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从洞开的门外徐徐灌了进来,木桶里的伯弈这会儿彻底地呆住了。
他自认算无遗策却怎么也算不到,就在他赤着身子以蒸疗法疗伤恢复时,会一连闯进来两个女人。
这让多少男人艳羡不已的事却使伯弈哭笑不得。他方才用尽全力将目不转睛看得他浑身不自在的凌夷一掌送走,竟又迅速地飞出来另一个直接掉桶里去了。
所以,饶是睿智无双看透世情的他也不得不为这突发的状况感到震撼。无限好文在爪机书屋。
直到栽进桶里的无忧下意识地挥动着手摸到了他的小腹,直到她的粉唇无意间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直到她随之发出一声震天动地饱含惊奇的尖叫,伯奕的身子霎时红了个彻底,他体内澎湃的情*欲即便月执子的封印也再难压制。
蓄积的功力泄了气,身体软绵绵地靠着桶壁不能动弹,封神针锥骨的痛在各处的要穴作祟,使伯弈痛不欲生。
倒栽落水的无忧很快就适应了桶里的环境,好奇战胜了一切,她憋着气开始研究起眼前看到的东西。
无忧对男女□□尚是懵懂,又被包子拉着看了几回活春*宫,这会儿乍见男人的身体难免觉得好奇有趣。
伯弈正要开口请她出来,好奇的无忧就一把抓上了伯弈的要害。娇嫩的手紧握着烙铁,烙铁的主人伯奕却没福气享受快乐,封神针带来的极致之痛让他闷哼一声就立时昏了过去。
桶中人没了反应,无忧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又闯祸了,而且,还出格地非礼了她爱慕的男人。
无忧扬起头,就着微弱的光心虚地看了看伯弈,还好被弄晕了,若他醒着自己该如何是好?
无忧心里忐忑不已,她手指轻弹,眨眼就补好了之前被她穿破的大洞。爪机书屋原创中文网首发,谢谢支持。
屋里黑漆漆的,无忧湿漉漉地从桶里爬出来,又将暂时失去知觉的伯弈自桶里捞出,半拖半抱半拽地放到屋子里的软榻上。
无忧衣衫尽湿,伯奕未着寸缕,两人身体接触的每一寸地方都在不断地升温,逐渐地变烫。
好奇过去,兴奋袭来,无忧颤抖着双手缓慢地用干布擦着伯弈的身体。无忧火辣辣的目光在他身体的每一处流连,忍不住芳心大悸,忍不住感叹惊呼,精美绝伦的五官、健硕修长的身子、通透俊雅的气质,这男人真是绝色。
无忧的脸姹紫嫣红,无忧的眼痴缠迷蒙,无忧的心烫若火烧。多少旖旎念想浮浮沉沉,多少渴望爱慕萦绕心田,一阵激烈异常的自我斗争,方才强忍下吻他的冲动。
伯弈的身子轻微地抖动了几下,是太冷了吗,无忧紧张地拉过一张被子为他盖上,也遮住了让她眷念的美景。
无忧坐在软榻边低着头温柔地看他。伯奕睡得很香,接连的苦战他一定是累坏了吧!
无忧勾描着他的模样,甜蜜羞涩中却夹杂着一种莫名的伤感。第一次见他,他是一堆黑乎乎的软泥,软趴趴地丑陋地粘在地上;第二次见他,他被仙兵们强摁着伏地认罪,任人宰割卑微至极;第三次见他,她遥遥远望,却在一群人里一眼就辨出了他,他似乎在很久以前就印在了她的记忆里、刻在了她的思念里。
泪水夺眶而出,无忧不知道为什么伤心,却觉得心痛至极,她忍不住呢喃道:“我们早就认识吗?我们曾经错过吗?”
“咚咚”的敲门声后,女子轻柔的声音传来:“暮月公子让奴婢来告仙者,三刻钟后南城门相侯。”
戊时三刻在南城门相侯不是早说好了吗?游雅特地找人来传话,莫非是知道自己这一出?
无忧越发心虚,得赶紧打发了这女人,她哑着嗓子学着伯弈的样子道:“回你家公子,就说本仙者已经知道。”
门外女子不疑有他,轻声回了:“是”。
脚步声渐远,院子再度寂静无声。无忧对着伯弈开始发愁,再有三刻钟,伯弈睡得香甜,要不要叫醒他?叫吧,无忧瘪嘴,若他醒了,自己要如何解释,又该如何面对?不叫他吧,他若睡过了,岂不错过了今夜的热闹?
一阵左右为难的深思熟虑,无忧还是决定开溜,想来这人界的热闹仙者必定不会稀罕,还是赶紧跑了的好。
可惜无忧的当机立断却断得太晚,当她打开房门迈开大步时,门外站了好几排人,当头的便是穿着常服双手背后的天子无言。
无言一见她,立时笑嘻嘻地道:“更深露重,冥女与仙者独处一屋促膝谈心,可见冥界与仙界不分彼此、关系匪浅。”
无忧俏脸微红,装着不懂无言的打趣,问道:“一会儿便是共庆,天子不去城头处喊喊话提提士气,还有闲功夫跑来这儿?”
无言道:“孤也好奇得很,冥女不回宿处休整梳洗,却一心惦着与仙者私晤,不知有何要事,半点都耽误不得?”
天子不依不饶,无忧气得牙痒痒,无言又道:“烦请冥女稍让,孤要去请仙者。”
无忧霎时瞪大眼,他要进去,那不是会看到光溜溜的伯弈?无忧双手平举稳扎马步,拦住无言扬声叫道:“不能进去!”
无言奇道:“为啥?”无忧眨眨眼,努力想着不让他们进去的措辞。屋内大步走出一人,站到无忧身后,柔声道:“冥女方才来邀在下同往,在下说得梳洗更衣。”
伯弈的声音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吹进了颈窝,无忧身子绷紧,思绪又飘回了之前,脸再次烧红。
伯弈柔声道:“冥女请。”无忧不让,伯弈好脾气道:“冥女请。”无忧仍然不让,伯弈蹙眉,施施然拉了无忧的手,也不看错愕的她,从容若定地与无言周旋了两句,紧跟无言,当着众人的面拉着无忧上了礼车。
车厢虽然宽敞,无忧却觉得窄小,她与伯弈两人独处,素日求之不得此时如坐针毡。
从伯弈拉着她出门到现在,她一直低垂头,扭捏着不敢看他。伯弈又好气又好笑,方才还那么胆大,浑然不顾儿女大防,这会儿却又这般小女儿情态。
伯弈挑挑眉道:“冥女怕我?”无忧埋着头不接话,亏心事做太多实在不能面对他。
伯弈突然笑了,猝不及防地弯下腰把头凑近她的脸道:“害羞了?”伯弈这话说得又轻又柔,只把无忧听得心又漏跳了几拍。
无忧被伯弈灼灼的目光盯得越发臊得慌,捂了脸娇嗔道:“别看。”伯弈一听,竟又靠近了些,二人身体似乎要挨在一起了。伯弈的嘴贴着无忧的耳朵轻声道:“只许你看,怎不许我看?”
“啊!”无忧被伯弈忽来的情话弄得手足无措,伯弈温情脉脉,声音暗哑:“可还满意?”
无忧呆呆地问道:“满意啥?”伯弈接道:“你看到的啊!”
半晌,呆头的无忧回过神,酡红着脸不依地作势去打他,伯弈哈哈笑着抽离开。
二人间初次亲密的尴尬在打闹嬉笑中化作了贴心与温情。无限好文在爪机书屋。
卫城南门哨塔下,已经站满了等着看热闹的百姓。有不少的小摊贩、小商家趁机出来叫卖,商品琳琅满目,包子、雪晴与九丸在人群里穿梭游走,东看西瞧倒也十分有趣。
一向好热闹新奇的无忧却舍不得离开伯弈的左右,她回绝了包子和雪晴等人的相邀,她的眼里除了伯弈再没有其他的一切了,看不见人潮、看不见相熟者、看不见妒恨阴冷的灿星、看不见周遭有趣的一切,她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伯弈。
戊时三刻,无忧与伯弈难分难舍,却也不得不舍。
无言并没上城楼开礼,他与几位侯爷以及伯弈、包子、无尘等人站在城楼下最靠前的位置,他们的左右前后都是穿着便服的防卫的近军,将他们与百姓们无形地隔离开。
而女织、无忧、雪晴则与几位宫眷站在烧靠后的位置,也是被人簇拥着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因着女眷不便露面,此时,诸女都带了纱帽。
欢呼声响起,烟花腾空,一束束耀眼的光线窜上了天际,在黑色的夜空中绽出了最炫目美艳的花朵。
“噼噼啪啪……”金花四溅,像流星徘徊,似牡丹怒放,又若仙女散花从天而降光彩夺目。
女织仰着头看着天空,淡淡道:“烟花太美却终究成灰。”无忧心惊,轻声道:“如此热闹的夜,夫人为何说出伤感的话。”爪机书屋原创中文网首发,谢谢支持。
女织转头看着无忧,她的眸子里流淌着最清澈的山泉:“越美的东西越是不堪一击,人如是情如是。”
无忧竟也觉得伤感,女织脸上晕开一抹温柔的笑:“你可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人生匆匆数十载,我与他又有几个十年。更何况,并不是每一次的错过都有机会重来,这一次,你一定要抓好。”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