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闭幕式一结束,付建平一伙人就早早的等在看台北出口,许晖自然是躲不掉的,当然,他也没想着要躲,紧张是一定的,但更多的是一种期待,一种临爆发前对设定刺景历历在目,跟同年级的人殴架,他还真的要认真考虑以一下后果,当然,眼下又需要安抚一下小弟,所以凑凑合合做个样子而已。
这个想法其实在逻辑上就很滑稽,骨子里反映出范平对付建平还是很忌惮的,自己控制不住冲动,又受人挑唆欺负了许晖一顿,事后他也觉得很无趣,更不愿意再招惹是非,换句话说,他还没有真正做好和付建平打架的心里准备。
于是范平悲剧了,许晖和付建平一帮人只是拐进了南大街的一个小路口里,稍稍坐了一会儿,看见范平这帮人出来,并走了一段距离后,许晖先跟上,而付建平等人全都分散开来,混迹在人流中渐渐接近范平。
还有六七米的距离,许晖有些控制不住了,他突然加快脚步,同时大喝一声,“嗨,孙子!”
范平此时似乎也有了警觉,许晖的喊声还没出口,他就已经转过了身,只是未料到人家的动作太快了,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一根木棍已经兜头砸下。情急之中只好缩脖、抬手,尽量避开正面挨打。
‘啪’的一声,木棍狠狠的砸在了范平的膀子上,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大声痛呼起来。
范平连着后退数步,没人搀扶的自行车咣当一声就倒在了地上,他周围的人大吃一惊,待看清只有许晖一个人的时候,纷纷挽起袖子就要将这个不知深浅的家伙踏翻在当场。
许晖毫无惧意,小短棍一挥,奔着范平又冲了过去,他只对首要人员下手,他身边的人自然有付建平来对付。
随着一声口哨,周围看热闹的人丛中忽然蹿出来六七个人,人手一把短棍,各找目标大打出手,极是凶狠,边打边有无数个草泥马从嘴边路过。
围观的高三学生个个惊愕不已,大家都是熟人啊,这离着毕业还远着呢,用得着这样仇深似海么?不对,还有一个低年级的高二男生混在里面,他打的格外疯狂,范平左躲右闪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最后被对方一脚踹中了后腰,直接趴在了地上。
付建平见状立刻舍弃了对手,冲上去对着范平的脸就是一脚,他的脚面绷得笔直,整个正脚背基本都盖在了范平的面部,可怜这家伙才爬起来一半,就被这一下给踢的仰面躺倒在地。
突袭的效果显然特别的好,不一会工夫就躺了一地人,付建平冲地上的范平吐了口吐沫,“你麻痹的,以后欺负人长点眼睛,这回算是警告,给老子记住了。”
然后他一声口哨,“走了兄弟们。”大伙纷纷收了短棍离开,许晖还不解气,他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火气,临走又给了范平肚子上一脚,这才被付建平给硬拽走了。
“尼玛,这付建平是要疯啊。”不远处观战的冯进一伙人显然很敏感,甚至认为是付建平故意做给他们看的。
冯进没说话,但心里头已经翻腾开了,他和付建平之间的矛盾几乎整个高中部都知道,事情迟早要有个了结,只是很长一段时间相安无事,他倒是松懈和麻痹了,今天姓付的如此嚣张,算是一个信号么?有必要找范平聊聊。
许晖在大街上打群架的事情很快传到了沈大平的耳朵里,当时她正带着班委门去小饭馆的路上,自然难以置信,但好事者描述的有鼻子有眼,让她立刻无法淡定了,匆匆来到出事地点,却早已没有了人影。
付建平家的小院再度热闹起来,许晖怕是有近一个月没来这里了,似乎无法找回曾经的那种感觉,那种无法说的清楚、但让人愿意沉湎于其中的自由快乐的氛围。晨阳也好久不来了,听说颓废的一塌糊涂,似乎已经慢慢的淡出了这个集合。
夏露来的最迟,但一进门就是满脸寒霜,像憋着一肚子火要发作的架势,但是一看到许晖,脸色就缓和了很多,心里忽然就有了小小的紧张,可直来直去的性格却是根本藏不住话,“是不是你们把范平给打了?”
晓东、二熊几人不说话,付建平装作没听见,把脸仰到了天上,似乎想在云朵里找出星星,顺子老实,憨笑两声根本扛不住压力,居然跑去生炉子了。
“是我打的。”许晖没这些人脸皮厚,躲也没处躲,只好硬着头皮回话。
“为什么?”夏露很意外,跟刚才脑子里想的完全对不上,都在谣传是付建平动手打的人,她自然不会有怀疑,就是想问问为什么,但怎么也没未料到肇事者是许晖。
“也没什么,就是来气。”许晖含含糊糊,不想把他在小树林挨揍的事儿说出来,但这样一个无理由的朦胧回答却让夏露给想歪了,表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而扭捏,瞬间又想到了昨天给许晖的表白信,脸也腾的火红起来。
“大姐呀,我说咱们该吃饭睐。”付建平一看情况不对,连忙打岔。
“你想吃啥吃啥,自己动手呀。”夏露白了对方一眼,看见搭在小椅子上破烂不堪的运动服,知道是许晖的,拎在手里看了两眼,二话不说,出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