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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林无双故去。
林无双本身年事已高,经数月前一场大病,元气亏空,命不久矣,再爆发真力和卓沉渊全力一战,已将他最后一分生命元气耗尽。
介于此事,孙万星暂时中止了江海流和王炼一战。
实际上根据王炼和宁少阳交锋时展现出来的剑术手段能够看出,王炼已然有了不逊色于江海流、宁少阳任何一人的实力……
不!
甚至更在二人之上。
只是江海流和宁少阳二人不愿意承认罢了。
孙万星将王炼和江海流之战押后,不了了之,既能保全江海流的脸面,也能赢得一个识大体的名声。
葬礼当天,昆仑派众长老、峰主,自是一一前来吊唁,此外,林无双的诸多好友亦是纷纷遣人过来。
不过,朝阳峰卓沉渊和林无双几乎已经撕破脸面,尽管因为同处昆仑的缘故,朝阳峰仍然派了一人,可身为峰主的卓沉渊,却以伤势严重为借口,闭门不出。
一周后,林无双入土为安。
而昆仑派长老院亦在这段时间里重新洗牌,二长老葛东明成为长老院领袖,执掌长老院,而唯一一位投靠林无双的长老华天音,虽尚属长老院一员,却搬离了长老院所在山峰,来到了百鸟峰下,以此表明态度。
剩下的袁立、任天行二人,无法保持往常般的中立,但也不好介入朝阳峰和守旧派间的争斗,二人同时倒向了掌门孙万星,使得孙万星一脉的势力暴涨一截,单单支持着他们的长老数量就达到了四人。
“王炼,此事你不要心存内疚,林老本身年事已高,即便此番不和卓沉渊生死相搏,寿元充其量也就只剩两三月时日。”
昆仑山墓园区,傅飘羽站在王炼身后,看着入土为安的林无双道。
王炼看了一眼林曲兰、蔡青二人一眼,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见此,傅飘羽并未多说,他相信,他这个弟子能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林无双丧葬期间,林鹰来了。
身为长老院大长老,林无双原有二子,其中一子,外出闯荡时遭逢厄运,生死不明,没了声息,另一子林正气,长大成人,生儿育女,和蔡青诞下林鹰,可最终未曾将林鹰抚养成人,便丧生在十二年前的宗门血洗当中。
林鹰亦是因为此事,对林无双心怀怨恨,改投彩霞峰,和林无双甚少来往。
可再大的恩怨,随着林无双一死,都将烟消云散。
“回去吧。”
葬礼进入尾声,傅飘羽道了一句。
王炼点了点头。
他心中有些伤感……但他明白……
他必须适应这种感情。
随着两界通道开启,魔界大军降临,哪怕他做好再充分的准备,死亡仍将成为那场灾难的主旋律,避无可避,若因为身边亲人身死而陷入情绪的漩涡当中无法自拔……
他根本成不了事。
……
“林老死了,长老院一方的阵地我们彻底丢了。”
返回百鸟峰的路上,傅飘羽缓缓说道。
“我明白。”
“你不明白,以前林老尚在,孙万星被压着,卓沉渊被压着,长老院同样被压着,因为,林老是我们昆仑派唯一一位长者,他在我们昆仑派的威望,不逊色于掌门孙万星,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能让昆仑派诸多高层揣摩良久,身为弟子时你看不出来,可等你的身份地位到了一定层面后,自会明白林老的分量。”
王炼不需要傅飘羽解释。
林无双的修为境界,在昆仑派内拥有这等地位,完全属于情理之中。
“我和你说这些,是想要你明白,随着林老身死,原本属于他需要抗住的压力,都只能我顶上去,因此,接下来绝世层面以下的争斗,我对你所能拥有的照顾怕是不多了。”
“只要卓沉渊、葛东明等绝世强者不出手,弟子有信心,即便对上汪啸风、皇甫成、皇甫峰、卓东来、魏成贤等人,都有自保把握。”
“话是如此,但……”
傅飘羽琢磨了一番言语,终究道:“你且再在宗门修行两个月,待得你将元气丹耗尽,看看能否冲击气行周天之境,无论失败与否都自行下山吧,你有机缘,有气运,待在宗门当中闭关潜修,未必属于适合你的道路。”
王炼点了点头。
再过一段时间,便是玄天剑出世之日,他确实需外出走上一遭。
“昆仑队伍的组建如何了?孙万星掌门那边可有下文?”
“大势所趋,他们想组得组,不想组同样得组,如果不出意外,就这么三五天内就会有下文,只是,你需得小心宁少阳、江海流各占山头抱成一团,对你这位队长言辞阴奉阳违,这期间,就只能靠你自己手段了。”
王炼点了点头。
江海流、宁少阳、孔书白、白石、海棠、何回首、霍长河这些人,可谓是他的初级班底,不过……
这些人中,并非所有人都存在着很强的可塑性。
在王炼看来,真正值得培养的,唯宁少阳、白石、海棠等寥寥几人。
剩下的……
哪怕江海流,都因为服用烧元酒的缘故,前程尽毁,不堪造就。
在有些沉重的氛围下,王炼、傅飘羽二人返回到了各自的院落。
不过让王炼有些意外的是,在他踏入院落时,却发现赵雪丹已经在这个院落当中等候了。
“赵师姐。”
“王炼师弟,还不曾想你道贺,恭喜你,成为我昆仑弟子第一人。”
“虚名罢了,我这个昆仑弟子第一人,未必有多少人信服。”
“那可未必。”
赵雪丹笑了笑:“或许因为他们长辈们的态度,使得他们到时候会给你使绊子,但,在他们心目中,敢再和你做对的却是不多,靠的无非是背后依仗罢了,你只需要明白这一点,再把握好这个度,未必不能够将他们一一降服。”
“再说吧。”
王炼道了一声。
卓沉渊在风云台上直接出手,对王炼造成的影响很大。
在击败宁少阳前,他想过借击败宁少阳、江海流之势,建立自己在昆仑弟子当中的威望,彻底将昆仑弟子辈统一,再整合整个昆仑派的力量,波及到持剑四宗,乃至于形成大势。
可卓沉渊毫不犹豫的出手给他深深上了一课。
江湖,终究是强者为尊。
侠义、道德,对修行中人的束缚,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重。
而且……
他的思路同样有些弄错了。
不是人人都能像他这样,有把握在魔界通道开启的那一刻达到绝世巅峰,甚至超凡入圣,宁少阳、江海流这两位昆仑年轻一辈第一、第二的佼佼者被他用了短短不到一年时间超越、踩在脚下的一幕,让他意识到,即便他真的能够整合整个昆仑,将昆仑扭成一股,在人间界和魔界的战争漩涡当中,仍有些微不足道。
任何一位魔王级强者降临,都能轻而易举将才区区四位绝世战力的昆仑派碾成粉碎。
因此……
昆仑,他只需要名望即可。
昆仑少掌门的名,乃至于昆仑掌门的名。
有名,才有号召。
至于昆仑派内部战力……
还差得远。
赵雪丹看了王炼一眼,隐隐感觉到他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
不过,想想王炼在风云台上的遭遇,她还是理智的没有多问。
“林老的死,我们都很难过,不过人,都得向前看,我来这里,是有个消息,想要告知王炼师弟,乃至于和王炼师弟商议。”
赵雪丹说到这,语气微微一顿:“实际上,这件事情和王炼师弟你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我?”
王炼有些意外。
“对,王炼师弟你击败江海流、宁少阳使用的那门拔剑术……”
“这门拔剑术有何异常?”
“呵呵,我昆仑派最强的拔剑术便是我手上这一门被命名为惊雷的拔剑术,很多人都在猜测,你那门拔剑术就是由我所传。”
赵雪丹说到这,有些无奈:“我倒是希望我有这个能力,把这门拔剑术传授给你,还了你给我天人合一修行心得的人情,奈何,这门拔剑术我自己都未完全掌握,剑出无回,出剑伤人,这样一门半吊子的拔剑术,我如何传授于你?可偏偏,在宗门大比前,因为南镇星师兄九劫剑术和化身剑术的缘故,你确实在我院落中待了一段时日,这一下,想说都说不清了。”
“有人对你和你和你师傅风溪沙施压了?”
“对,长老院葛东明也就罢了,关键是掌门孙万星、和朝阳峰峰主卓沉渊,你可是用那两门剑术一一击败了他们的得意弟子,尤其是卓沉渊,因为林老的缘故,算是和你们彻底撕破脸面了,未免这门拔剑术连傅飘羽师叔都学得,他们不止一次次逼迫想要让我们将那柄神剑和那门拔剑术交出。”
“我会和我师傅说明。”
“不,你弄错我的意思了,我并非是让你师傅对上卓沉渊,替我们分担压力,而是……”
赵雪丹看着王炼,慎重道:“我希望傅飘羽师叔和我师傅,能够和解,强强联合!如此,既可减轻你们守旧派的压力,亦可将我师傅从那种不问昆仑局势的态度中逼迫出来,使她踏入昆仑之争中,让彩霞峰、让朝阳峰的人明白,将我师傅激怒的后果。”
“嗯!?”
王炼有些意外:“你师傅她?”
赵雪丹微微一笑:“王炼师弟可能还不知道,不,不止王炼师弟你,整个昆仑派,应该没人知道,我师傅,早在一年前,已经聚气成海,晋入绝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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