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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醒啦?”
谁,是谁在叫我?
缓缓睁开眼睛,恍惚之中个男童的灿烂的笑容出现在了男子的面前。那男童看起来尚不足十岁,但那股鬼精灵的劲儿竟然是比同龄人要成熟了不少。
看到男子睁眼,男童忽然咧嘴笑,而后就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立马跑了出去,也不管男子是怎么样了。出门前,男童站在门口突然回头,朝着男子喊了句:“我叫小暮,你稍微等下哦我现在就去帮你喊乔姐姐!”
小暮?乔姐姐?
他们是谁?
我在哪儿?
“小筑清音人知少,阶前台色欺蛾绿。”
于山野中偶得缕清净自然,栋栋小筑穿插其间。其中又有溪水流过,自北而南途径栋又栋房屋,成就了这座名为“小隐”的村庄。
而此时,那个名为小暮的男孩正穿过这座村庄,去找他的乔姐姐。
似乎是村庄太小了吧,村里的每个人几乎都很熟识,路上不断地有人在和小暮打着招呼。
“小暮?这么着急,又是去找你的乔姐姐吧?”路旁的屋门口,个似乎正要进门的男人笑着与小暮打着招呼。
“是呀,王叔叔今天又来找陈姨?”
“哈,这个......”男人似乎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候只听见屋内传来个女人的声音:“老王你干嘛呢快进来,再不进来老娘不等你了啊!”
小暮的王叔叔在这个声音的“呼唤”下朝着他尴尬地点了点头,就立刻进屋去了。
男孩没多停留,继续向前跑去。
半个时辰后,个面容清秀的白衣女子便被小暮领回了家中。踏进房门之前,女子开口,声音微微颤抖地问道:“小暮,你确定......他醒了?”
女子声如鹂鸟,却藏着说不出的紧张。
“当然了乔姐姐,不信你看。”说着便将手指向了床的方向。
顺着小暮手指的方向看去,个可怕的景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屋子的角落里,个有着空洞而绝望的眼神的人型生物直挺挺地躺在哪里,如果不是他还有呼吸,简直就与干尸没有了什么分别。
为什么说是人型生物?那个人的双臂早已断去,并且乔禾知道的,那纱布下的伤口异常狰狞。
是的没错,小暮的“乔姐姐”就是身为负屃储君的九半曾经救下过的那个乔禾姑娘。
缓缓地走近躺在床上的男子,每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似乎是有件事需要乔禾去确定,但她又不想去承认那个结果。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强忍着不让哽咽与泪花出现在自己的脸上,又似乎是走过了漫长岁月,乔禾终于走近了床边,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旁与眼睛。
这个男人就是九半,那个曾经救过自己命的负屃储君;个第三次死里逃生的似乎是全然丢掉了自己的记忆的人。
这两个宿命中本该有着深刻交集的人,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却是异常地尴尬。
“我是谁?我在哪儿?你们是谁?”躺在床上的林泽似乎是想挥舞双臂,但失忆与过度的紧张双重情绪让他几乎是忘记了自己已经失去了两只胳膊,只是在床上奋力地扭动着,怪异异常。
看着林泽不安地扭动着的身躯,旁的小暮神情紧张地退到房间的角落中。在他眼里,不停扭动的林泽就好像是尾活鲤鱼,或者是条大蚯蚓样怪异。
与小暮相反的,乔禾理了理衣衫,而后便走上前去“噗通”声便跪了下去,说道:“小女子乔禾,拜见九半大人。”
“你是谁?”先是惊讶,而后恐惧,最后是无可奈何。三个字中竟然包含了三种语气,这句话传入乔禾的耳中之时着实让她心惊了下。
他又忘记我了?
接下来,费了好大的力气花了好久的时间,乔禾才给林泽说明白来龙去脉。
原来乔禾的出现并不是偶然。负屃破国之日整个皇宫之中的女眷都被安排逃了出来,乔禾因为紧张而在逃难之中与大部队走散,最后误打误撞地闯入了小隐村中。因为自己实在是无家可归了,而小隐村又身处两国交界之地且靠近负屃之国,乔禾便被村人接纳下来,并被安排来照顾自幼身世成谜的小暮。
至于林泽,乔禾对于他身为负屃储君以及负屃灭国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告知了,对于二人之间的交集并没有过多言语。
而关于林泽为什么会失去记忆,自己又经历了什么失去双臂,乔禾不知道,自己也没有多说。
想来乔禾也是个经历复杂又情感细腻的女子,说到负屃国君殉国的时候,她竟然泣不成声了。
听完了乔禾所说的切,林泽,哦不对现在应该是亡国储君九半,不禁长叹声:“原来我竟然有着这么复杂的过去啊......”
乔禾没有接话,这时候刚刚躲在旁的小暮怯生生地走上前来,问道:“九半哥哥,乔姐姐说你曾经救过很多人,这是真的么?”
面对着小暮那股几乎是无法令人抗拒的纯净的眼神,九半的心突然间阵刺痛。他救了很多人么?救过么?那又怎么样呢?若按照乔禾的说法,负屃之国的灭国战中他是主帅,就算他之前救过很多人又能怎样?负屃灭国,他岂不是又葬送了千千万万人的性命么?
九半没有说话,反倒是乔禾站起身来伸手摸了摸小暮的脑袋说道:“九半哥哥当然救过很多很多人的性命,他可是大英雄呢!”
得到乔禾的回答的小暮心情明显好转不少:“乔姐姐,那我们要不要帮九半哥哥恢复记忆?我知.....”
“你知道什么?”听到小暮的话,九半几乎是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似乎是被九半急速转变的态度吓到了,小暮下子窜到了乔禾的身后,怯生生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有个人,他应该能帮九半哥哥恢复记忆的......”
连忙摸了摸小暮的头把他安抚下来,乔禾轻声说道:“那个疯大夫?”乔禾的声音有点轻,似乎是不愿意九半知道这件事似的。
“才不是疯大夫呢,是谭爷爷!”小暮反抗道:“九半哥哥你不知道,谭爷爷可厉害了,他号称能生死人肉白骨呢!好吧虽然我也不知道生死人肉白骨是什么......”
童言无忌,在乔禾的眼中小暮似乎是说了些不该说的东西,但当她望向九半的眼睛的时候,却发现那眼神异常坚定。
“那就请带我去找他吧,小暮。”九半的语气,比眼神还要坚定许多,毕竟无论是谁都不愿意带着脑袋模糊的记忆走过生。
至少,我要知道自己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这是九半的想法。
尽管可能有些不舍,但乔禾似乎是没有反驳九半的意思,于是又过了几日在九半的体力基本恢复之后,乔禾,小暮,九半这三个人就踏上了去见“谭爷爷”的路。
小暮口中的“谭爷爷”并不是什么出世高人老怪物,仅仅是个头发特别长,喜欢住在山洞中的怪人罢了。
“我叫谭壶,谭壶是我。”谭壶开口的时候不仅仅是乔禾和小暮,就连九半自己都惊呆了。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如果不是谭壶那长到膝盖的胡子和长到地面的头发不能作假,恐怕就连九半自己都会认为对方是另个自己吧?
“你不是我,但我知道你来找我做什么。”见对面三人不说话,谭壶补了句。这句把九半三人从震惊中拉回现实,看到他们都回过神来,谭壶继续说道:“命格已死之人,我不救。”
“为什么?!谭先生不是说过要‘医世人所不治,救常人所不救’么?今日不救九半,岂不是违背了您的医心?”九半尚未说话,乔禾倒是反常态,猛地上前步,情绪激动地质问了起来。
“我的确会救人,但不救死人。”
“九半他活生生地站在您的面前,您凭什么说他死了?”
“小妮子,眼见不定为实。”似乎是不屑与乔禾理论,谭壶直接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可我只相信我见到的东西,比如您,比如此刻九半还活着,您应该救他!”乔禾上前步,有些咄咄逼人。
“或者你有什么理由?”谭壶猛然睁开自己的双眼,目光如炬,看向乔禾,“比如,乔禾你曾与这位九半先生有过段前缘?”
没等三人反应,反倒是谭壶自己先笑出了声:“好好好,无论生死与否,只要站在我谭壶面前,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救!”前秒还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后秒却十足地癫狂,谭壶的举动是在是让九半摸不到头脑。只不过小暮与乔禾却是非常镇定,似乎是已经适应与习惯了。只是那句“前缘”让乔禾的脸刷的下子红了起来。
毕竟“隐世癫医谭壶”这七个字,他们可几乎是已经耳熟能详的了。
忽然之间,只见谭壶看向乔禾与小暮的眼神中出现了种强烈的不舍的情感,或者说是惋惜。虽然样貌与九半极其相像,声音也是,但谭壶的眼神中那种岁月沧桑所带来的深邃却是九半所无法比拟的。整理了下自己,谭壶再度开口道:“九半,你本就命格已死,恢复记忆更是接近逆天的举动,你做好了为此付出代价的准备了么?”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九半回答道:“我准备好了!”
“那你们呢?”这次,谭壶的眼神望向了乔禾与小暮,这眼让后者几乎是慌了。
带着紧张,乔禾只手护着小暮问道:“我是没有问题的,但小暮......”身后,小暮不自觉地向乔禾靠了靠。
“取回九半的记忆,需要另个人用他最重要的部分交换;而恢复九半的两条断臂,则需要双男童的肋骨重塑肉身与筋骨。前个条件用你们二者其即可达到,后个条件,则非小暮不可,无可改更。”说这些话的时候谭壶的声音异常冷漠,充满了不容拒绝的意味。
听到谭壶的话,九半没有动。他站在乔禾和小暮的身前,乔禾看不到他的表情,小暮也是。
乔禾是想走的。她的确想帮助九半,自己付出什么都可以,但小暮不行。小暮还是个孩子啊,除了那些她讲给他的九半的故事,他几乎是与九半丝毫交集都没有的,为什么凭什么要白白失去两根肋骨呢?
她想退,但小暮站了出来。
“我愿意给九半哥哥两根肋骨的。”男童声音清脆,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不,我不能……若是为我人,要毁掉旁人的生,这身子不治也罢。”九半转过身来,“我们走吧。”
九半迈着步子向门外走去,这刻的九半反倒是觉得轻松了许多,乔禾是个好姑娘,或许……这想法还没有个结果。只听“咻”地声,九半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我想救的人,哪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谭壶站起身来,向里屋走去,“抬进来。”
乔禾刚想阻止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却被小慕拽住了袖口,小慕摇摇头,“乔姐姐,我真的没关系的,这可能是救九半哥哥的唯机会了。”
“可是小慕,你才九岁啊,你以后还要……”
“两根肋骨不会影响什么的,我以后定会娶个超级漂亮的媳妇,就像乔姐姐样。”小慕眼睛滴溜溜地转,“乔姐姐,你不会是舍不得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吧。”
“怎么可能!殿下救我多次,我的命都是殿下的。”乔禾急切的说着。
“你们在搞什么?还不快点!”谭壶不满的声音从里屋穿了出来。
个时辰之后,小暮失去了他的两根肋骨,乔禾失去了她宛如鹂鸟般美丽的声音,而九半找回了他的双臂膀与大部分记忆。至于负屃灭国前后的记忆,九半却是怎么都回想不起来。每次尝试着去回忆的时候都会被巨大的可怖的头痛所阻拦,生不如死。
将体力不支的小暮抱在怀里,身旁跟着同样因为谭壶的术法而嘴唇苍白的乔禾,走在山路上的九半耳旁依旧回荡着谭壶的警告:“九半,你本就为命格已死之人。天衍四十九而余,是为上苍有命而不生杀断绝。但凡是有有二无有再三再四,你如果继续行逆天之事不安稳生活,只怕你身边的人都会不断地有灾祸降临。”
灾祸降临?难道负屃之国的毁灭也和我自身的命格有关么?
没有多想,或许也是因为多想便是无用的吧。九半随着乔禾回到了小隐村中就此安顿了下来,他需要些时间去休养身体,去调养自己尚未完全康复的身子。他更需要去想的是自己日后何去何从,也要找机会去报答救了自己名的乔禾与帮助自己恢复双臂的小暮。
当然,以身相许显然是不太可能了。
在村子之中住得久了,九半渐渐地发现了些事情:小隐村中的人虽然都很善良朴实,但似乎是没有比较便捷与有效的工具。尽管工具落后且工作效率低下,但他们却乐此不疲。
第次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是在跟着王大哥和他弟弟上山打柴的时候。尽管有着锋利异常的斧子,但王大哥和他弟弟依旧要轮流用斧子看树,有时候半天才能砍断棵两人合抱的树,而后再用半天来将那棵树肢解开来。
“王大哥,你们为什么不用锯子呢?”
“啥是锯子?”
好吧,你们不知道我就帮你们做个吧。接下来的两天九半没有出门,而是自己窝在房间中捣鼓来捣鼓去,最后拿出了个小隐村人从来没有见过的物件:把类似长刀的物件,但特别宽。“刀”是单面单刃的,但本该是刀刃的地方却布满了锯齿,类似牙齿般样。
开始,王大哥对这个他没见过的“锯子”是很抗拒的,但当他第天学会之后自己便锯掉了三棵树之后,第二天开始村里就不断有人找上门来,央求九半帮他们也做把“锯子”了。
实际上,就连九半自己都不知道“锯子”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但这个物件就是那么突然地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而他就那么摸索着将它造出来了。
而且还很好用。
当九半看到村里人在很辛苦地搬运柴火与货物的时候,他造出了“锯子”之后的第二个新奇物件——九半叫它“木牛”,但实际上就是个独轮车罢了。
锯子和独轮车的制造让九半不停歇地忙活了三个月,在这三个月中九半暂住的乔禾与小暮的房子的门槛都快被别人踏破了,但这三个月的铸造与锻炼却也让九半的身体恢复了不少。
随着身体的恢复,九半那颗复国报仇的心思也越来越重,毕竟此时他已经几乎丧失了所有的身为林泽的记忆,只余下了自己身为负屃储君九半的记忆。
更可怕的是,负屃之国那亡国战的记忆的缺失让九半的内心压抑着深深的负罪感,他总认为是自己的失误导致负屃亡国,百万子民流离失所。
于是多种情绪压抑之下,复仇的情感愈演愈烈,越来越浓。
直到那天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