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普通人家惯用的不同,这架马车看着低调,可内里却是另有乾坤。
蛟绡垂帘,雪羽为絮,就连车里作为装饰的一应的物件也皆是紫檀所造,样样有价无市。然而这一切在那个斜倚在软塌上的高大男人面前,不过都是陪衬。
杏色锦袍,袖口衣摆皆绣着暗金色的龙纹,墨色的长发被玉冠束起,越发显得英俊的五官风华无双。
尊贵至极,这便是男人给人的第一印象。然后便是令人移不开眼的俊美,几乎妖异的面容在这空间有限的马车里越发透着摄人的魄力,而萦绕在他周身独属于上位者的威严,也同样让人不敢造次。可偏是这样的人,却生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好似就这么看着,便足以让人沉溺其中。
而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童攸身上。
现下,马车停着的位置距离童攸所在的小茶摊不远,因此童攸方才的一番话,他也同样听的真切。只是和其他人因故事所感的模样不同,男人的眼中满是意味深长和戏谑。
伺候在侧的侍从见他感兴趣,连忙小声询问:“主子爷,可要赏那小师傅点银子?”
“不必,这就回去吧。”男人摇头,然而唇角却依旧饶有兴致勾着玩味的笑意。
他有预感,这小狐狸卖惨是假,算计是真。眼前看着是走投无路,但恐怕明儿凌家就要倒大霉。
毕竟这茶摊对面的酒楼,可是赵御史妻弟所开。而这个赵御史,也恰巧同凌家本家不睦已久。
这上京,近期怕是不会无聊。
果然不出所料,短短一夜,风云骤变。
先是“凌家本家逼迫分支,小三元案首不得不弃笔养家”的故事传遍上京。然后又迅速蔓延至朝堂。
第二天,凌父刚一上朝,就察觉到周遭同僚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赵御史的折子便递了上去,竟是弹劾他欺公罔法,利用权势威逼良民。
“陛下英明。”赵御史义愤填膺:“那小三元案首母亲娘家和所谓的前朝罪臣本就是出了五服的关系。而那罪臣也并非犯的是连坐大罪。更何况,当年先帝朝大赦,他还保全了性命,寿终正寝。至于其子嗣也并未遭累。据臣所知,那罪臣的亲生子尚且录用为举人,如今这小三元案首,不过母亲娘家是他一个出五服的亲戚,怎就算上罪臣之后?莫不是凌大人对先帝裁定有误,故而用了私刑?”
“臣不敢。”凌父连忙跪下请罪,冷汗瞬间爬满额头,连忙辩驳道:“那小三元案首和臣是同宗。臣身为族长,方出手管辖一二,并未逾距。”
“呵,”赵御史冷笑:“凌大人是在避重就轻推卸责任,还是暗讽我挑拨离间无事生非?那小案首昨日人还在开阳街的小茶摊说书维持家用,我妻弟碰巧瞧见,说可怜的很,不过十三岁的年纪,就要被断了(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