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宁坐在地板上面,冰凉的地面一开始让人觉得刺骨的冰凉,后来就麻木,几乎是感觉不到。
唇上还在痛,他吻的太重,口中不知道哪里破了,都是血腥的味道。
她只想哭,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为什么要把这一切弄成今天的局面,不是没有恨过任乐安,他什么都做过了,在外面有无数的女人,也根本不曾忌讳,可是这个吻压下来,她还是掉泪。
明明是他做的错,明明都是他,是他不该来碰她,是他在外面乱来,明明都是他,明明没有感情????
后来是护士过来,看见这里坐着人,大步的跑来:“怎么了?你还好吗?”
说着就要扶她起来,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自己扶着护士的手站起来,头晕目眩,只觉得好像是天花板有些转,可能是蹲的太久头晕。
小护士好像护校毕业不久,脸上还有稚气,也没有那样冷漠,看着她的脖子手腕,很是诧异问:“怎么回事啊?跟人打架了?”
她知道自己脖子上肯定都红了,摔的又重,从小她体质就是这样,容易淤青,痛劲已经过去,其实没什么大事,于是说:“我没事。”
又问:“我母亲的主治医生在吗?我要问问我妈的病况。”
小护士才知道她是屋里人的女儿,于是一指前面的一扇门:“值班医生在里面。”
齐宁宁就自己走过去,才迈开步子,就觉得腹部有些发痛,可也还都能忍,才走了两步,身后传来护士尖利的叫声:“啊!”
齐宁宁条件性的回头,才看见地板上一抹红色的印记,已经被抹掉了一部分的样子,又去看自己的裙子,才看见裙摆的地方,已经红了一片,刚才她坐着看不见,此刻站起来一下子都露出来。
心里一下子茫然,原地站着,看着地上的红。
护士见过大场面,过来一把扶住了她,扶着她靠着一边的长椅坐下,安慰两句:“我去叫医生,你别紧张!”
她看着小护士跑的飞快的去叫人,自己坐在长椅上,身后发凉,她摸了一把裙子,再举起手上面全都是血红的颜色,红的刺目,空气里也都弥漫出血腥的那种铁锈一样的味道,和消毒水味混合在一起,让人晕眩。
腹部开始绞痛,开始还好,现在愈演愈烈,完全是痉挛,抽搐的里面好像被什么东西剜着生生的要从她的体内拽走,她是真的怕了,双手紧紧握着成拳头状,捏的很紧很紧,不知道怎么办,颤抖着摸出手机来,想要打一个电话,可是拨开电话号码簿,才发现竟然没什么人可以打出去。
司徒景不能回来,任乐安也不可能,爸爸离开了,妈妈还在病房里昏迷,只能是打给李睿,可这样的事情要打给李学长吗?
关掉了电话,看着电话屏幕黑暗下去,她坐在走廊里,不知道多久,可能很快,也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走廊尽头那个小护士带着医生过来,本来就是高级病房,有人掺着她,又有病床过来,扶着她到了病床上,躺着腹部更痛,下身甚至感觉到血液在往外流,医生大概的检查了一下出血状况,说:“通知亲属。”
齐宁宁疼的皱眉,被推着往手术室走,忽然的又一把捉住了医生的手腕:“医生,我孩子会有事吗?”
医生没说话,推着她进去。
外面那小护士愤愤不平:“什么男人啊!丢下怀孕的老婆不算,还跟老婆打架!你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
*****
“啪!”
安静的书房里忽然的响起这么一声脆响,左右都很久没有见过任建业发这么大火,跟随左右的秘书出去,带上了门,外面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
任建业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任乐安的脸上,气的左手发颤,拍着桌子:“我怎么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怎么有这么一个儿子!”
从小到大,父亲不曾这样打过他,从小他就算是懂事不惹大人生气的类型,学习读书都不用人操心,任建业也忙,大多数时候他的衣食起居都是家里佣人负责,他在父亲面前也从不顶撞,说两句好听的也就过去。
可这一次,他一句好听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她明明说是已经流掉了孩子,她是这么跟他说的,可医院那边的电话直接打过来到家里,他拦都没拦住,怎么会流产了?他不知道????
“我从小是怎么教你的?外面玩女人!宁宁现在怀孕,身上都是淤青!护士说你在走廊打她!你给我一个解释!现在!”任建业声音也都跟着发抖,气的真是极致了,看着面前自己的儿子,恨铁不成钢的恨。
任乐安不说话。
任建业本来在外地,接到电话是让司机星夜开车赶回来,叫人捉了他到书房来,他身上还一身酒气。
得不到回答,任建业气的举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过来,砸在任乐安的肩头的地方,“咚”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啪”的碎了,任建业举了桌上一个不知道什么水晶的碑也扬手就要砸,任乐安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
一点都不避开。
任建业举着水晶的奖杯,举的高,可停在半空中,这样的一个水晶杯碑座很重,砸下来非同小可,可偏偏任乐安真是一点都不躲。
外面门“砰”的打开来,沈碧阳从外面冲进来,看见任建业举着的东西,又看见任乐安,想也不想的冲进来,护着任乐安往后退开,拦在任乐安面前,高声:“听安乐说怎么回事,别上来就打他啊!”
沈碧阳是家里的老佣人,从小带着任乐安长大的,颇有分量。
任建业手里的水晶碑用力的“砰”的一声砸在地板上,地板也发出巨大的声响,水晶碑断裂开来,上面的一个圆牌的地方跟底下分离,滚出去摔的很远。
这样大的声音,吓了沈碧阳一跳,当时也呆住,任建业往外面大步的出去。
门在身后的地方关上,沈碧阳第一时间回头看着比自己高一头多的任乐安,充满了心疼,小声问:“没事吗安乐?到底是怎么了?什么打人的,你不会的对不对?我们安乐我最了解,你不会的。去国外上了几年书也不会的。”
这样的声音,让任乐安听的心好像是彻底的软了下来,低头看着这个一手养育自己的女人。
他母亲早亡,就是沈碧阳带着他长大,从他记事起就是沈碧阳,在他心里,沈碧阳跟母亲一样没有区别,这样柔软的声音,他听着难受极了,沈碧阳拉着他坐下,说:“没事,没事,到底怎么了?”
他不想回答,只是默默的,脑子里想着别的事情,医院的结果都已经出来,他怎么都没料到竟然会这样,怎么都没料到,弄到今天的田地????
沈碧阳也不多问,看他难受的样子,也跟着难受,过去倒了杯水给他,有过去捡地上的水晶碑,捡起来两截想拼上,可已经不可能,看着那个碑说:“你这次是真惹你爸生气了,这个碑是他以前得的第一个奖杯,一直在家里桌上放着,说是不能忘本,这次竟然给砸了。”
是得的一个劳动的奖杯,在当时是相当的荣誉,父亲一直很珍惜,任乐安也知道。
可已经拼不回去,就如同他跟齐宁宁,还怎么回得去?
又或者,根本不曾有过安乐的时光,从来都是他一个人雀跃,她爱的,只有司徒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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