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凝挽抹完了药膏,轻声说道:“我一时只怕无法将你从鸣喈阁要出来,只得他日另寻时机将你要来蒹葭宫,至于你母亲与妹妹,你放心便是。”
此话一出,阑儿激动得直落泪。
连忙给她磕头。
“多谢良娣,多谢良娣。”
萧凝挽扶她起来,“你在鸣喈阁只怕还要受许多苦,委屈你了。”
阑儿直摇头,“只要母亲和妹妹无碍,奴婢刀山火海也不怕,赵昭训怀着孩子,太子妃不会善罢甘休,奴婢愿意帮良娣盯着她们的动作。”
萧凝挽笑了笑,“你很聪明,回去一切小心,这些药膏你拿着。”
槿禾拿了好些药膏,如今一并给了她。
阑儿抱着药膏,直流眼泪,“良娣大恩,奴婢说再多也是无用,只请奴婢瞧着,奴婢必定不辜负良娣的一番好。”
……
嘉顺二十二年六月十一,嘉顺帝圣旨初下,令太子亲手,着礼部与兵部共商复办武举一事,诏令天下勇武之士参武举,于八月在承天门前正式遴选。
旨意一下,大邕朝各地各方便有大批武士进京。
大邕朝虽更重文士一些,却也不忘栽培武士,各世家大族里子孙的教养,也不会缺了武这一块,如此一来,武举虽不常办,但后备军却仍有许多,不会叫大敌当前,挪不出人马。
蒹葭宫,楠若在一旁侍候着,萧凝挽正端着籍册看,年绣入了内殿。
“良娣,萧老夫人差人送了信来。”
“祖母?”不久前才送了一次,如今又有信件来,萧凝挽想了想,心中已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信中除老夫人对孙女儿的关心与嘱托外,便是将萧柟预备参举一事告知。
萧凝挽看后脸色有些不佳。
年绣与楠若颇有些疑惑,萧老夫人与萧大公子顾虑良娣,萧老夫人便算着日子,每月送一封厚厚的信来蒹葭宫,询问萧良娣是否安好,但哪一次良娣不是高高兴兴看了,怎么这次却不大高兴。
“可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楠若忙关切地询问。
“不是,”萧凝挽轻叹一声,“哥哥要参武举了。”
“良娣不必过于忧虑,奴婢也打听了,此次战的是两个小国,即便嵘哥儿最后选了去,应当也不会出差错才是。”楠若出言安慰。
“是啊,奴婢在王府时也常听一些年老的姑姑说,届时新任的武士子们即便进了战场,主帅也不会立即便派了去危险的战域,良娣宽心些。”年绣说道。
萧凝挽书册也看不进去了,往后靠在椅背上,闭了眼睛沉思。
是啊,如今人人都说此役不大险要,即便险要也是有作战经验的武士们去,新任的武子其实位置不大重的。
可前世她虽在病中,也听闻了当时战事吃紧。
她病重,思虑又多,楠若姑姑好些事情都不敢与她说,只后来大军班师回朝她才知萧柟曾经九死一生,险些命丧南映国了,可个中险要,她却从不知情,她有些疑虑想要询问时,楠若也是三缄其口,不与她说。
萧柟定是经历了许多凶险,可究竟是怎样的凶险,她却一概不知。
萧凝挽揉了揉眉心,觉着颇有些乏力。
……
八月初一,武举开始,大邕男儿多参举,一时间京城热闹无比,才子贵女们口中所吟所咏也从昔日的花鸟虫景成了对武举男儿的赞颂。
楼阁小榭,湖畔溪边,民众口中之语皆是大邕男儿的风采。
武举进行得如火如荼,激烈热闹,颇现大邕朝的昌盛与繁荣。
八月初九,楚王妃平安诞下一子,嘉顺帝亲自赐名——唐昂之,封陵安郡王。
这可是莫大的殊荣,嘉顺帝孙辈的男儿中,就未有出生即封爵的,更别提陵安郡王乃是楚王嫡长子,即便嘉顺帝百年后,也还有太子这位嫡亲叔叔在,一个亲王之位是跑不了的,若届时太子顾念长兄情谊,陵安郡王自个儿也争气,只怕还会有一个袭几世的帽子。
而其余亲王之子,待他们袭承自己父王爵位之时,便得降爵为嗣亲王,再往后便是郡王,国公……与楚王府实在无法相较。
楚王府获此荣宠,一时间也是羡煞旁人,除了嘉顺帝的赏赐外,姚皇后等一众后宫嫔妃,东宫以及各大亲王府,各世家大族,纷纷赠上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