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失踪(1 / 1)

只有靠着他,心才能宁静;只有靠着他,才能忘却被噩梦缠绕的恐惧;只有靠着他,才能感受到被温暖包裹的幸福。

可是,她不能,他与她并不是太昊与凤纪,只是伯弈与无忧,只是师徒而已。

即便他们是那么的相似,即便无忧自觉比凤纪更加渴慕着心中的人,但他们仍只能近到这样的距离,仅此而已。

已至戌时,堂子里的食客多已散去,只有零零散散的两三桌人还在划拳斗酒,好不尽兴。

见伯弈与无忧下来,值夜的小二在掌柜的明示下,端了笑脸迎道:“公子、夫人,这边请,这边请。”

伯弈想要解释,又觉不好启齿,忽而又笑了笑,自己何时竟介怀起这表象称谓的事了。

无忧见师父对小二的话并未反感也未澄清,心下泛起一阵涟漪,又难免多想了些,连带着看小二的眼神也十分的柔和。

伯弈与无忧才被安置坐定,掌柜就端了一壶茶水过来,边为他们倒茶边说:“不知公子、夫人可要唤小公子前来同食?”

伯弈尚未开口,无忧立即回了:“不用了,我小弟他恐已睡下。”掌柜笑了笑,一副了然的表情,倒让无忧有些烧脸。

掌柜转头对小二道:“还不为公子和夫人备菜?”@无限好文在晋江。

小二机灵得很,听掌柜一说,立即站了过来,娴熟地报起了菜名:“说起我们这朋来客栈,琼浆酒、蟠桃糕可是一绝,必点必点;再加一个情意绵绵、比翼双**飞,正配二位这般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完了,上一壶杨河春绿,清新可口,这便结了。”

无忧听菜名有趣,小二的话更是有趣。伯弈见无忧听得津津有味,知她必然喜欢,对小二道:“便如此,快来。”

小二立即回了:“好嘞,这就为二位准备好食。”

在满心期待中,琼浆酒来了,无忧赶紧喝了一口,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头烧到了心底,这酒除了坛子外描的玉露琼浆四个字,真和天庭盛宴上清甜可口的琼浆毫无关系。

不一会儿,一桌子菜便上齐了,蟠桃糕原来就是用面捏成的几个小桃,情意绵绵便是一碗汤面,比翼双**飞是一对烤得略有些焦糊的乳鸽,而杨河春绿不过是汤里飘了几片鲜绿的菜叶子,连油都没有,果然清新得很。

无忧略略撇嘴,伯弈不甚在意,一边悠然品茶,一边对无忧道:“忧儿,还是去看看包子,若他饿了便让他来同食。”

无忧应伯弈之言而去,很快又折返回来:“师父,我进屋瞧了,包子睡得极香,估摸着真是累了。”伯弈正想问什么,却被另一桌的交谈吸引。

只听,穿蓝布衫子的道:“圣女?哈哈,这般水浪的女子都能被苍梧国尊崇为圣女?”

最年长的道:“就是就是,听说啊,那天子与她进了旑月殿,可整整两天两夜的没出过门、没唤过人儿。”

一人道:“是么,那天子体弱,素来不近女色,真不知这娘们使的是什么手段?”

蓝布衫接过:“什么手段,那还用说,当然是些让男人欲*仙*欲*死的手段呗……哈哈哈。”

无忧盛了汤端到伯弈面前,见他皱眉不语,关心问道:“怎么了,师父?”@晋江中文网首发,谢谢支持。

伯弈缓了缓神,声音略有些低沉:“为师一时想到了言儿。无尘、无言与你,自小极好。三人中,无尘最踏实重情,无言悟性最高,而你则最清透纯净。为师在想,言儿如今因我之事应劫最早,但他究竟能不能跨得过此劫,最终寻得大道呢?”

提起无言,二人不禁黯然下来。

回到厢房,无忧和衣躺在床上想着心事:师父虽然未再提起,但她心里明白,魂魄记忆里的景象必然指向明显,能得师父偏信,她心里委实感动。

但师父心里必然还是很内疚的吧,所以才会不时想起无言师兄。如今自己残害同门的罪名未去,师父必定是打算以一己之力担待下来,但是她又怎忍让他去受委屈?

所以,一旦人界事了,她一定要想办法去找真相。

袖笼里隐隐有一抹火红在跳动,无忧暗想,定是嗜睡的小红醒了。

她轻轻将袖笼开了个口子,小红一下窜了出来,在空中好一阵翻腾飞舞。

她望着小红纤细的影子,忽然生出了眷念的感觉,就仿佛它曾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无可分割一般。小红兽飞了回来,依偎到她的怀里。

小红兽口中忽然喷出一股浅淡的红烟,无忧无意吸进了鼻中,便立即沉睡了过去。

臂上的乾坤环发出了低低的鸣叫,合着小红兽的嗷喊,沉睡着的她忽然闭眼坐了起来。

浅淡的微光,乾坤环环口渐开,藏在里面的噬魂石飞了出来,小红龙赶紧用四爪把石头牢牢抓住,送到靠近无忧鼻端的位置停住,噬魂石发出潺潺的微红光芒,光芒直入无忧的鼻翼,进入了她的体内,充盈着她的丹田,在她的身体里流淌不绝。

又入梦了,无忧在睡梦中见到了她,是凤纪吗?她不言不语,只微笑地看着自己,额间的火印不断地发出炙热的光芒,照射在自己的身上,一时燥热难耐。

不知过了多久,无忧睁眼醒来。@无限好文在晋江。

屋里是一片黑寂,小红兽不知何时躺回了她的袖笼里。她自床上起身,在黑暗中摸索着倒了一大杯凉水咕嘟灌下。

凤纪,竟然又梦到了她,但为何却梦不到太昊呢?无忧怕梦她,又渴望梦她,因为太想要知道关于凤纪与太昊的故事,太想要知道他们的结局,即便,这结局无忧隐隐已知。

一时心绪难安,无忧便想去寻包子倾述一番。自木架上取下外衣穿好,又袭了一件浅粉的披风,担心扰到左右厢房的人,她轻轻地走出了屋子。

无忧急急穿过小院,敲响包子所宿的房门,门内却无人应答。无忧暗道,因被噩梦所扰方来寻他,谁料他睡得倒死。

无忧裹紧披风转身欲走,差点就要撞上一人。

无忧惊了一跳,自己心绪不宁,连背后何时来了人竟然都未觉察。她借着昏淡的月色看清来人,原来是客栈的掌柜。

掌柜揉了揉眼,迷糊地问道:“是夫人啊,为何如此深夜仍未歇下?”

无忧略有些不好意思:“原想着来看看我那小弟,谁料他睡得沉并未应门。”

掌柜点了点头,出言责备道:“夫人深夜来回走动,难免会扰了宾客安歇,还是早点回去歇下的好,若实在担心明儿一早再来瞧过。”

无忧脸颊泛红,低声应道:“好,掌柜所言甚是,我这就回去。”

掌柜略略欠身,却并未立即走开,而是站在原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离开。

无忧略微怔愣,自己深夜走动虽有不妥,但到底并未真的扰了谁。

掌柜如此也有些失礼,瞧他现下的模样真是恨不得能上来押着自己离开。

无忧走了两步,心下仍觉愤然,这掌柜莫不欺自己为女子?

一时意念难平,无忧停下了步子,在掌柜的注目中微笑转身,向包子所宿而去。

无忧试着推了推门,门并未上闩,轻易而开。

无忧见到掌柜面色陡变,心下一阵爽快。只要不发出声音,不扰到他人,看那掌柜还能说什么,还能如何来阻她?

无忧摸黑走了进去,轻轻闭上了门。@晋江中文网首发,谢谢。

她点燃了桌上的火烛,却见床榻上并无包子的身影。她环视房内,心下疑惑,莫非包子又去寻食了?

无忧摸了摸床板,冰冰凉凉没有一点热度。她又耐着性子等了一阵,却不见包子回来,包子到底去了哪里?

对了,不知那掌柜可有看见?她赶紧跨出门,院中无人,掌柜不在。

转而又想到,包子会不会去了师父哪里?

她尽量放轻步子,一阵疾跑上楼,停在伯弈所宿的房门之前,想起早前破门而入的尴尬以及伯弈的嘱咐,难得乖乖地敲了门。

房内无人应答,隔间却有一人探头怒道:“敲敲敲,敲什么敲。睡到半夜想男人了自混一处去,大晚上的孟浪给谁看,少不得丢人现眼。”

无忧素日里哪听过这种浑话,张口结舌恨不得找个地缝立即钻进去。

她垂下脸儿,再不管那礼规之说,就想运气推门赶紧进去,手未触到门,门却自内而开。

伯弈站在门内静静地望着她,眼中带着些问询之意。

无忧急步跨进了门,先将屋内左右上下仔细瞧了一遍,方才着急问道:“师父,包子可有来过?”

伯弈摇了摇头:“未曾来过。”微顿,他又反问:“究竟出了何事?”

无忧一脸急色:“包子好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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