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侧城墙,李子奇和心腹大嗓门呼喝:“川南军来了,都打起精神,起来,没精打采的,找死吗?”
城门楼主将扭头看了一下,心里还算满意,这些日子尽量满足和宽容李子奇的军力,为的就是守城这一日。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些羌人吃饱喝足若是不出力,必定严惩。
城门下,护城河在城门处,往里凹入一段,使得城门吊桥能够跨接河流。
川南军集结在城门一带,抬着攻城用具,准备渡河。
李子奇看了也是愕然,意外川南军来了就要攻城?这简直流于儿戏,不由猜度,领军的八成不是韦扶风。
韦扶风给李子奇的印象,行事求稳,谋而后动。
李子奇心念一转,喊过二十个属下走去城门楼,请见主将。
主将见了李子奇,问道:“李将军有何事?”
“大人,川南军或许要攻城,属下知会一声。”李子奇说道。
主将点头,扭头望向城下,道:“观迹象是要攻城,疲惫之师攻城,兵家大忌。”
“或许是想攻其不备。”李子奇说道。
“攻其不备?愚蠢的想法。”主将摇头失笑道。
“属下回去督战。”李子奇说道,转身离开了。
李子奇回到防区,唤过属下,低语:“一旦攻城,你们随我向城门楼杀去,留在原地容易被攻城军误杀,我们杀向城门楼,一是能够及时放下吊桥,二是给川南军指引方向,背对自然不会被误杀。”
心腹点头,一个个紧张而又期待。
李子奇给了他们优厚承诺,事成之后可得兵马使官职,五十两金子,留在成都做官。
成都是个好地方呀,繁华似锦,女人的皮肤摸上去,水嫩水嫩的,...。
轰轰轰!城外战鼓雷动。
鲁青伫立大旗之下,望着李子奇的防区,也是满心期待,只要一战陷城,西川之战必然胜利。
韦扶风一统巴蜀,鲁青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成为开国勋贵。
川南军如同潮水渡过护城河,李子奇那一段,三百弓箭手蓄势待发,大半弓箭是战前给予的。
眼看着川南军接近城墙,李子奇一摆手,得过吩咐的一百弓箭手,开弓放箭,箭雨飞去,尽落空处。
放箭一是应付城楼主将,二是信号,告诉川南军是友非敌,尽管放开了的快些进攻。
果然,见无人伤亡,前锋的川南军斗志昂扬,打了鸡血的争先恐后,只要登上城墙,大功啊。
李子奇果断下令,防区近七百属下,不管明不明白,听令的杀向城门楼。
弓箭手在前射击,然后是刀枪兵将杀出,城门楼的凤翔军猝不及防,被杀的仓皇迎战。
城门楼主将惊恐转身逃走,结果十数只箭雨奔去,当场射成了豪猪。
城门楼大乱,李子奇身先士卒,与属下夺得吊桥轮盘,轰隆隆放下吊桥。
川南军自李子奇的缺口冲上城墙,在将官的呼喝之下杀下马道,夺取瓮城门.
一名将官跑到城门楼喊道:“李子奇将军。”
“我在。”李子奇大声回应。
“李将军,都护大人吩咐,城中形势听从李将军指挥,请李将军下令。”将官急道。
李子奇一怔,随即道:“夺取城门,大军入城,立刻随同我杀向内城,内城也有内应。”
“遵令,李将军请。”将官大喜,恭敬请行。
与此同时,东侧和南侧,摆出架势欲要攻城的川南军,突然抛下器具沿着护城河奔走。
南侧军力最先抵达西侧,眼看城门大开,友军正在蜂拥进城,不由得兴奋的也冲去,军心士气高涨到了极致。
什么疲累牢骚饥饿,全都抛去脑后,只有冲进去,杀敌俘虏立功。
李子奇骑马带路,领着川南军杀向内城。
兵临城下,内城守军仓皇组织防御。
敌军来的太过突然,而且内城守军只有三千,一分散镇守,每个城门三百守军,主要是用于盘查。
仓皇混乱,李子奇的三百属下自烟花柳巷跑出。
大部分稀里糊涂的跟随头领反叛,轻易混上城门楼,出其不意的夺取城门,放下吊桥,放入川南军。
形势急转直下,凤翔军彻底被打懵了,由于军力分散镇守,无法做到统一指挥,竟然使得川南军各个击破,势如破竹。
凤翔军斗志受挫,逃跑,投降的不计其数。
李继鹏自东城门疾奔内城,内城若是守住,还能够对抗川南军,他惊恐的不知所措,成都城太大,一时无法知道具体情况。
只是,李继鹏的行动比李子奇慢一步,当有内城军力逃来禀报失陷。
李继鹏脸色苍白,犹豫再三,最后下令撤离,带着一万多军力逃离了成都。
大胜,田雯儿最后进入成都城,他率领的两万僚人军,驻扎在了城外,基本没有参与战斗。
之所以如此,一是僚人族习惯抢劫,一旦先头入城,必然失控的大肆祸害。
二是增强川南军的归属心,给予机会建功受赏。
三是僚人族是借兵,上一次攻城江陵府,僚人族折损太多,田雯儿承受了很大压力。
所谓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僚人族走一遭就能够获得很多回报,对于日后的长久统治有益。
田雯儿抵达内城,在城门见到李子奇及其心腹属下。
李子奇恭敬拜见:“属下指挥使李子奇,拜见都护大人。”
“错了,应该说拜见三夫人,你日后会是夫君倚重之人。”田雯儿笑语。
“是,属下拜见三夫人。”李子奇恭敬拜见。
“嗯,李子奇,这一次你是大功勋。”田雯儿笑语。
李子奇恭敬问道:“三夫人,请问大人安在?”
“我夫君应该在福建,原本率军去往岭南扫平割据,不想天灾施虐岭南福建,我夫君抉择救灾,北方的事情突发,他来不及回来。”田雯儿回答。
李子奇点头,田雯儿又笑语:“李子奇,有什么要求,说一下,今日先兑现你的部分功劳。”
“属下承蒙大人放生之恩,也早就归属了大人,理应效力,倒是属下承诺五个部属,事成每人五十两金子,官职兵马使,留在成都任职。”李子奇迟疑一下,说道。
“好,本夫人准了,每人再加十两金子,日后可以留任成都,其他的部属,每人五两金子,有功另算。”田雯儿爽快答应,还加码了。
“谢三夫人恩赏。”李子奇五个将官属下,惊喜拜谢。
李子奇也默然拜谢,内心很是感激,佩服。
田雯儿道:“你们这次立功,日后只要本夫人存在,你们的富贵也会长久,但要谨记不得违法,违法就是与我的夫君作对,别人无故的欺压你们,本夫人可以帮助你们,但是违法,我不可能顶撞夫君。”
五个属下恭敬回应,忽一个浓眉大眼属下,道:“三夫人,属下能不能回去茂州做官?”
田雯儿道:“你的功劳,我已然兑现,能不能去往茂州做官,需要问过都督府,或者李子奇举荐一次,你稍候。”
那个属下恭敬回应,田雯儿看向李子奇,道:“我夫君来信,让你有两个抉择,一是任职西川节度使之行军司马,留在成都,二是任职都防御使,总管成州,兴州,利州,剑州,龙州军事防御。”
李子奇道:“大人打算夺取嘉陵江上游水道,打通陇右。”
田雯儿点头,道:“我夫君打算以阳平关为界,与凤翔军对抗,嘉陵江上游水道必须掌控。”
李子奇道:“若不夺取汉中,防御会非常被动,如今应该一鼓作气,命令东川军出兵,定能拿下汉中。”
田雯儿道:“夫君说夺取汉中还不是时候,就算能够夺取,也要付出巨大代价,凤翔军的损失并不大,驻扎蜀地的军力一旦退去汉中,兵力的优势凸显,何况东川军未必愿意出兵。”
李子奇点头,田雯儿又道:“我也觉得一鼓作气进攻汉中,但夫君说不是时候,必然有其道理。”
李子奇微怔,想了一下,道:“大人的考虑,或许不愿逼急了凤翔军疯狂反扑,两败俱伤,或许顾虑树大招风,引起朝廷和其他藩镇的敌视。”
“可能是吧。”田雯儿笑语。
李子奇想了一下,道:“属下应该为大人分忧,愿为都防御使。”
田雯儿点头,道:“夫君信中说了,你任职都防御使,你的老父转任利州刺史,永州刺史让你举荐一个兄弟任职,若是老人家不愿劳动,让你的兄弟任职利州刺史。”
李子奇心头一暖,礼道:“谢大人恩赐。”
“这一次你的功劳极大,但是夫君一向军政分权,不能让你兼任刺史,川南军职最高都防御使,其实节度使的官职没什么大用,你任职行军司马,在成都的权力也是有限,但能够安生舒坦。”田雯儿直白道。
李子奇听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田雯儿又道:“这一次你帮了我,日后出现什么罪过,我必定帮你免罪,也会一直让你和子孙富贵绵长,最少能够做个世袭国公勋贵。”
“谢三夫人。”李子奇真心拜谢。
“好啦,我们开始善后,你熟悉成都,辅助我。”田雯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