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娘的睿智,事实上出于沈珍珠的提醒建议。
回归途中,十四娘与女奴们,经常说话打发枯燥。
船队抵达湖口,遭到盘查,张瑜说奉命去往归属钟毓秀。
因为是小姐的人,江州兵没有扣留待查,放行允许去往洪州。
韦扶风被勾起思念情绪,不说话的走了一段。
韦小芸忽然问道:“老爷,大妇喜欢什么?妾身应当备下礼品问候。”
“你不用担心,我的夫人从不苛待妾室。”韦扶风安抚道。
韦小芸轻哦,韦扶风若有所思,他贪图江宁韦氏的姻缘,初衷除了打开江宁的缺口,试图藏兵为用,还有暂时安置三女的用意。
扬州之行,带上女人不妥当。
韦扶风说道:“小芸,我看你有营商天赋。”
“妾身虽然不笨,身为女儿身,不宜抛头露面。”韦小芸矜持回答。
韦扶风一笑,温和道:“家书抵万金,我允许你大江行商,开通江宁至渝州的商业,顺便帮我送信。”
“啊?老爷,水路行商成本很高的,仅仅雇佣水手护卫就得很多银子,还得需要船只。”韦小芸意外,吃惊之后侃侃而谈。
韦扶风说道:“岳父应该有商船,我拿青楼做押,换取行商渝州的成本,操舟人手我出,你只需要择一位忠实能干的管事出行。”
“家父的商船,主要是行走北方,去往渝州,家父只怕不愿意。”韦小芸小声回应,明显没底气。
“我用青楼做押,出了事岳父不吃亏,岳父或许巴不得收回青楼,你是良妾,管理青楼不合适,我打算动用渝州银子,投入秦淮河畔经营一家酒楼,归你居住掌管。”韦扶风诱惑道。
“老爷,银子投来江宁,大妇能愿意吗?”韦小芸本能反应的质疑。
韦扶风笑语:“老爷在家里,大事都能做主。”
“老爷不能做主的小事,能是什么?”韦小芸立刻反问。
韦扶风一滞,有种下棋被将军的尴尬,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韦小芸笑语:“小事繁多,想来老爷懒得关注。”
韦扶风一笑,温和道:“小事呀,以后你会知道的,我不好说。”
韦小芸说道:“老爷可愿去往妾身娘家,妾身回去问一下。”
“日后再去,我在那边的茶楼等候。”韦扶风回答。
韦小芸转身后望,喊道:“财叔,去那家茶楼要一雅间。”
后面跟随的管事回应,疾步先奔去茶楼。
韦扶风抵达,茶博士迎接引领,上了二楼雅间,韦小芸跟随进入。
茶博士离开关上门,韦小芸温柔娇语:“老爷请坐。”
韦扶风微笑道:“天不早了,你快去吧。”
韦小芸笑语:“老爷,妾身走了。”
韦扶风点头,韦小芸转身走去,拉开门出去,在外关上门,喊上管事急匆匆回家。
稍候,茶博士开门进来,微笑道:“贵客,上好的黄山毛尖。”
韦扶风点头表示满意,笑语:“坐下陪我说话。”
茶博士恭敬告坐,陪着韦扶风品茶闲聊。
等候半个时辰,韦小芸回来了,茶博士得了一角银子赏钱离开。
同行者不只有管事财叔,还有一位锦袍中年人,容貌与韦家主几分相似,后面几个家丁跟随。
“在下韦衡,奉命兄长,前来与楚将军洽谈合作。”来人客气作揖,直白来意。
韦扶风微笑点头,道:“叔父坐吧。”
韦衡落座韦扶风对面。双方开始洽谈。
韦衡问道:“楚将军,江宁至渝州的大江水道,风险极大,楚将军有多大把握通行?”
韦扶风回答:“川南军虽然还与宣武军战争,但已然处于对峙阶段,川南军在大江南岸彻底强势,可保商船畅通无阻。”
韦衡问道:“听说将军的家在渝州,可是与川南军非常亲密?”
韦扶风微笑道:“如今还是大唐天下,我出身长安勋贵,长安遭到兵乱,我的家迁徙太平地域理所应当。
至于川南军,一向鼓励保护通商,商船抵达渝州,自有我的家里负责接收货物,准备运回的货物。”
韦衡点头,韦扶风又道:“我毕竟是宣州武官,宣州一段只要缴纳过路钱,应当顺利无阻,唯一变数是江州,最好打着冯刺史名号,拿着江宁官印文书,打通江州一关。”
韦衡点头,韦扶风又道:“一定记住,抵达江州只能说江宁的商家,不可提及任何官方背景,否则引起江州敌视,或许回不来。”
韦衡点头,又问道:“抵达鄂州,也是最好不要提及官方背景?”
韦扶风回答:“抵达鄂州,可以用庆阳侯府楚瑜拜访最高官员,或许不能获得照应,但也不会坏事。”
韦衡点头,接下来洽谈了具体合作,签署了抵押青楼契约,青楼名风月楼,价值两万三千银子。
韦扶风根本不知风月楼在哪里,从茶博士口中得知,江宁韦氏有五家大青楼,分布秦淮河畔五个地段。
事实上,韦扶风没有提出抵押,韦家主必定采取手段,搬走青楼值钱物品,以及转走有名气的美貌娼妓。
一切不动的情况下,青楼价值六七万银子,甚至于六七万银子,也未必能够在秦淮河畔,买到名妓存在的青楼。
江宁韦氏还有十四处田庄,绝对是大地主,只是田庄的收益,远比不上营商收入,已然沦为江宁韦氏的附属家产。
故此,韦扶风要求陪嫁一座田庄,韦家主勉强能够接受,陪嫁一家青楼,那可是要了老命。
但是,韦家主不敢违逆冯弘铎,军霸一发威,江宁韦氏的损失更多。
冯弘铎统治江宁,也是有手段分寸,从不豪夺本地大户家产,而是当成财源课以重税,时不时采用一些理由盘剥。
冯弘铎很清楚,盘剥与豪夺是两种后果。
大户只要没被逼上绝路,基本能够忍受的宛如牛羊,若是家业被豪夺,哪怕一家大户被豪夺,也会激起整个江宁人的反抗。
完成抵押合作,韦扶风又提出借银子开一家酒楼,经营来自巴蜀的特产食物和美酒,交给韦小芸管理和居住。
韦衡说不能做主,韦扶风说只需要前期的筹备。
江宁韦氏先出银子买下开酒楼的建筑,待得渝州带来银子还给江宁韦氏,然后正式开张酒楼。
韦衡答应了,再次签下一桩契约,然后带着契约离开了。
韦扶风拿起自己那份契约交给韦小芸,韦小芸小心翼翼的拿着。
韦扶风温和道:“天不早了,你带着陪嫁寻一家客店暂居,明早来见我。”
“老爷,妾身已然出嫁,理应在船上服侍老爷。”韦小芸温柔轻语。
韦扶风伸手搂过小美人,笑语:“船上不是家,日后我回来江宁,在家里与你圆房。”
韦小芸羞涩,忽而仰起美靥,啄了韦扶风脸颊一下。
韦扶风心儿一荡,下意识扭头,亲吻小美人额头,秀发。
“老爷。”一声娇柔呼唤,韦小芸的小脸胭晕,笑靥如花。
韦扶风心生喜爱,温和道:“不早了,走吧。”
“老爷,明早相见,人多嘴杂,有什么重要的吩咐,现在嘱咐妾身吧。”韦小芸善解人意的轻语。
韦扶风想一下,点头道:“只是送一封信,还有三位家眷,暂时留在江宁,你要陪伴好。”
“好的,这里有笔墨,老爷书信吧。”韦小芸笑语。
韦扶风点头,坐下取笔书写:“我平安,年关回不得,甚是思念,我知你收纳女奴,出于祈愿我的归来。”
拿起书信吹干,递给,说道:“交待清楚,一定送给鄂州最高官员,转交渝州楚瑜府上,不要抵达渝州交付。”
韦小芸接过,点头道:“妾身记下了。”
韦扶风又不放心道:“通过鄂州官员转交,鄂州至渝州的水道必定没有人祸。”
“妾身谨记。”韦小芸郑重回答。
韦扶风满意点头,一行人离开茶楼,回到河畔,韦小芸带着陪嫁离开,韦扶风回到船上,此时已然夕阳西下。
管事财叔先一步寻到了客栈,引领韦小芸一行抵达入住。
夜幕低垂,韦小芸拿着韦扶风书信,在灯旁观看,忽而轻语:“字不多,满是浓浓感情,老爷与大妇伉俪情深。”
“春梅,你说老爷好吗?”韦小芸问道。
“奴,奴婢不知。”一个小婢猝不及防,下意识回答。
“你的意思不好?”韦小芸扭头盯视,不悦的嗔怪。
小婢吓的跪下,惶恐低语:“小姐,奴婢没说不好。”
韦小芸扭头扫一眼,其他三个小婢一惊,其中一个细语:“小姐,老爷待人和气,人品良好,值得小姐托付一生。”
又一小婢细语:“小姐,老爷温文尔雅,气度英武。”
第三个小婢张张嘴,脱口道:“老爷大官,比刺史儿子强多了。”
韦小芸满意点头,低头数落:“你听听,就你不会说话,起来。”
小婢起来,委屈低语:“小姐问的突兀。”
韦小芸不理会,扭头又看了手中书信。
“你们呀,本小姐仓促出嫁,仿佛被赶出家门逃难,忐忑不安,想象是个蓬头黑脸,满身酒臭的武夫,恶心的想吐。”韦小芸后怕的细语,流露了如释重负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