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陈向北被嬴初的动静惊醒,见其更好也穿上了衣物,“嬴初,既然你还有要事我便不逗留了,此行前来也是跟你说一声,接下来我便要去大衍的江湖游历一番!”
“江湖吗?”嬴初并不意外,嘟囔一句颇为挑拨的一笑,“游历江湖听起来就很不错,最好再拐一个妻子回来,那种摘下面纱就要你娶回家的江湖女子,想想都觉得有趣。”
“有趣吗……”陈向北颇为怀疑,跟嬴初又说了几句就走出了院子,迎头就撞上了一个东西,陈向北鼻尖闻到一股香味,紧接着耳边就响起一道闷哼声,抬头一看就看到当时的公主嬴夕在边上揉着额头怒冲冲的看着自己,而其身后,那绿衣宫女更是杀气腾腾。
陈向北极为识趣双手一躬,“臣陈向北惊扰了公主,甚是惶恐!”
嬴夕哼了一声,没有发怒,换做是其他人,恐怕早就一声令下让绿衣将其收拾好,一指指向陈向北哼道,“本公主大发慈悲,不追究你的罪责,但你也要给我个赔礼才算数!”
“赔礼,臣身上也没有这些个东西呀!”陈向北摸了摸自己身上,发现真的是空无一物,干净的比纸还要白,想了想道,“公主殿下,要不等我回来之后再给公主一样好东西,臣此次去大衍的江湖闯荡,想必能遇上不少好玩的东西!”
“江湖,那真是一个好玩的地方!”嬴夕的眼中闪着点点的星光,显然知道江湖为何,且向往不已,想到自己只能在这深宫当中,陈向北却能够来去自如,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嬴夕顿时来了脾气,“绿衣,揍他!”
“叫你还炫不炫耀?哼!”嬴夕带着一行人走入嬴初的院子,陈向北被揍得嘴角都肿了起来,却只能苦笑的离开了宫中,伴女如伴虎,陈向北弱小的心灵对女子愈发的恐惧起来。
“我还以为你被押在宫中出不来了。”回到客栈的陈向北当头就被芈犯奀膈应了一句,陈向北笑了笑倒在榻上,“怎么见我没回来担心了,犯奀你嘴上冷得很,但是心里还是很在乎的我的嘛!”
感受到房间的空气顿时变冷,陈向北识相的不再说话,抓起行囊笑道,“走,去江湖玩一玩!”
咚咚的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陈向北纳闷的将门拉开之后就看见了站在门口一脸笑意的剑客斐。
“你不是当时那个蒙武将军边上的人吗?”
“正是在下,怎么不让我进去坐坐吗?”剑客斐一脸笑意,让人难以生出恶感,陈向北也就侧过身子让其走过,后者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看着陈向北已经整理好的东西微微笑道,“还好没算来迟。”
“前辈过来究竟有何深意?”
剑客斐摇了摇头道,“小伙子太着急可不太好,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这么大呼小叫真的好吗?”
见陈向北和芈犯奀的神情变得沉重,剑客斐撇了撇嘴,“真的是一群兵疙瘩,去游历游历江湖也能增添点风趣,我啊,叫斐,也曾经是九流中走出来的人,此次过来找你也只是为了一件事,作为当年九流对我的救命以及养育之恩。”
“喏,东西就放在这了,你不打开看看?”陈向北看向剑客斐带来的那个锦盒,将其打开之后里面摆着的乃是一把三尺青峰,通体湛蓝,甚是轻巧好看。
“这是湛卢剑,给你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埋没他了!”剑客斐起身走到门口,摆了摆手,“好了,东西也送到了,我也回去了,小子,这江湖你就好好闯着吧,莫要一脑袋摔到坑里去了!”
“前辈,可是有人曾说我适合的兵器乃是马槊,此剑给我也不合适啊!”陈向北拿起湛卢剑挥了挥,只感觉这东西真的很轻,一点都不舒服,剑客斐闻言转身一指点在了陈向北的脑袋上,“你这里面装的都是大便吗?在江湖之中你拿着六米长的马槊走来走去,你是要一飞冲天名扬四海还是天下无敌手,什么兵器都使得出神入化?”
“真是蠢货,好好熟悉熟悉这湛卢剑,剑身为百兵之王,不是没有道理的!”剑客斐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陈向北若有其事的挥着湛卢剑,至于剑客斐所言其细细想来好像的确是那么一回事。
“犯奀,我们走!”收好湛卢剑,陈向北兴致高昂的带着芈犯奀离开了咸阳城,往大衍的国境走去。
“真的好大啊!这就是大衍的城池吗?!”一天过后,陈向北和芈犯奀站在燕北以北的山阳城放声感慨道,山阳城之大,较之半个咸阳都相差不多,且来往的行车游侠更是远远超过咸阳,用车水马龙,络绎不绝来形容毫不为过。
缴纳了费用之后,陈向北和芈犯奀便入了山阳城,不像大秦,大衍因为江湖风气茂盛,对于拿着武器的游侠也没有多大管束,更不用说什么身份证明,只要交钱,这些守城的士卒都是让你过去,而两人出门的时候也是从方遇那拿了不少的细软,日常用度完全足够。
“犯奀,快看那里竟然有人在口中吐火,这又如何做到?真是厉害啊!”陈向北见到山阳的一边搭起一个台子,一人口中喷丈许长的火焰,周围围观人无数,而芈犯奀也是被陈向北拉去看这杂技,直到忍无可忍方才将陈向北拖走。
“这大衍的气氛真的跟大秦完全不一样,似乎并不像我大秦一样有那么森明的法度,比如这种杂技,在大秦是绝对见不到的!”
“怎么,觉得大衍比大秦好了?”
陈向北闻言摇了摇头,轻轻一笑,“那还是我老秦人看得舒服,踏实,大衍的日子看似繁盛,但是呆久了就会失去进取之心,迷失在吃喝玩乐当中,好了,不谈此事,此行乃是游历江湖,管他个鸟子国事!”
陈向北撒开脚步朝着山阳的客栈走去,前行数十步停下脚步喃喃道,“有间客栈,这名字倒是有趣,犯奀,就这家如何?”
芈犯奀没有意见,跟着陈向北往客栈内走去,却是被一道年迈无力的声音叫住,陈向北停住脚步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乃是一名倒在路边的老乞丐,见陈向北走来,老乞丐挺直身子,上下打量陈向北,似乎在发现其中玄妙。
“这位公子不得了啊!我看你远道而来,并非此地之人,年纪虽轻,但是双手已是极具力道,且负杀气,定上过战场杀了不少人,而公子这骨骼,乃是一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老道看你跟老道有缘,不妨透露点天机,将老道这珍藏多年的绝世武功告诉你!”
陈向北见这老乞丐所说句句属实,顿时惊为天人,身后的芈犯奀无语的拍在了自己额头之上,低语道,“这个笨蛋……”
“老道还请速速教我!”
“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老道这多日未曾进食,对于客栈中的百花酿和叫花鸡垂涎的很啊!”老乞丐看了陈向北一眼,旋即靠在了墙上似乎没了精神。
“老前辈稍等片刻,我这便去买来给你!”说罢,陈向北一脸激动的带着芈犯奀朝着有间客栈走去,“犯奀啊,这人啊,有时候的气运就是要靠这些小事得来的,一些高人性情古怪喜欢扮作乞丐考验后辈,想不到我陈向北刚入江湖就撞到了如此大的良机,真是天命啊!”
“陈向北,这人双眼无神,四肢无力,是个屁的前辈,只不过想吭你一顿饭!”芈犯奀见陈向北如同魔怔一般,叹了一口气丢给陈向北一两银子,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自行先进入客栈开了间客房。
“唉!犯奀真是的,大好的机缘也不要,店家,来一只叫花鸡和一瓶百花酿!”陈向北说罢,四十多岁的文士缓缓的从内房中走出来笑道,“小伙子,买给门口的老乞丐?这老乞丐又拿这一套来糊弄你们这些个小年轻,要是乞丐都是高人,那这天下的高手还真是多嘞!”
陈向北闻言愣了许久道,“店家,那老乞丐真不是高人?”
“是个卵子,不过是一个家破人亡的可怜人罢了,怎么小伙子,酒肉还要不要?”那文士微微一笑,陈向北叹了一口气将一两银子放在柜台上,“还是给我准备好吧,无论如何也都答应了,不能失信于人。”
“好嘞,东西给你!”文士把酒肉递给陈向北之后就又走入了内屋,陈向北提着两样东西走到老乞丐边上将东西放下,并无开始的激动道,“老爷子,吃吧!”
“哟,小子知道了?”老乞丐撇了撇嘴没有多少诧异,急忙忙的打开百花酿喝了一口,舒畅的吐了一口气,“就是这个味道,真不赖啊……”
“小子,别以为你吃亏了,在江湖上行走坑蒙拐骗的事情多着了,吃一堑长一智,老爷子只骗了你点酒肉,还算好的,你小子要是不小心,等会命都被人骗进去,江湖险恶的很啊,教你这个道理,这点酒肉亏不亏?”
陈向北虽然心中失落,但觉得老乞丐所说也颇有几分道理,点了点头道,“多谢老爷子提醒,老爷子慢吃,小子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