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一连几日闭门不见客,有人终于坐不住了。
一顿早膳吃完,姜离算算时间,正好到了去找老黄头的日子。
他召来万固,吩咐道,“万叔,将我酿好的酒取出五十坛,再到天月楼买下最好的酒五十坛一同送到城外的城隍破庙。”
“老奴这就去办。”万固拱手道。
“对了,小公子,赵大人送来请帖,邀您去游湖,可要回绝?”
姜离眼角抽了抽,好好的游什么湖,摆明了是背后有人要见他。
“不必。”
“老奴明白了。”
万固当即为姜离备好马车。
换了身衣服的姜离刚踏出门,迎面看到的就是三皇子和四皇子。
虽早有预料会出现这等情况,但多少有些过于着急了。
三皇子笑着道,“姜离,今日可有空进宫?小妹一直念叨着找你。”
“赵大人邀我游湖,既然来了就一起去吧。”
姜离直接开口,没给四皇子说话机会。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四皇子此刻倒是没有犯蠢,立刻应下了。
三人坐上马车,姜离懒得和他们说话,选择闭目养神。
一路沉默到了京城内的永夜湖渡口。
看到姜府马车,赵镇抚使笑着上前相迎,见下来的是四皇子微愣,回过神后,连忙行礼。
“四皇子殿下。”
紧接着三皇子和姜离一同出现,赵镇抚使眼角抽搐,今日可真热闹啊。
“三皇子殿下,姜大人。”
姜离故意问道,“赵大人,你准备的船能坐下吧?”
一听就明白姜离是故意将人带过来的,赵镇抚使心中苦笑,他也知道自己今日的做法很不厚道,但他实在没办法拒绝。
“那自然是够的,请随我来。”
赵镇抚使引着姜离三人走上渡口的船。
船舱内已经坐着大皇子和五皇子。
四位皇子竟然意外的凑齐了。
见此,五皇子神色惊讶,“三哥,四哥,你们怎么和姜大人一同前来?”
三皇子温和的笑笑,“小妹想要见姜离,我去姜府接人,没想到姜离和大哥有约。”
而四皇子冷哼一声,完全不理会五皇子。
五皇子尴尬的招呼姜离,“姜大人,坐我身边吧。”
“那就不必了,我和赵大人同坐。”
姜离在赵镇抚使身边落座。
干笑两声,赵镇抚使亲自给姜离倒酒,“姜大人,这是别国传来的葡萄酒,您试试。”
“味道不错。”给面子喝完,姜离敷衍的评价。
船舱内瞬间沉默下来,赵镇抚使有些坐立难安,面上还是镇定的道。
“我让人弹支曲子。”
拍了两下手,船舱外走进来几位美人,悠扬的乐声响起。
船只慢悠悠的离开渡口,朝着湖中心划去。
半盏茶后,船停在湖中心,美人捧着乐器起身离开。
大皇子出声打破了安静,“戏班子的事你们有何见解?”
“大哥,会不会是二哥当年的事确实被冤枉了?”犹豫片刻,五皇子轻声问道。
四皇子嗤笑,“老五,你何必装模作样,当年你的老师不也参与其中。”
“老师一生信奉孝道,知晓儿子谋害父亲之事,他自然是痛心疾首。”五皇子焦急的为自己老师辩解。
“四哥,你说话何必如此难听!”
“好了,老五。”大皇子声音低沉。
五皇子不高兴的闭嘴,端起酒杯连喝好几杯。
随即,大皇子又出声警告四皇子。
“老四,你也适可而止。”
“今日邀姜大人相见,为的是正事。”
四皇子不屑的开口,“大哥,出去几年,你难道把自己当太子了,哪里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我说,几位皇子,找我前来,到底要说什么正事?”
听着几个皇子吵来吵去,实在浪费时间,姜离索性主动问。
大皇子摇着手中扇子,沉声道,“戏班子起火,烧死了两位戏子,仵作从尸体上找到老二的贴身腰牌,紧接着京中出现谣言,老二归魂唱戏申冤。父皇因此事大发雷霆,下令让我兄弟四人彻查。”
“而姜大人是京中最擅长破案的锦衣卫,我兄弟四人想麻烦姜大人出手相助。”
一直没说话的三皇子忽然轻笑,“大哥怎么不说,父皇放话,我们四人谁能够破案,就立谁为太子。”
我擦?!太子之位这么草率?
姜离心头惊讶,难怪几个皇子着急找他。
旁边的赵镇抚使此刻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帮大皇子邀约姜离。
早知道案子和太子之位有关,他就算是得罪大皇子也不能同意啊!
“姜大人,我们南海城的案子还有些事需禀报指挥佥事,今日的酒就喝到这里吧。”
……
前往东大营的官道上。
赵镇抚使满脸歉意的拱手,“姜大人,实在对不住,今日之事是我犯蠢了。”
话说完,他忍不住叹气,有些愁眉苦脸。
见他这神色,姜离好笑的开口,“他们要找的是我,你怎么比我还愁?”
“姜大人,这事关太子之位,万万不能出手啊!”
“当年锦衣卫有人站位,锦衣卫因此消沉百年,你若是掺合了此事,锦衣卫如何暂且不说,陛下怕是不会容忍。”
连连叹气,赵镇抚使一脸凝重的劝说姜离。
姜离摇摇头,“赵大人,你没看明白,这个案子是陛下想要我来查。”
闻言,赵镇抚使愣住,“为何?”
“陛下多年不曾重新立太子,却又在不久前召回所有皇子,更是说出谁能破案谁就是太子的荒唐话,你难道没看出来,这是在养蛊?”
“此外,你我刚回京就得到大量赏赐,更是准许我们休息几日,这等殊荣可是段指挥使都不曾有。”
姜离似笑非笑的为赵镇抚使解释。
他和赵镇抚使同行多日,也生出几分招揽之意。
稍稍停顿后,姜离又道。
“所以,赵大人,我身边可是个是非之地,若是不想掺合,你恐怕该与我保持距离了。”
这话说得直白,赵镇抚使当然能够明白。
紧皱眉头良久的赵镇抚使深深叹气,“我明白姜大人的意思,但在雁城时,姜大人救过我的命,这趟浑水趟一趟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