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玉见状,心领神会,连忙领了莲禾等一众人等出了正殿。
“师傅,咱们全都出来了,只留陛下在里面,可否不妥?”小柳子如今已得了李忠玉的青眼,做了他的徒弟。自然是要不懂就问。
李忠玉高深莫测看了他一眼,笑道:“许多事情是藏在细节里的,你慢慢瞧着吧。”
闻言,小柳子连连点头,不禁回想陛下今日的一举一动来。
正殿里边儿,景和帝绷着脸端端正正坐着,等着人都出去了,他才又多瞅了雪团几眼。
雪团见状,连忙又欢欢喜喜蹭上来。
尊贵的大邕陛下景和帝没忍住,最终还是伸手撸了一把狗头……还挺舒服?景和帝这般想着,又伸手摸了摸狗头……
淑妃娘娘回宫时,赫然发现自家养的雪团十分亲近景和帝,又是惊讶,又是不解。
“怎么把雪团抱上来了。”她叫了阑禾前来将雪团哄走了,泽兰宫的人都知晓陛下不喜猫狗,应当不会犯这种错的,雪团怎的在这里了。
景和帝见她来了,也不管雪团了,拉着她坐到软榻上。
“今日出去走了这许久,身子可松活些?”
萧凝挽抚着肚子,“是要松活些,渠湖精致好,看了心里也高兴。”
“渠湖那青柳最妙,这时节想来是不错的。”他颔首。
“不止青柳,那闽南红缨更是一绝,花卉局的匠心独运,将红缨栽到了渠湖边上,好看极了。”她笑着与他分享所见所感。
景和帝闻言,心里快活,笑意又深了好些,“能被你瞧上的景色,定是美极了,改日我也去瞧瞧。”
“陛下若要去可要赶早,这些日子天气凉快,过些时日再去天就热了,仔细累着身子。”她笑着提醒。
“好,”他颔首,“说起来今岁也该去行宫避暑,前些日子行宫便也打点妥当了,瞧着今岁天热得早,咱们也可早些启程去行宫,免得到时你身子难过,一路劳顿疲累不堪。”
他本就打算早些去行宫,也好叫她在行宫生产,不受暑热。
“果真吗?”听闻能早些去行宫,萧凝挽不由眼神都亮了亮,“去岁听陛下说要去行宫,臣妾就高兴了好久呢。”
景和帝笑着抚了抚她的发髻,宠溺道:“五月最是天热的时候,在行宫生产,你也舒心些。若是喜欢,咱们便在那里多住些时日,等着天冷了再回宫来。”
这样一来,便是要在行宫住大半年了。
光是想一想,萧凝挽便觉得心痒得很。宫里虽好,却远没有行宫自在。
景和帝见她高兴,心里也跟着明媚起来。
“等明儿我与母后说了,下个月中便也能启程,你先好生准备着。”
“好。”萧凝挽连连点头,旋即想到了什么,问道:“此去行宫怎么也要半年的时间,不知陛下要带哪些人一同前往?”
景和帝笑了笑,很是随意淡然道:“你自个儿瞧着,挑些谨守规矩的带去便是了。”
“好,那臣妾便和太后商量着来。”
萧凝挽嘴上应了好,心里却有些犯难。
陛下将这事甩给她,是信任她,不在意旁人。可这样一来她就免不了要受别人的叨扰了,真真是难办。
翌日,萧凝挽便到了慈安宫里头。
“哀家也听陛下说了,三月中旬便启程去行宫,这样也好,行宫清净,你也少受些苦累。”太后慈眉善目,轻轻笑着。
“臣妾是其次,陛下念着的还是太后的身子,想要太后您在行宫好好享些清福呢。”萧凝挽嘴甜道。
闻言,太后笑意又深了几分,顺嘴问了一句:“此次去行宫,陛下可说了要带哪些人一同去吗?”别带了些狐媚的去,叫行宫里头不得安宁。
“陛下说,叫太后与臣妾拿主意便是。”
“你觉着应该带哪些人同去呢?”太后柔声询问她的意思。
“臣妾也私下里细想过了,陛下的嫔妃不多,此次时间长久,一齐出宫避避暑也好。”她笑言。
闻言,太后有些吃惊。
陛下这是摆明了要淑妃拿主意,淑妃竟能这般大方,叫所有人都去了。
萧凝挽见状,又道:“徐美人与许美人之前虽是犯了些错,可如今臣妾瞧着也是乖觉了,这才想着一同带了去。”
上次两大美人御花园互相损毁之事不知怎的落到了太后耳中,太后为此对两人略有些不喜,可近段时日来,两位美人却是齐齐手抄了经卷送到了太后宫里,太后虽没说什么,瞧着却是心里舒缓了几分。
太后见萧凝挽提起这二人,也知晓萧凝挽想的是什么了。
料想淑妃也是不喜这二人,却能因为她们未哀家抄了经卷而许她们去行宫,淑妃对她也是孝顺。
“你想得通透。”太后不由轻叹。
淑妃通透是通透,可如此一来,只怕对陛下的情意也是不多的。
正如当年的她一般,能够做到对陛下事无巨细,也能想得周到,可若真真付了真心给枕边人,又哪里能事事顾全。
罢了,淑妃能做到这样尽心照顾陛下已是不易,寻常夫妻之间能够相敬如宾便也很是不错,更何况是皇家。
萧凝挽与太后说完话回了泽兰宫,便见正殿明间坐满了嫔妃,便连向来不愿意踏足泽兰宫的德妃都来了。
她略略诧异,迈步进了正殿。
“淑妃娘娘安康。”众人齐声。
萧凝挽行至上首坐了,她们才起身坐在了自个儿的位置上。
“听闻不日便要去行宫了,姐妹们都很是期待,特地来问问淑妃娘娘此去行宫的一应事宜。”薄充仪笑语出声。
说是询问事宜,其实就是打听哪些人能跟着同去罢了。
萧凝挽勾唇一笑,“先帝也常领着太妃们去行宫,咱们虽是头一次去,却有旧例可依,一应事宜比照着来便是。”
“是是是。”薄充仪连忙赞同,想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道:“只是此去,不知陛下要哪些人一同去?臣妾等也好准备着。”
此话一问出来,底下个个便都竖直了耳朵看向她,很是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