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娜女士,我们劝您慎重,劳德诺自闭症儿童辅导中心幼儿园名额有限,25ooo美元的费用在当今米国来说并不算高,加上你的家庭持续性申请了两年才申请到的这个名额,我始终觉得就这么放弃了有些可惜。”
克里斯蒂娜在家里拿着电话十分为难的单手抱胸道:“我知道,但是,25ooo美元实在……让我负担不起。”
“我,在考虑考虑。”
“好的,别忘了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要是资金上真的有问题,尽快找银行帮忙可能还来得及,我相信警察的信誉银行应该信得过,再见。”
“再见。”
挂掉电话以后,克里斯蒂娜站在电话旁边许久都没有挪动一步,她的好心情全都被早上的一通电话给搅乱了。
“克里。”
经常和她吵架的母亲从卧室内走了出来,同样满脸愁容的说道:“这栋房子,还可以抵押。”
克里斯蒂娜听到这,摇摇头道:“我的薪水太低了,就算是我们抵押了房子拿到了学费,每年除了偿还贷款的钱以外恐怕也只剩下一万多美元。”她没有深说,话要是在往深了说,就会变成一万多美元分摊成十二个月、一个月一千左右养活家里一老一小简直就是一个灾难,这还得刨去在幼儿园上学的那个。
“妈,我去上班了。”克里斯蒂娜倔强的走出了家门。
老太太在她身后喊道:“考虑一下吧,我可以帮你带孩子,可我不具备引导自闭症儿童的资格。”
克里斯蒂娜忽然停下了脚步说道:“谁又能确定我的孩子要在自闭症儿童辅导中心待几年呢?”
一句话把一个家变得无比沉默。
走出房门坐在车里的克里斯蒂娜动汽车以后慢慢驶向了公路,脑子里彻底乱的没了任何缝隙。
当汽车出现在警察局门口时,克里斯蒂娜根本就没有现警察局的停车场上只有少数的警车停靠、其他车辆早已不在,眉头紧锁的她冲着警察局内部走去,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布景板。
“少见啊,你还有比我来的晚的时候?”周末看见克里斯蒂娜出现在警察局那一刻,手里摆弄着一支笔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道:“帮你打好卡了,要是有其他人问你为什么来的这么晚,别忘了装肚子疼,这两天突击队的人看咱们有点不太顺眼。”
克里斯蒂娜点点头,径直向更衣室走去。
周末一个人站在原地,有点好人没好报的冲着克里斯蒂娜的背影喊道:“嘿,e1e。”
根本就没人说谢谢。
五分钟以后,周末把警车开了出来,并且停在警察局门口时克里斯蒂娜才走出来,这娘们亲眼看着警车就停在警察门口居然还是习惯性的去拉司机位置的车门,看来警车是怎么到警察局门口的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o-o。”周末用了很少用的感叹音说道:“今天还是我开车。”
克里斯蒂娜基本上就是在顺嘴搭音道:“hy?”
“hy?我真怕没死在匪帮手里,却被你给谋杀在交通事故当中。”
“今天我没心情开玩笑。”
克里斯蒂娜转头朝着副驾驶位置走去,上车以后以完全放空的靠在椅子上。
汽车奔着c区驶去,周末这个时候越来越觉得奇怪,克里斯蒂娜以往从没有过这种状态,她永远都是那个最早到的警察,起码穿越到美国的这段日每天都如此。
“你,怎么了?”周末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克里斯蒂娜一脸即将崩溃的沮丧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说说看。”
整理了一下情绪的克里斯蒂娜伸出双手颇为无奈的在空中平举着:“my-波y,达斯特查出患有自闭症,为了治疗他,我这两年攒了三万美元,这笔钱刚好够付专门治疗自闭症的幼儿园学费。如果顺利的话,今年应该是达斯特上学的日子,在你入职以前,我应该考过了升级试,在薪水大幅度提升的情况下,我的生活刚好步入一个可以持平的正轨。”
按照米国警方的升迁制度,巡警在巡逻五年以后都有资格考升级试,只要升级试考过,薪资大幅度提升不说,还很可能会在很短的日子里得到职位上的提升,当然,也有职位不提升的情况。
“结果呢?”
“我他--妈还在跟你巡逻。”
“起码达斯特还能交得起今年的学费。”周末庆幸的说道。
克里斯蒂娜特别激动道:“no!”
“就在去年,我们帮达斯特申请幼儿园名额失败之后,我母亲去了一趟拉斯维加斯,她回来以后就有一家贷款公司到家里追债,两万七千美元,她在拉斯维加斯输了整整两万七千美元。不然你以为那个女人凭什么会在家里帮我免费带孩子和洗衣做饭?”
周末扭头看了她一眼,怎么想怎么不对,一个人要是面对这么大的状况,不可能有之前的状态,谁会在背负着这么大压力情况下和局里的糙老爷们开着荤素不忌的玩笑?他倒是有点理解克里斯蒂娜为什么在局里想当英雄了:“可你……”
听见周末不太理解的声音,克里斯蒂娜解释道:“我没想过能申请上,你明白么?”
“那是一所好评度非常高的幼儿园,有专家进行一对一的辅导教育,过3o%的几率可以通过几年的引导帮孩子达到和其他人正常交流的程度,这家幼儿园每年都有无数家长申请。”
“今天,我刚刚起床的时候家里来了一通电话,这所幼儿园告诉我一则疯狂的消息,说是今年的名额当中有一个孩子的家长选择了退出,问我愿不愿意补充进来……”
几乎在那一秒,周末心里狠狠揪了一下。
这得是多残忍的现实?
开着车的周末叹了口气,他几乎能从倒车镜里看见克里斯蒂娜这个刚强的女人用力眨眼,使劲的把眼眶里由于无奈汇聚成的液体给憋回去。
“周,你说街头那些人为什么犯罪?”
克里斯蒂娜可能是为了让自己不陷入到不好的情绪中,转移了话题。
周末也想尽量让气氛好一点:“谁知道呢,有缺钱的、有缺媳妇的、有缺德的,没有人能猜透所有人的犯罪基因。只是在我们的国家有这么一句话,叫‘佛畏因、人畏果’,也就是说思想境界比较高的人害怕自己心里起邪念,思想境界比较低的人害怕自己因为邪念产生了一些不好行为以后的因果报应。”
“是么?神父在小镇里当了这么多年的黑帮头子,他的果什么时候到?”
“克里,这句话不是这个意思……”周末的解释应该是,邪恶就像一颗种子,会在人体内生根芽,并不是谁干了坏事扭过头就得让雷劈死。这颗种子会成长为执念,逼着你去干原本未必想干的事。镇里的变态杀人案就是最好的例子,那个变态未必想杀韦贝,可韦贝必须死,因为他买枪是为了犯罪;假如这个变态从第二个人那买了子弹,那么卖他子弹的人也必须死,不然这个人的罪行一定会暴露。
按照这个逻辑,这个变态除非把全世界的人都杀光,否则他没有活路。
神父也一样,罪恶永远是衍生体。
只是,周末没说完,他在街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克里,前方街口一百米那个白人,瞧见没有?”
“怎么了?”克里斯蒂娜从沉寂中清醒了过来。
“抓住他。”
克里斯蒂娜明白了:“神父给局里消息了?”
“你没来的时候,有一封匿名举报信送到了局里,信里信息很少,举报了两个白人和两个墨西哥人,神父应该是屈服了。根据局里的档案,那个白人就应该是我们要找的家伙,看样子他现在还什么都没现,看见警车都没怎么在意。”
嗡。
警车在马路上突然加,克里斯蒂娜顺手在腰里掏出手枪,俩人全神贯注,因为这一次他们要抓的是一个枪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