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顺二十二年十月上,接连打胜仗的崔统军在西岭路有了败绩,且损失惨重。
所有人都未料想到,前面一月崔缙年已经将西越给摸透了,本该顺顺利利拿下西越,可怎在最后这一关键一战上失了势。
西岭路一战若胜,便相当于拿下了半个西越,往后的仗便不在话下,西越与南映的联盟也将渐渐瓦解。
大臣们都在为崔缙年名不平,斥责吴大将军在其位不谋其职之时,吴大将军的密报传来。
原来,西岭路一战,吴大将军本不同意出兵,实在是此前崔缙年胜仗打得太容易,仗虽打胜了,可来来去去每回就俘获了那么几个人,吴大将军心有疑窦,不愿出兵,可崔缙年却觉他胆小如鼠,自个儿晚间召集了部众打上西岭路,这一去便中了计,多少战士惨死西岭路。
如今,齐统军被俘,崔统军战败,整个大邕朝堂之上气氛凝重。
东宫太子妃也闭门谢客,不见旁人。
“如今崔统军也打了败仗,边关战事越发艰难了。”李承徽这日刚从蒹葭宫回来便听闻了边关之事,如此一来,虽然叫太子妃没了脸面,可那终究是小事,边关不保,那可是损伤国体的大事。
“如今萧良娣只怕会更加忧心了。”碧玉轻声道。
与萧良娣接触久了,碧玉都自然而然更加关切些。
李承徽轻叹一声,“如今,便只能期盼吴大将军能控制住边关战情了。”
“吴大将军虽不似两位统军年轻,可大将军征战疆场多年,必定不会叫这败局持续下去。”碧玉一想到吴大将军从前的功绩,便不由更加恭敬几分。
吴崔两家皆是武将辈出的家族,吴大将军少年时守卫边疆长达二十年,大大小小的仗胜过不少,战功无数,年近四十时,嘉顺帝将其召回京中任职,如今虽时隔五年,可那边关二十载的经历,放眼整个大邕,也没几个将士有。
“正是。”李承徽颔首。
这年十月上,大邕臣民郁气结于胸腔,只恨不能策马扬鞭奔赴边疆亲自与敌人抗击一番。
……
边关失势,东宫亦很不安宁。
十月三日,鸣喈阁赵昭训身子发动,赵氏经过了五个时辰的煎熬后,诞下一名死婴。
霎时间,朝堂上一片唏嘘,坊间有传言道太子无德,否则怎会头一个出生的孩子就是死婴,否则怎会在这个孩子降世之际,边关形势危急。
传闻愈演愈烈,嘉顺帝却做出任何反应,就连太子每日上朝也是镇定自若得紧。
大臣们不由一脸雾水,后宫几位高位嫔妃却是气得直摔杯盏。
紫宸殿里头,许多武士联名上书,皆欲往边关祝吴大将军一臂之力。
单那名单就堆了好几摞。
“他们这是多不相信吴大将军。”嘉顺帝轻笑,眼角微扬,言语中却没有斥责之意。
文德也知晓那名单,他笑道:“哎哟,陛下呀,大邕臣民满腔报国之情,陛下该欣慰才是。”
嘉顺帝笑了笑,并不接话。
其实吴大将军早有密报呈到了紫宸殿,边关急迫只是一时的障眼法,但因此事过于机密,嘉顺帝并未公开,整个京城,也就嘉顺帝、姚皇后、太子与文德四人知晓罢了。
过了一会,他才悠悠道:“此番吴永临归来,朕得好好给他安排一个位置。”
文德笑着称是,恭恭敬敬躬着身子,并不多言。
“太尉已空置许久了。”嘉顺帝呢喃道。
文德惊讶了一下,却也觉在意料之中。
“先皇初登大宝时才有一位赵太尉。”太尉虽渐成虚设,可那也是大邕朝武官之首,乃是武将至高无上的荣耀。
嘉顺帝瞧了瞧桌案上的空白圣旨,右手微抬,文德会意,忙快步上前,将朱笔双手递到他手上,而后立于一旁静静研磨。
嘉顺帝提笔,细细思索了一番,在圣旨上挥毫笔墨。
文德目不斜视,只心道,吴家日后可要更上一层了。
正如呈到紫宸殿的密报所言,嘉顺二十二年十月十二,吴大将军夜间突然对南映国发起猛攻,会和齐统军一行人里应外合,于次日天明一举攻下南映守关城墙,大邕队伍径直攻入南映王宫。
南映战败,联盟瓦解,大军还未对西越发起进宫,西越国王便忙慌慌派了使臣来谈和,称甘愿做大邕的臣子,岁岁进贡。
至此,此次战役结束,耗时仅一月半,堪称大邕史上作战规模庞大,作战最为迅捷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