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马有德抱住了令皇贵妃的裙子下摆,哀声说道,“您别生气,奴才有话说,这事儿不算咱们做错,没有做错!”
“怎么没错啊?”皇贵妃见到马有德那痛哭流涕的样子,踢死他的心思都有了,“你瞧瞧你出的好主意!”
马有德心里头叫苦连天,主意是我出的不假,可到底是皇贵妃您决定这样做的呀,怎么老是要让自己这军师承担失败的后果呢?马有德不敢说出来,但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说辞来推托责任,“这事儿咱们虽然做的不好,但也没有连累咱们,万岁爷只是打死了那个趣÷阁帖式,却没有说要彻查,显然也没有把那死丫头的话儿放在心上,只是打死了完事儿,这事儿,谁也不知道是咱们吩咐的呀。”
令皇贵妃用手帕按了按鼻翼,“你嚷嚷的再大声一些,那么合宫就都知道了,虽然万岁爷没彻查,可六宫如今是我在管着,只要是谁聪明一些,都会想到,是我给那个死丫头下眼药。”
“瞧主子说的,谁会这么多嘴多舌的?”马有德忙赔笑,“以次充好,这是内务府的惯例,他们才是看人下菜最厉害的,怎么会有人说咱们呢?”
“好吧,这算是你没说错,那么别的呢?还有什么新鲜说辞吗?”令皇贵妃闲闲的说道,“说不出个三七二十一来,你就还是老实跪着吧。”
“有!有!”马有德忙说道,“这事儿虽然咱们输了一手,可那死丫头也没有得便宜,现在满紫禁城都知道了,那个死丫头就是一个睚眦必报小心眼脾气暴躁的,谁还会觉得她是个好人?这可是娘娘不费吹灰之力就做到的事儿,现在大家伙都知道她是什么德性了!一个坏名声有了,以后想改了,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娘娘寻到机会整治她,就算是厉害了些,想必也没有人说什么不是的话儿了!”
这一番话的确是有道理,令皇贵妃点点头,“说的很好,起来吧,我瞧着你也是不忍心的,伺候着我这么多年了,瞧着我这么一步步的成了皇贵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是以后呀,”令皇贵妃对着马有德冷声说道,“别忘了要出好主意才行,别老是出这些馊主意!”
马有德抹了抹脸上的冷汗,忙点头称是,“主子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人都入宫了,接下去就看咱们了,本宫若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福晋都收拾不了,那还算什么皇贵妃?”令皇贵妃恨得牙痒痒的,她现在不仅仅是对着那个“死丫头”金秀要除之后快,更是对着永基开始有了一些忌惮之意,南下征战,有了军功,进位镇国公,算是皇子们拔尖的了——当然,皇子们都很普通这是真的,所以就算是一个小小的镇国公,那么也是比其余的人都要强多了,想着十一阿哥,还有前头的八阿哥,这可都是没有什么爵位在身的,令皇贵妃不知道永基的这个镇国公已经是算屈就了,若是知道永基,再加上暗地里的金秀的功劳远远不止这些,只怕是令皇贵妃吃人的心都有了。
所以不仅是金秀,现在的永基也是她要花出精力提防的对象了,令皇贵妃就着鸣翠的手,慢悠悠的回到了正殿之中,八阿哥腿脚不方便,之前骑马的时候从马上摔落,伤了腿脚,走路一拐一瘸的,压根就不可能,八阿哥之前的阿哥们,不是早夭就是出继到旁支去了,皇帝心狠是极为心狠的,这些儿子们不喜欢,就直接打发了出去,免得他们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九阿哥和十阿哥生出来没多久就早夭了,接下去再怎么算,就剩下了眼前的这两个了,十一阿哥永瑆和十二阿哥永基,原本想着永基失了南氏这个最大的臂助,将来是必然不成的——当然了,现在令皇贵妃也不看好他,但有了这个死丫头帮助,只怕还是会闹出些风波的,自己还是要早点做打算。
令皇贵妃想到这里,不免头疼,于是拿起手揉了揉太阳穴,鸣翠忙帮着令皇贵妃揉头,“娘娘就别操心了,这些事儿,都是小事儿,没必要放在心上。”
“这些可不是小事儿,都是大事儿!”令皇贵妃叹道,她不仅要提防十二阿哥,更要顾住十一阿哥永瑆,永瑆的文采极为出众,皇帝都屡次嘉奖,而且如今又是选了这样一个好的福晋来。
富察家!这样的福晋选中,真不知道皇帝是什么心思,那时候令皇贵妃对着金秀还稍微不怎么在意的很大原因,还是因为永瑆的这个福晋,选的太好了。
特别是傅恒得胜大获全胜回来之后,这门婚事更是让人侧目不已,令皇贵妃不知道皇帝怎么想的,之前她曾经也提醒过,没必要给永瑆选如此好的门第,毕竟皇帝是说过,不必满洲高门大户来选,但皇帝圣心已定,皇贵妃用了一些心思见到没有效果也只能放弃了,但内务府操办婚礼的时候,皇帝的意思,又是“要简单的办,不必奢靡破费。”
这就是让皇贵妃有些搞不懂了,但这倒是合了她的意思。
“主子别着急,时间长的很呢,”马有德上前凑趣,“万岁爷如今膝下就这么几个阿哥,出众不出众,大家伙一瞧就瞧得见,不是奴才说什么妄议的话儿,什么货色,那都配不上咱们的十五阿哥!再说了,主子娘娘现在还有十七阿哥呢!您这膝下有两位阿哥,还担心什么呢?依奴才看,咱们就好生伺候着两位阿哥长大,等着两位阿哥读书有了成就,还有这些阿哥们什么事儿吗?”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马有德今个所有说的话,都没有这一段话来的有水平,可皇贵妃不这么想,“你说的不算错,可也不能耐心等着,”皇贵妃歪在炕上,在自己的面前比了比涂的鲜红的指甲,“也要有法子去治他们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