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这……”林怀义有些为难,考女秀才什么的,那肯定是哄孩子呢!可是招个秀才郎君,林怀义觉得自家女儿多半没问题,那到时候难道三叔真的要拿出传家宝不成?!
不妥,不妥!
关键是,林怀义从未听说过,林家有什么传家宝。
“没事,这是我跟福儿的约定,你莫要多说。”林三叔拦着林怀义说道。
进门前,林三叔不知道林福儿昨夜还遭遇过那等惊险事,之前见林福儿恐惧那样,他老人家看着实在心疼,这会儿见林福儿又一脸天真,忍不住许下了承诺。
希望这个美好的目标,能让林福儿快速忘掉昨夜的噩梦。
文书立好,张德胜当即就拿出理正专属的签章,在文书上盖了章,双方摁指印,一式三份,分别由林怀生、林怀义,以及理正张德胜保管。
“成了,既然决定了腾西厢房,就赶紧把房子收拾出来。”张德胜将文书里的关键字眼挑了出来,蔡氏闻言脸色大变,急道:“不行,当初说亲的时候,你们承诺过,我嫁进来就住西厢两间房,怎么能出尔反尔?你们不能这样!娘,通学见你摔伤了,立马跑去给您找郎中,他是最孝顺您的,您不能由着通学被人欺负、受委屈啊!”
恰在此时,林通学领着郎中走了进来。
蔡氏见到丈夫,赶紧跑过去,呜呜的哭道:“相公,爹跟二叔要分家,让咱们把西厢房腾出来,让给二叔。”
林通学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住,心中直骂,该死的郎中,好好不在家待着,偏偏在这时候去地里忙活,让他跑了老远,费了好大会儿工夫才将人找来。
林通学也不想想,上一茬庄稼刚收,近来正是播种的时候,一个小村子里的郎中,靠看病能挣几个钱?还不是得打理庄稼?!
“爹,娘,理正,三爷爷,让我们腾出西厢房,可以,但是,我们住哪儿?”说话的档口,蔡氏已经将老大下暗手的事儿,在林通学耳边说了。
听到缘由,林通学咬牙切齿的暗瞪了老大一眼。
“这……”林怀生愣了愣,这确实是个问题,本来两个已经娶亲的儿子,东西两边分开住,正好合适,可划出去一边,只剩下一边,要怎么分?
“不是有前罩房吗?”林通文有些烦躁,他满脑袋的精虫已经开始孵卵了,刚刚被媳妇勾了魂儿,一秒都不想待。
“大哥,你这话就过分了。”林通学冷哼一声说道:“你怎么不去前罩房住?”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亏你还是童生,真不知道,你当初那个童生是怎么考的!”俗话说,骂人不揭短,可林家这两兄弟,对骂起来,专往痛处戳。
这事儿要追述起来,还得怪林通文,当初蔡氏进门的时候,也是俏生生的小媳妇,林通文虽然知道兄弟妻不可欺,但总忍不住盯着人家小媳妇的身子看。
后来被林通学打了一顿,才收起了乱瞄的眼神。
而尤氏和蔡氏互相看不对眼,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尤氏心里暗骂蔡氏是狐狸精,蔡氏鄙夷尤氏和林通文狼狈为奸。
“你说什么!”林通文怒了,他最见不得人提他的学业。
这事儿能怪他吗?林通文也憋屈啊!当年年少气盛,品了不该碰的滋味,上了瘾,那东西就跟毒药一样,发作的时候,就算心里明白不应该,也控制不住啊!
十多年来,林通文无数次想悬崖勒马,可、实在勒不住啊!
“你们俩,闭嘴!”林怀生气道,平日没人的时候,这两兄弟掐来掐去也就罢了,没看到今儿有外人在吗?他还要老脸呢!
“怀生,你家的事,你们自己协调,西厢房给腾出来,趁着时间尚早,咱在去地里丈量丈量,把该分给怀义的四亩地,划给怀义,这事儿就算齐活了。”张德胜起身说道。
“爹,我们一家住哪儿,你得给我安置好了,要不然,我没法儿搬!”林通学很聪明,他不说不搬,只将皮球踢给老爹,相比较二叔一家,他瞧老大更不顺眼。
反正他不痛快,老大别想痛快。
“走,丈地!”林三叔也起身,见林怀生不住的往林怀义身上瞄,哼了一声道:“怀生,怀义是你亲弟弟,有些事别太过分。你不要忘了,今儿这分家的事,可是只分了房子和田产,家里的吃喝用度上的东西,除了怀义自己房里的,可一个字都没提,你要是想再仔细掰持掰持也成。”
说着话,林三叔竟又坐了下来。
林怀生赶紧起身,说道:“三叔哪里话,自家兄弟,哪能让他饿肚子,有我一口吃的,总少不了怀义的。”
诸葛琳诧异的看看林三叔,心里有些纳闷,林三叔最后一句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光分房子和地也没用啊!庄稼还没播种,接下来一家人吃啥?
这个问题,直到众人从地里回来,诸葛琳才知道答案。
晌午林三叔叫他们一家过去吃饭,饭毕,提出大半袋粮食,对林怀义说道:“怀义,这些是种子,把你分到的四亩地都种上。”
“三叔!”林怀义理呢!”
林怀义嘴巴笨,被噎的无话说,又不好意思当真去找大哥林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