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馡动了杀机,南宫颠只好以青蚨做法,靠子母蛊之间的感应来推测朱雨欣的动向。
一上午朱雨欣都没有离开朱家祖宅,到了下午两点左右,朱雨欣去了北城杨家,在杨家逗留半个小时又返回朱家。
再之后,朱雨欣就没有离开过。
一直到下午三点,朱家车队出发朝东南而去。东南是青城方向,路上要经过白崖山峡谷。
算好动向之后,楚馡拨通电话。
半小时后,楚南星开着玛莎拉蒂赶了过来。
这辆车是楚馡专属,过去楚家产业遭劫,这辆车被楚镇业藏在一个远亲家中。
等到楚家危机过去,才又把车子取了回来。
车子开到门前,楚南星从车上下来,楚馡先打开后备箱扔进去一个包裹,随后坐到驾驶位置上。
“楚馡,你脚上还没好,我来开车。”南宫颠说道。
“伤势无妨。”楚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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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颠抱着妧妧从另一侧上车,坐稳后,楚馡对着楚南星说道:“南星,辛苦你要打车回去了。”
“楚馡,一路顺风。”楚南星笑笑说道。
“嗯。”
楚馡微笑着点点头,一脚油门下去,玛莎拉蒂如同野兽般咆哮着驶向远方。
望着楚馡驾车离去的背影,楚南星神情有片刻的迷茫。
他们是血亲,可以说是和楚馡从小一起长大,得知楚馡杀人的事后,楚南星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过来。
楚家从兴盛到衰落,让他们这一代的年轻人也成长了许多,可要说变化最大的莫过于楚馡。
楚南星能感觉到楚馡在和他们渐行渐远,不仅仅是和他们也包括楚家。
迷茫一会,楚南星朝来路走去。
白崖山不高却十分险峻,双峰并立中间有道天然峡谷。
周围山势连绵,东南方出城的隧道就设立在这里,由于地方偏僻鲜少有车辆从这里经过。
朱家的车队要出城其实也有更好的选择,但是朱家这次搬家违禁物品太多,而林城又是一省首府监管严格,这条路反而成了最好的选择。
今日难得晴空,秋日晴空令人心情大好。
楚馡戴着墨镜,穿着一件紫色冲锋衣,戴着棒球帽,打扮清纯一如少女。
神情专注的开车狂飙,嘴角时不时勾起微笑。
晓得开车的时候不好与她交谈,但南宫颠还是很好奇她在笑什么。
“楚馡,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楚馡淡淡应了句。
“哼,小媳妇,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定是和他有关。”
“不告诉你。”
“谢鸢也真是的,一走就那么多天不回来。”
“是啊。”
南宫颠的话,又让楚馡忧郁起来。
一走就这么久,电话也不来一个,不晓得自己心里有多挂念。
想着过去的四天中,自己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更觉得委屈。
想他的声音,他的笑脸。
白天看起来一本正经,其实是个闷里骚。
登徒子。
想着想着,楚馡的脸就红了。
再想到那天练车时他的大胆,楚馡顿觉身心发软。
恰好遇到转弯,玛莎拉蒂车身失控,楚馡急忙全力操控,最终有惊无险。
南宫颠吓得脸色煞白,妧妧也睁大了眼睛。
“大小姐,开车的时候咱能不想男人吗?”
“我才没想。”
“一会窃笑,一会脸红,这会连车都开不好,莫非是想男人想到腿软?”
“你才想男人想到腿软。”楚馡羞红了脸啐道。
“妧妧,你说你家主子是不是在想男人?”南宫颠摸了摸妧妧的脑袋问道。
妧妧朝楚馡看了一眼,拼命点头。
楚馡狠狠的剜了妧妧的一眼,南宫颠哈哈大笑。
玛莎拉蒂抢时间赶路,率先开到白崖山。路边有条乡村小路,楚馡把车开进去找了户农家,与人商议许了些钱财把车停好,然后背起包裹和南宫颠一起顺着村子里的山道开始登山。
她的脚上未痊愈,走起路还是有点颠簸,只是不太明显。
进了山林,妧妧变得很兴奋。
楚馡在后面看着她花丛里跑来跑去,更觉得心情舒畅。
“好年好月好时光,楚馡,为何不与谢鸢隐居,做一对神仙眷侣?”
这个问题,从前张雅涵问过,现在南宫颠又问了一次。
楚馡想了想,反问道:“若将来你和张叔做了一家人,你们会隐居吗?”
突然提及张屠夫,还问出这么敏感的话题,南宫颠略微有点尴尬,但很快又坦然了。
别看她喜欢别人喊她姑娘,自己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年龄。
“应该会吧,真有了家江湖也就远了。你们呢,什么打算?”
“谢鸢要做君师的。”楚馡想了想说道。
“君师有什么好做的,从前的君师一呼百应,是当之无愧的玄门领袖。现在的玄门一盘散沙,就算他做了君师手下也无人可用,这样的君师不做也罢。”南宫颠摇摇头说道。
“可我就喜欢他有事做,一辈子那么长总要找点事做好打发时间。”
“你害怕两人独处会厌倦?”南宫颠问道。
“不是,我只是觉得来人间一次不容易,也不晓得为什么,我很喜欢人间烟火。”楚馡说道。
“做神仙不好么,长生久视,逍遥自在。”
“不好,冷冷清清有什么好的。人间多好,美食旅行,妧妧,那么多可亲可爱的人。”
“也有很多可憎可恨的人。”
“有这样的人最好不过,越多越好。”
“为什么?”南宫颠诧异的问道。
“君不闻,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楚馡吟唱起了诗仙李白的侠客行。
她的声音妩媚娇柔,带着点林城卷舌音,听起来十分入耳。
一曲唱完,南宫颠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楚馡,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
“谢鸢杀人是视人命为刍狗,虽然手段残忍却非好杀之人,你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南宫颠问道。
“开始很恐惧,有很深的负罪感,后来……”
说着说着,楚馡眼中有火焰在燃烧,体内的血液也开始加速。
只是因为戴着墨镜,没有被南宫颠看到。
“后来又如何?”
“后来我只觉得这些人该死,我杀他们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楚馡犹豫了一会说道。
“好吧,幸好你不是我担心的那种人。”
“哪种人?”楚馡问道。
“杀意入骨,天生的魔头。”南宫颠说道。
“我当然不是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