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萧凝挽唇角微扬，她们之间的帐可还没开始清算呢。
.
十一月初一是魏国公府嫡子成亲的大喜日子。京城中的权贵大都聚集到了魏国公府，颇有门庭若市之感。
魏国公乃是先帝破例晋封的国公，又是陛下的嫡亲兄长的大舅子，地位可见一斑，端看今天所到宾客，无一不是皇室宗亲，达官显贵。
男客和女眷是分开宴席的，内席以楚王妃、卫王妃为首，最为显赫尊贵，少不得便有许多人上前来巴结着。
但除了楚王妃这里，宴席间还有两人很是被巴结着，楚王妃放眼瞧去，轻声嗤笑。
方才与楚王妃攀谈的夫人连忙看将过去，半是嫉妒半是酸的说道：“那是太常寺卿的夫人和嫡女，乃是淑妃娘娘的娘家人呢。”淑妃娘娘在后宫独揽大权，萧家便是蒸蒸日上了，那萧家二姑娘，不过是个七品官的妻子罢了，若不是仗着是淑妃娘娘的家人，淑妃娘娘又与楚王妃交好，哪里能来这样的宴席上做客。
“娘家人？”楚王妃唇角含笑，只是眼底的笑意却不达眼底。她许久前便知晓这萧家大房不是好的。萧家两位嫡女，一位嫁给了七姓大族卢家为嫡子正妻，另一位却生生成了亲王的妾室。士族是多重出身，多看重嫡庶的，她非士族人也是知晓的。可怜淑妃父母早亡，早年过得凄苦，若不是皇弟成了陛下，她自个儿又得了陛下的宠爱，此生怕就要被消磨了。
至于淑妃的娘家人？除了萧老夫人，便只有渝州都督萧柟。其余的，只怕淑妃自个儿也是不认的。
“可不是嘛，这萧二姑娘乃是之前随着卢家人进京来的。若非卢家入仕途，她只怕是要长久待在范阳的。”
“瞧这模样，那二位似乎人脉极广？”楚王妃笑不达眼底。
那贵妇人见楚王妃竟然与她说气话来了，不由很是激动，想着面前这位可是与淑妃交好，便压下了酸妒，往好了说，“淑妃娘娘芳仪万千，她们既是娘娘的家里人，自然交好的人也多。”但不论如何，终究是靠着淑妃娘娘。否则，仅凭一个三品太常寺卿，哪里能进这样的圈子。
那人正想着，便见楚王妃起了身，正朝方才所指那二人处走去。
难道楚王妃看在她们是淑妃的家人，也要与她们说话，叫她们水涨船高？
宴席间，贵妇们见着楚王妃来了，不由齐齐问好。
楚王妃笑意盈盈看向人群中间的两人，缓缓开口道：“本王妃见这边热闹，也过来瞅瞅。”
众人不由齐齐看向萧凝玥母女，心中更是酸妒。当真是楚王妃与淑妃交好，在这样的场合还给这二人这等面子。
“楚王妃有礼了。”太常寺卿曹氏领着萧凝玥朝她微微福了个身。
楚王妃却并不喊她们起身，只是笑道：“说来，本王妃还未见过你二人呢，不知是哪位大人的妻女？”
两人福着的身子齐齐一僵，周围的人也不由细语开来。按理说，楚王妃与淑妃交好，又怎会不知晓这二人是谁呢？此中有玄机啊！贵妇们不由竖直了耳朵。
“禀王妃，臣妇是太常寺卿的之妻，这是小女玥儿。”曹氏不清楚楚王妃的意图，但瞧这架势，总归与她们是不利的。她不由想到楚王妃与萧凝挽交好，顿时心里便很是膈应。
“哦~原来是萧大人的妻女，只是二姑娘早年不是嫁去了范阳？”她好似恍然大悟一般。
萧凝玥的脸一阵青一阵黑，很是憋屈地说道：“臣妇今岁跟随夫君回京了。”
“是吗？”楚王妃很是好奇地问道：“不知萧二姑娘嫁与何人？”
萧凝玥都快暴走了！楚王妃怎么可能不知晓她嫁给了谁，如今这般，分明就是想羞辱她，果真跟萧凝挽一个德行！
可无论如何，尊贵如楚王妃，谁敢惹了她的不快，与她对着干。
“臣妇的夫君乃是弘文馆七品直学士，范阳卢家次子卢效。”她放在腰间的手隐隐有些颤抖，是气的。
“直学士？”楚王妃瞪大了眼，随即笑道：“范阳卢加是何等的家世，这直学士倒是委屈了。”
萧凝玥不由眉头一皱，搞不清楚楚王妃的用意，没过多久，楚王妃又叹息感慨道：“算来你也真是太常卿的嫡女，嫁的乃是一等一的士族顶级豪贵了。瞧见你，不由叫我想起那年淑妃娘娘初入齐王府……唉，罢了，不说了，可怜淑妃娘娘父母早亡，不过如今也是苦尽甘来了。”楚王妃说着轻飘飘看了她们二人一眼，皱眉许久，这才道，“行了，免礼罢。”
言毕，再无半分攀谈，自个儿回了上席去坐着。
众人一瞧楚王妃这番说道，不知晓的纷纷询问起来。
“淑妃娘娘早年嫁入齐王府不就已经得宠了吗？楚王妃怎的这般作态？”这位贵妇是近两年才入京城的，好些事情都不大清楚。
“得宠是一回事，淑妃嫁给陛下时只是孺人罢了，你可知晓，淑妃娘娘可是兰陵萧家的嫡女，士族嫡女做了妾，当时满京城的人可都是看淑妃娘娘的笑话，要不是淑妃娘娘自个儿得了恩宠，只怕也要就此在王府消磨了。”
“如此说来，萧二姑娘做了卢家的嫡次子媳，按照士族那边来说，还算是高嫁了，淑妃娘娘当年做的却是孺人，这差距也是够大，没成想萧大人竟是如此偏心。”
“也算不得偏心，终归只是侄女，又不是亲生女儿，自然待遇不同。”
“可真要如此说，淑妃娘娘受了这等冤屈，如今萧家大房倒是靠着淑妃娘娘水涨船高，这母女二人也真是会做人。”
周围的议论声不断，听在萧凝玥母女耳朵里，只差要咬碎了一口银牙。
又是萧凝挽！又是萧凝挽！自打回京以来，周围的人倒是都巴结着，但人人口中不离萧凝挽。好似没了萧凝挽她们萧家便要没落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