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着的“四号”,被推进来,心中的真不知道什么滋味。
一个医疗人员拿着一个金属仪器,对着四号的新身体;而另外几个围着四号的尸体。
拉开尸袋的拉链,拉链拉开时,“吱拉”的声音显得如此的刺耳。
四号的头露出来了,而脖子以下,几乎都损毁。医疗人员拿起了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将四号的头皮划开,血立即冒了出来。接着并没用开颅手术用的特制医用小电锯,而是用了电动起子。
小小的电动螺丝刀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声响。四号的头颅就这样在我眼皮底下打开了。里面不是布满红色血管的大脑,而是复杂盘旋的线,被类似水晶的透明体包裹着。
一个医疗人员,小心地在这个“大脑”里取出了一片薄薄的物质,就象是我们照相机或者插卡式优盘所用的内存卡,走到了四号的新身体前。而这时,四号新身体的脑袋已经被打开,医疗人员就将这东西插入了新大脑的中心插卡槽。
拿着金属仪器的医疗人员,看着这个大约只有巴掌大小,象是全金属手机一般的东西:“现在开始链接。。。激活!”
“嘟~”的一声轻微响声,这个水晶外壳猛地亮了起来,而里面的金属线路也发出了淡淡荧光。。。四号新身体,猛地睁开了眼睛。
医务人员试探地问:“你是谁?”
“91145。”四号回答后,眼睛却一转,看着我,嘴角微微扬起:“你也在这里?也好,早晚都会知道的。”
我此时的惊讶、诧异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了,一时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四号看着我:“饿了吧,很快就能结束,稍微等一会儿。”
“还有两个问题。”医务人员看着金属仪器。
看着四号一直盯着我的样子,旁边的黑衣人嘴角扬起笑意:“绝对没问题,可以封上了。”
“还是要走程序。”医务人员很是刻板地说:“请配合,第二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你是哪里工作的?我是宇宙移民局一级警司。”四号用从来没有过的飞快地语速,简直象连珠炮:“第三个问题,你是不是愿意重生?我愿意!快点把我的头盖骨装上去吧,我的女朋友都饿得饥肠辘辘的,我要带她去吃饭。”
我猛然笑了出来,这个时候还在考虑我。是的,我很饿,午饭还没吃,而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原本是没这个心思,现在四号这样一说,肚子里的肠子一个蠕动,发出听响亮的“咕噜”声音。
医务人员对着其他人点了点头,于是开始将金属的头盖骨盖上,用电动起子按上。头皮归为后,用激光趣÷阁缝合。
激光趣÷阁射出的光,照在头皮上,发出“吱吱”的轻微响声,而且还有一种皮革烧焦的味道。一边烫,一边还有一个人用一个小得都可以当掏耳朵的金属勺,在缝合处抹均匀,到时放下头发,就根本看不出缝合处,哪怕拨开头发看,也看不出。
“好了。”拿着手机一样仪器的医务人员往后退一步:“可以下来试试了。”
四号坐了起来,下了床,和科幻片里,生化人复活时全身不穿光溜溜不同,就连身上黑色衬衫和西裤、外带鞋子就原本套上的。
四号走到我跟前,牵起了我的手:“让你担心了,现在就去吃饭。”拉着我,就往外面走。
“测试还没结束呢!”医务人员在房间里喊。
“是否有异样?没有,一切正常。。。测试结束,开始启用。”四号一边拉着我走,一边对着房间里医务人员说。
就听到里面“嘟”的一声,是那个“手机”发出的声音,应该就证明测试结束了。
四号带我直接去了食堂,就在小区里。很大,大约有上百平米,自助餐形式,一旁是一个个的柜台,里面放满了各种食物,中西餐点都有,随便拿取。而在最里面,还有一间,我正想往里面去,被四号拉住了。
原来里面是特殊食物供应,不要说地球人类口味不同,宇宙人吃的东西更加不一样。
“我想去看看。”我很好奇。
四号的话让我打消了念头:“有些吃的是虫子,有些食物是腐烂的,还是不要去看,以免到胃口。”
好吧,于是我拿着盘子去柜台那里拿吃的。
等我端着一盘子到桌子前时,桌面上已经有五六盘了,一看都是我最喜欢吃的。我放下手里的盘子,看着桌上的食物:“这太多了,我吃不完。”
“吃不完就打包带走,这里允许打包的。”四号递给我一双筷子:“留到半夜当夜宵,我知道你不会浪费的。”
就连筷子都准备好了,我接过筷子,赶紧地先吃了几口。一顿没吃,饿坏了。
吃了几口,先让空荡荡的胃里有了点东西,我抬起头,就看到四号看着我。依旧那么帅气,好似海滩上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怪不得皮肤那么好,身材纤长却速度、力量超过平常人。四号是个机器人。
我好似没了胃口:“原来你不用吃东西。”
“是的,只需要充电就行了,自身还带有自动循环,充一次电,可以运转半个月左右。吃东西可以,但回来就必须洗干净,否则食物会在体内腐烂的。”四号声音依旧是那么好听和温和:“第一次和你见面,我想你不愿意一个人吃,所以吃了几口,回来洗了一个多小时,太麻烦了。”
所以就不再吃,我咬了咬嘴唇。
四号好似察觉了什么,解释道:“我不想瞒你,但我对地球人的心态只是根据网上的资料,如果你知道我是机器人,可能不会再见我第二面。我想等到合适的时候说,结果,不用说,你已经看到了。”
怪不得近阶段,四号老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来是想和我说这件事。
四号是个机器人,机器人。。。确实我有很多顾虑。和机器生活在一起,以后还会是夫妻的身份。当然,象四号这样的,能做所有身为丈夫做的一切事情,还能做得很好更棒。。。可,他是机器人。
如果不想想清楚,以后万一发觉,感觉就跟情趣用品店里用电池的,那是对双方的一种伤害。
我看着桌面上丰盛的菜,喃喃道:“让我考虑一下好吗,这事情我不想草率。”
“好的,原本我就打算告诉你后,让你考虑的。我知道你是一个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更改的人。快点吃吧,刚才这点是不够的。”四号笑着问:“想吃大虾吗?我去拿一点。”
四号站起来,去帮我拿虾。我看着四号的背影,心中不舍,这样好的男人,哪里去找?是我这辈子碰到过,对我最好的男人。。。可这男人却是一台机器。
“来,张嘴。”一个女人正在喂一个黑衣人吃饭。
这个男人的双手齐腕断了,黑衣人是高危职业,所以由女人喂他。
女人显得有点不耐烦:“这次又断手,你怎么老是用手。手比枪好使吗?再来一口。”
男人只是吃,没有说话。
“以后你再断手,我就不伺候了!不是还留下两根棍嘛,除非胳膊也没了。”女人气鼓鼓地喂完了碗里最后一粒米:“还要吃吗?”
男人回答:“想吃炸鸡米花。”
“等着。”女人站了起来,去拿鸡米花,但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着:“以后不准用手,只能用枪,听到没有。”
我一下笑了出来,这女人是刀子嘴、豆腐心。
四号来了,不光给我拿来了一盘虾,还配上了一碟香醋。我的所有喜好,他都记下来。所以越到后来,他越是了解我,懂我想要什么,喜好和憎恶什么。
以前四号要帮我剥的,但我说自己剥有味道,而且说的是实话,所以四号就没再帮我剥虾,否则他会剥好后给我吃。不要说是虾,哪怕是瓜子,我相信四号也会帮我剥的。这样的男人,这个世界上,有可能再也碰不到第二个了。。。我剥着虾,又开始心事重重,就算虾肉放在嘴里,都食不知味了。
吃完后,四号带我去他的宿舍。房子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物品都归为,放着武器的房间,门依旧紧闭着。
四号拉着我,坐到了厅的沙发上,搂住了我的肩膀,两人就这样靠在沙发上。
“慧珍,你和我在一起开心吗?”四号问。
“嗯~”我点了点头。
“但我是机器人,所以你犹豫了,对吗?”
四号说得没错,如果他不是机器人,我会马上答应下来。毫不犹豫地嫁给他,因为他确实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我轻声问:“你脑子里的芯片,会不会出现问题,电脑病毒?”
四号笑了:“这种病毒是不允许设计的,谋杀和扰乱宇宙警察思维的罪名是相当大,会扔到异次元第七空间终身流放,永不赦免。所以这样的人,都在那里,到现在还没能回来一个,死了也是留在虚无空间里,骨头变成灰。”
我又担心地问:“那芯片被毁了怎么办?如果上午混沌不是废了你的身体,是把你脑袋踩碎了,连芯片一起弄坏了,你不是死了吗?”
“大脑外壳保护层,能抵御任何冲击,哪怕象地球那么大的铁陨石砸在我脑袋上,大脑也只会嵌进去,而不会坏。”四号想了想:“要回了大脑,只有高温。只要达到一万三千度,就能融化升腾。”
“还是会死~”我有点急了:“万一有坏蛋会释放出高温怎么办?”
四号呵呵乐了,搂紧了我:“不要紧的,我还有备份芯片。。。慧珍,我把你已经计入程序了,到时,我还是我,还是能回到你身边的。”
我松了口气,随后闲聊道:“知道吗,在复活你的时候,你同事,就是在屋子那个,他说曾经也有一个人类妻子。就是人类寿命短,三十年前就死了,他到现在还想着她。等我死了,你会删除我这部分记忆吗?”
“不会,我的内存相当大,我宁可删除其他的,也不会删除你。”四号回答让我快心醉了。
我将头靠在了四号的胸口:“不,还是删除吧。但要再过一百年,等乐乐不在了,乐乐的后代都记不得我的时候,你把我删除了吧。这个时候,我是应该安息了。如果有阴间,死后有灵魂,我知道你还记着我,我就不会安宁。”
四号伸出手,摸着我的头,微微叹气:“你想得太多了,太多了。”
好久好久,没有象这样,哪怕前任,也只是刚结婚时,次数屈指可数。我喜欢有人能依靠,有人能疼我懂我,现在终于有了,可为什么就是机器人,为什么?命运老是和我开玩笑。
“你喜欢我吗?”我轻声地问。
四号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那你呢?”
“我先问你的,你回答了我再回答。”我瘪了瘪嘴,忐忑地等着四号回答。
“不告诉你!”四号说完后,却在我额头亲了口。
还需要再问吗,还需要回答吗?我手勾住了四号的腰,紧紧地抱着,脸靠在他的胸口。。。就这样和四号相互依偎地坐在沙发上好久,一直等到天都黑了,四号这才送我回去。
二袋打包菜从后备箱拿出来,四号递给了我:“早点睡。”
“嗯。”我接过了塑料袋,看着四号,终于忍不住上去,亲了他的脸颊,含笑道:“欢迎重返人间。”
身体毁了一次,如同重生。四号嘴角挂起了笑意,没想到他也附身,在我额头亲了一下:“快点回去,早点休息。”
幸福又一次回来了,浓得象奶糖。我拎着菜,回到了家,等开灯的时候,四号开车走了。
菜全部塞冰箱,洗完弄完,我躺在床上时,四号来短消息,说已经到了。
握着手机,我心暖暖的,可立即烦心了。。。四号为什么是机器人?
可又立即转过来,四号哪里象机器人,比人类还要象人类。我喜欢他,他也一定是喜欢我的。和他在一起,又开心又安心,而且他非常照顾我和乐乐。。。我决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