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过半,宾客尽欢。
德太妃说动了卫王,不由很是欣喜,趁着太后去偏殿休憩的片刻,去寻了太后。
“太后娘娘,臣妾来求懿旨来了。”或许是因着要有儿媳了,德太妃高兴坏了。
“卫王见过了那钱家姑娘了?”太后笑问。
“见过了见过了。”德太妃连连点头,嘴角笑意不绝。
“好。”卫王年岁渐大,早些娶妃也好,太后笑着颔首,“那你们两家便早些商量着,找个吉祥日子。”
德太妃高高兴兴应了,连忙又辞别太后回宴会上去与钱夫人攀谈。
“芊芊恬静,不知今日可预备了才艺?”要论婚事了,德太妃便亲亲热热叫了,站在钱夫人身侧的钱芊芊端着笑款款福身,“小女才艺不佳,只会弹琴罢了。”
德太妃听了便连连颔首,“弹琴是雅事,太后娘娘向来喜欢。”语罢,又问了钱芊芊弹的曲目,便又蹿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去。
“芊芊弹琴,你便吹笛子、吹箫与芊芊附和一二。”德太妃对着卫王说道,语气不容反驳。
卫王哭笑不得,“母妃,您又不是不知晓儿子不太擅长这些。”
“本宫不管!”德太妃横眉过去,“不会你就舞剑,再不济便舞舞扇子,反正你整日也是与扇子为伍!”
卫王心虚埋首,摸了摸鼻子。
罢了罢了,舞剑就舞剑罢,舞扇子显得他没有阳刚之气。
酒过几盏,听得尚仪女官高呼,“中书令嫡女钱芊芊上前贺寿!”
钱芊芊抱着琴缓步上前,很是端庄,“臣女芊芊,为太后娘娘献上琴曲,祝太后娘娘福乐不尽!”
“好。”太后认得,这是德太妃定了的儿媳,脸上笑意深了些,瞧着钱芊芊端庄有礼的模样,微微颔首。
钱芊芊还未开始布琴,便听得一声男音传来,“太后娘娘诞辰,儿臣欲和钱姑娘的琴音再舞剑祝寿。”
众人闻声瞧去,竟是卫王!
顿时宾客们都开始议论纷纷。
“早知卫王府有意求娶钱家嫡女,本还以为谣传,如今瞧来,怕是板上钉钉了罢!”
“什么呀,前几日太后娘娘办赏菊宴,那时德太妃便很是喜欢钱芊芊,那可是实打实的,哪里是谣传。”
“钱家姑娘后福不尽啊!”
“那可不是,卫王可是如今除了楚王之外最尊贵的王爷了。多少贵女抢都抢不来,如今倒叫钱家嫡女截胡了。”
席间,好些贵女死死盯着宴席中央那二人,咬紧了红唇,嫉妒得帕子都快揉碎了。
钱芊芊望着席中缓步而来的卫王,不由脸颊绯红。卫王见状,对她轻轻一笑,想着宽慰她不要紧张。
景和帝见了挑了挑眉,卫王这是瞧上钱家那嫡女了?
太后望着底下两人,不禁嘴角浮出笑意。
“好好好,正好钱姑娘弹琴,你舞剑,般配。”
卫王虽平日里不大舞刀弄枪,但亲王当中,就没有哪个身上是没点功夫的。卫王英姿出众,身法刚劲,和着钱芊芊缓急有度的琴音,当真是美妙绝伦。
舞完,顿时叫好一片。
两人一个抱琴,一个负剑站在一起,莫名很是登对。
太后见了笑着询问,“卫王如今也是二十又一了罢?”
卫王恭敬答:“回太后娘娘,正是。”
“这般年岁,也合该娶个正妃了。”太后笑着看向两人。
底下顿时又是小小的骚动。
如此说来,太后便是要赐婚了?
“卫王早些成家立业收了心,也好为朕开疆拓土。”景和帝笑道。
卫王再厚的脸皮这时也不由有些害臊。
早知道便早些娶妃了,如今竟被还小他一些的陛下笑话了。
“钱姑娘是中书令的嫡女,端庄识礼,举止有度,颇有大家风范,哀家今日见你二人奏琴舞剑,极是登对,想着为你二人赐婚,卫王,你可愿?”太后笑意盈盈。
卫王不假思索,“儿臣愿意。”
“好。”太后笑眯了眼,转眼柔声去问钱芊芊,“钱姑娘可愿?”
钱芊芊脸色顿时又红了好几分,她抱着琴福身,“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太后颔首,很懂规矩。
“既如此,哀家便作主为你二人赐婚,日后则了吉期便好生迎娶卫王妃过门。”做媒这样的事,是喜事,太后是极乐见的。
太后亲自赐婚,德太妃与钱钦夫妇皆站了出来,跪谢恩典。
不止卫王这对,一场宴会下来,太后愣是凑成了好几对眷侣。
自然了,不是太后擅自指婚,都是两家私底下过了明路,来求过懿旨的,这样好的日子,最适合下懿旨了。
先帝李充仪的儿子韩王、谦王世子、博陵郡王、庐陵郡王也一道由太后下了懿旨,快些的不日便会完婚,慢些的明岁也能迎娶新娘子。只是如此一来,京中的顶级贵家公子便一下子几乎都有了婚配,嫁了良人的贵女自然高兴,没能嫁与心悦男儿的女子不论如何哀怨,终归是也到了年龄,要由着家里婚配了。
不管如何,京中许多喜事将近,今岁年关必是热闹非凡的。
“卫王与韩王齐齐娶妃,这回是要大出血了。”回了泽兰宫,萧凝挽笑着道。
李婕妤忙捂嘴笑,“淑妃娘娘库房只怕都要装不下了,这些东西于您小得很,臣妾才是苦命呢。”说着,掩面抹了抹那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萧凝挽跟着笑了,李婕妤如今也是正四品的嫔妃,更有协理宫务之权,她那库房也是充裕的,哪里就苦命了。
“只是说来奇怪,太婕妤不是要为吴王选妃吗?怎么迟迟未曾与太后娘娘说道?”鲁美人好不容易可以好好玩上一玩,今日算是尽兴了,对此很是好奇。
“贤太妃纠缠得紧,太婕妤是个优柔寡断的,吴王婚事如何,只怕还说不定。”李婕妤通过那日赏菊宴便看明白了。吴王年岁比韩王还要长些,如此一来,只怕又要拖一些时候了。
“原是如此。”鲁美人恍然大悟。
略坐了些时候,两人看萧凝挽有倦态,便请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