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与伯奕小声的争执,在四国的军队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马儿躁动地踢踏着步子“咴咴”地低叫着,那些以为侥幸留命方才松了口气的士兵们个个惊恐万状,没得准信连侯爷们都神色凝重,难道要在这古怪的地方活活的困死饿死。
恰在这时,自头顶而来的五色光束消失了,棋里的世界一片黑暗,因着这突来的变化,人群中一人尖叫道:“啊!”
这一叫,聚拢在一起的四*队乱作一团,士兵们你推我搡,上千马匹因受了惊吓撒腿乱跑起来。
黑暗里谁也看不见谁,恐惧在相互感染,士兵们疯跑着,推搡拥挤,不幸跌倒的立刻被踩踏至死,而因马匹撞击重伤的、死掉的亦不在少数。
场面彻底失控,即便此时四侯齐声下令喝止人群乱动,也没了作用。无限好文在。
那些失去理智为了活命的士兵哪里还听得进铮铮之言,他们的脑海里唯有这一句:“跑吧,赶紧地跟他们跑出去吧,不然就会被活埋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好在,这场混乱很快就结束了。十六支火折浮在半空同时在四面亮起,燃烧的火焰吸引了疯魔的人们,黑暗带来的恐惧过去,光亮让他们冷静了下来。
四侯爷趁势对各自军队好生做了安抚,方才向伯奕走去,将伯奕和无尘围了起来。
羲和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问道:“没有出去的法子?”
伯奕和无尘默然不语,一时没有好办法,不知该如何回答。冥王冷冰冰回道:“不是没法子,全看你们能不能割舍?”
赫连钰道:“若能活命有何不可舍?”冥王阴沉道:“要舍的正是你们的命。”
四侯大惊,未料冥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术离看向伯奕忍不住道:“四周密不透风,没有半点的光亮,这里应是地底深处的一个密室或是一处洞穴,先生就不能以法术将此地破开?”
术离不懂玄黄术对事情的判断便以常理断之。伯奕、无尘与冥王都知众人身处棋局,棋的世界乃是虚设,故而都纠结在如何终结这盘棋上。
术离的话给了伯奕一些提醒,即便是虚拟的空间也必定依托了真实的存在,虚虚实实,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想通了个中的道理,伯奕抬起头来,凤目明亮入镜,他对四侯道:“或许有办法了,不需诸位舍命,但需诸位调兵遣将,到四方的尽头仔细探查,寻到有和风或者气息的灌入处。”
伯奕虽没明说此举用意,侯爷们也大致猜到了,再无多言,迅速调集军队各去一头仔细地探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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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外观局的几人有些坐不住了。青璃是老江湖,见棋君垂头不语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出言问道:“那古虞侯瞧着一副小白脸的模样,却不想戳中了要害,你这自诩高明的棋艺怕是要败在一个凡人的手里了。”
青璃不懂棋,胡诌的话旨在试探棋君的反应。她早前与他联手,看重的是棋君能够牵制伯奕,让她的谋算一步步顺利达成。若棋君没用了,她可不会为了他冒半分的险。
棋君心思百转,术离的话提醒了伯奕,伯奕让人去找虚实相交的地方,虽然他早有所备,伯奕也不一定能看透一切。但毕竟走到了这一步,胜负只悬于一线间,他不得不仔细地想想后招,做出全身而退的打算。
至于青璃与这个天子嘛,必要时正好利用他们挡一挡。
如此一想,棋君强作镇定,直勾勾看着青璃:“一群不懂棋的黄毛小子,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这一局老夫十拿九稳。”无限好文在。
棋君颇有些装腔作势,青璃弯腰拾起地上的轻纱,将丑陋的面容遮住。她对着棋君眨了眨秋水般的眼:“早知你棋艺纵横六界,到底是百闻不如一见,棋君如此说奴家可就安心了。”
青璃虽有千般风情,只是那声音却沙哑难听。心怀鬼胎的二人相视笑了起来,一切的疑虑似乎都烟消云散了,他们仿似又将注意力全部投注到了棋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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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国赶来来救主的原也是些精选的亲卫,因此不过两个时辰,各路人马都找到了几处风息感应的地方,并仔细地做下了标记。
找到了出去的办法,众人恢复了斗志,伯奕与无尘也都信心满满,想来以他二人的功法要破墙劈土不在话下。
冥王避至一角静息起来,只要伯奕不轻易涉嫌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误了无忧,伯奕如何行事他无心过问。
伯奕与无尘一人两面。在做了标记的地方,伯奕运出十层力出掌猛拍,噼啪一声巨响,墙面纹丝不动。
伯奕微微蹙眉,既有风息感应可见这处石壁并不太厚,难道是方才他损耗太多,法力积弱?少时,他又唤了龙渊剑,将法力灌注剑身,想以仙剑宝器的无匹锋机刺穿厚壁。
他一剑下去剑气竟然反弹回来,幸好他闪避及时,不然就会被自己的法术击中。
他传音无尘询问另两边的情况,无尘把所有刻上标记的地方都试了个遍也是毫无进展。
在火折子的照映下,河界两边排得整整齐齐、屏息静气的人们巴巴地眺望着远处,虽然以他们的眼力看不到伯奕与无尘,但眼中却流露着难以掩藏的渴望与期盼。
他们将希望全寄托在了伯奕与无尘的身上,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伯奕与无尘却没有半点的消息传来,一股绝望的情绪在悄然地蔓延着。
伯奕沮丧地凝注着石壁,若从没有生还的希望,或许还不会那么的难受。
他们的推想明明在情在理、有根有据,到底是误在了哪儿?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伯奕没有回头,他五感极敏,已知是古虞侯术离。
术离方才见他们久久不归便知事情不顺,想着要与夫人女织葬身此地,即有些气馁又有些不甘。
许多遗憾藏在心里,术离难得主动向女织展露了心迹,说带她同来天晟城,一则确为麻痹天子,二则实因天下动荡不放心留她一人在古虞国里,没想到却害了她。
能与术离共死,女织并不害怕,对术离的话更是感动不已。术离这细细地一聊,倒让他想起了一个线索,真正是阴错阳差,天不亡他。
如此,术离匆匆赶到了伯奕处,对伯奕道:“先生可记得进殿时太监给你的一副画?”
伯奕过目不忘:“铜镜照在铁笼上,还有一个反字。”
术离点头道:“诸侯联合同来王城的确是要行谋逆之事。只因早前,绝杀者探得一条绝密的消息,说天子要与魔界勾结,欲派魔使将诸侯变作傀儡,从而强占各国稳固王权。我派人将此事分别告知了三国的侯爷,并与之密议,议定破釜沉舟之举,便有了此次的王城之行。我带着亲眷一路大肆张扬,只为掩藏军队的行迹和随行带来的一种秘密武器。”
伯奕知道术离并非在叙闲话,便静静地听着。
术离娓娓道:“天子并非明君,朝堂并无可用之才,帝位早就岌岌可危。同来的三名侯爷实力不可小觑,加之我手中有自认能致胜的武器,便对此次的联合逼宫信心十足。”
术离微顿了下:“初始的确如我们所想,四国大军一路顺利地挺近了天晟城。谁料,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却中了天子亲卫的围击。围击我们的不过稀稀拉拉的两千人,四*队气势如虹,胜利在望。可是,不知对方使出了何种的妖法,我们的士兵分明出招砍到了对手,但倒下的却是自己。四*队震惊不已,如此一来怎么可能打胜?因此不过片刻,集结的军队折损大半,四国侯爷被俘。”
伯奕细细琢磨着术离所说的妖法。原创中文网首发,谢谢支持。
术离继续道:“当日,我们被绑在宣政殿内,殿中只有三个人。天子、两面身的怪人和一个带面纱的女子。他们围着一个放了棋盘的铁笼。那怪人对铁笼施了些我瞧不懂的法术,随后,又拿出了一面镶嵌了一对眼珠的铜镜,他将铜镜悬挂在宣政殿的顶部。怪人射出了两根细长的金针,正中镜子上的眼珠,眼珠发出两道摄人的光芒,光芒投射到铁笼之上,又听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反字,铁笼随地面沉入了地底。”
伯奕接道:“所以,你让绝杀者设法将这消息告诉了我。可是,有两点我不明白。你如何知道我会来此乃一;你既被俘如何能知会绝杀者此为二。”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