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狩这日的正是风和日丽,可卫长疏带着一众在围场外围转了好几圈,依旧没有什么收获。
他颌首向一边的十八骑示意,十八骑统领邱延骏便赶紧带着十八骑散开来。
卫长疏停马,向着身后一众,“各位卿家,待会就要看卿家们的本事了,从此时起,酉时在此处再会,若有猛士可得猎物最多者,必有重赏!”
姜重华暗暗点头,已准备径自离开。
忽然,符偃凑上前来,他身量未足,坐着略小些的骏马,颇有点滑稽,“姜公主。”
姜重华眼带不解,偏头问他:“宝王?何事?”
符偃略略低首,像是有些羞涩,“偃如今年纪尚小,骑术不精,箭法亦是不通……还望公主,能帮衬一二。”
“帮衬一二?”姜重华向来不是易相人的,此番符偃忽然套近乎,她自然不信。
符偃似是看了出来,笑笑,安抚她:“偃绝无恶意,只是偃不精骑射,公主又只有孤身,若是能和偃一同,自是不胜感激!”
姜重华见他说得诚恳,也不好反驳,只应了,却又暗暗留了个心,可不能被这小鬼诳了去。
两人一同打马进了围场内围。
围场内围是参天的大树,树木广布,树林丛立,正是春时,春意盎然,树枝虽还不算繁茂,但却有了葱葱郁郁的前景,姜重华在树林中游刃有余,很是自如。
倒是符偃,真像是他自己说的,骑着马都算艰难。
姜重华看他走的歪歪扭扭,不禁憋笑,转念一想,他未过龆年便入南为质,自然是没有学这些的条件,也着实可怜。
符偃身后带着的冷面侍从则是紧紧地护在他主子身后,拢着缰绳,目光坚毅。
于是二人带着侍从,一点一点逼近深处。
姜重华一路弯弓已经猎下了几只猎物,于是都给那禁卫侍从拿回外围去。
她自己却同着符偃接着往里走。
里边的林子更加葱郁了,树与树之间间隙愈发小,有时误入了两树之间,被卡住,甚至还要费好大劲才能脱出身来。
姜重华有些不耐,越往深走,竟一个猎物都没瞧见,符偃却不着急,想必也不是第一回来,徐徐跟紧了姜重华。
忽然,一阵风动,有异常。姜重华扯缰示意符偃停下,“有虎。”
丛林间却又是一片寂静。
符偃面色苍白,唯唯诺诺的说:“些许只是南卫的将军们……”
姜重华方才看到的可不是,虽只有短短一瞬,可她也能辨得出,那样红褐的毛皮和略黑的斑纹,以及健硕的身姿,眸中苍凛的厉光。应是只老虎。
“或许吧,我们先离开这……”
她咽了口唾沫。默默向后靠去,并不否认符偃的话,也算是自我安慰,赶紧提出了离开。
符偃似是犹豫了片刻,还是让出了道,也随着她向后退。
姜重华此时骇得没有注意到周遭的环境,只想带着符偃躲远些。
可是那只老虎又怎能随她愿,见猎物要跑,嗷呜一声扑了上来。
姜重华身下乌马也算是一匹好马,虽然被百兽之王的呼啸吓得一颤,但还是有惊无险地带着姜重华躲开了这次攻击。
符偃更是被吓得冷汗直冒,一时竟愣在当下。
这只老虎可不是善茬,逮到了机会,竟一口咬住了符偃身下枣马的马尾。
那枣马疼得一抽,竟也开始捣跃。
符偃一时没反应,被马带着,差点得甩了出去,还好他骑马向来抓绳抓得紧,然后赶紧抱住了马颈,死死地箍住。
一边同他一起于东符来的侍从见主子陷入如此境地,破釜沉舟,赶着马凑上去,向主子伸手。
那只老虎见人都过了来,也不咬马尾了,张着血盆大口,向符偃吊晃的腿咬了过来,姜重华一惊,弯弓便射了过去,可是那老虎也不是蠢的,立即放弃了意图。错身一躲,便躲过了箭。
符偃身下的马显然并不听使唤了,跳的幅度越来越大。
符偃见侍从伸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艰难的伸手,将手搭在了他手上,侍从使劲一扯将主子拉到了自己马上。
姜重华松了一口气,一面再度弯弓放箭,一面示意两人跟上她。
可这次老虎似乎并不欲放过他们,也不管姜重华的箭,一面躲着,一面窜上来。
姜重华也没了法子,篓里长箭越来越少,可老虎除了中了一箭后越发狂躁地叫唤,并且誓不罢休外,竟没有一丝用处。
恰巧这时,她身后忽有异动,还未待人反应过来,就有一只匕首从后边刺向她,正巧她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几个黑衣人忽然从树上跳下,踮着脚躲闪着,一面攻向几人。
匕首在林间划破银光,符偃惊恐地抬头,一转眼被是从护在了怀里。
姜重华无暇顾此,一面将最后一支箭射向了老虎,一面躲闪刺向面门的匕首。
冷面侍从夹着符偃,冲了出来,姜重华咬牙,瞪向那两人,只觉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