*,道家正统的人比那些走入邪途的遭受的创伤要大的多啊!”
那汉袍年轻人自然明白生什么事了,哈哈大笑,恶狠狠的看向冷七,指着他咬牙切齿的道:“白家长老,杀了他!给我杀了他!杀了他之后我自会禀报家祖,你我两家联姻之事,自然好说!”
那老头闻言,眉毛一动,呵呵笑道:“张少主哪里话,看老朽今日为你除了这只小跳骚!”
说完,白家长老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篆,掐指就欲弹向面如金纸的冷七。
李梦凯已经急了,陈元厚和杜大爷目呲欲裂吼道:“老贼,你敢!”
白家老头冷哼一声,不为所动,纸符飞出,就要落在冷七身上。
地面突然一颤,树木哗哗作响,掉了一地枯枝,一道暴喝声响起:“哪个不长眼的鳖孙儿敢伤我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