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书再从外边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书院里不大安静,间或会有几声交谈,声音却不怎么大。
一向到了晚间书院就该热闹起来的,住在书院的学子们总喜欢围在一起谈论朝政,这是留在书院唯一的好处了。
朝廷不许百姓议论国事,不过对这些未来的国之栋梁却很是宽待,在书院或是学子聚集之处,无论说了什么有关朝政之事都不会被追究。于是学子们就用起下学后的这段时辰,围坐在书院的空地上高谈阔论。
近些日子要下场考试的学子不多,加上洛暄逸也不过寥寥数人,除去洛暄逸还算得上外向,剩下的几位都算得上安静,他们几人围坐在书院谈论国事的时候少之又少,今日倒是奇怪,分明休假,那几个也并未待在书院,也不知怎么会有交谈声传来。
她一路跑回书院,声音听在耳朵里总有些嗡嗡的,分不出谁是谁来,等见到了人才知晓原是洛暄逸与她父亲不知在说些什么。
“果然是没几日就要殿试了,兄长也同父亲一道议论起朝政来。”
“并未在说科考的事。”李夫子口中一面叫她慢些跑动,一面忙着给自己身边空出的地方铺上一张帕子,方便她过来坐下。
她显然更中意两人中间的空位,也不顾地上并不干净就直接坐下,还未坐稳就拿出自己刚拿到的步摇炫耀,“月前定的步摇,也算是踩着我要的时日送来了,兄长快瞧瞧可还好看?”
近日南梁城里很是流行这种掐丝的工艺,定一件首饰要等上小半个月,她这只步摇是盯着相熟的工匠赶工出来的,虽时间紧了些,但工艺上却是一点儿差错也没有。
“今日赶着出去就是为了拿这个?”李夫子眯着眼睛去看她手里的东西,午后她匆匆忙忙地离开,原以为她有什么要紧事,“怎么不叫人送来。”
“这不是快要殿试了,不想叫外人来书院里。”她们来送东西,一向没有大半日是走不了的,她今日没有这么多空闲去应酬,不如自己走一趟来的方便。
她今日是拿了东西就离开的,在外面学子聚集的酒楼里待了许久,听着他们高谈阔论,足待了小半个午后才略微听到一些消息。
“今日路过酒楼,听见里面有几位贡士在议论殿前奏对,说是此次大约要问水患治理之事。”
自百年前那次水患后,朝廷就将防范治理水患当做重中之重,好像一旦有科考,就总有治理水患的消息传出来。
李妍书从前听过也只是听过而已,自小到大她都不知听过多少次了,这次格外上心却是因为在酒楼的那些人与从前不大一样。
此次宗室里有几位是要一起科考的,他们这些人身边簇拥着的学子说出的话总是有几分可信的,“说是近日城中的水位上涨,怕有水患呢。”
这事倒是城(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