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楚将离接了佛耳的班,成功的见到了月见。
他以为月见会十分凄惨,没想到佛耳连锁链都没给他套上,还让他住了间上房。
昨日他看到月见被带来时十分狼狈,没想到住进了刑堂竟然收拾得干净,月见本是生得俊美无双,如今作为阶下囚,虽说是虚弱了些,但依旧是名能够迷倒万千少女的翩翩公子。
楚将离进了房间,关上门低声道:“你怎么样?佛耳有没有对你用刑?”
看他的样子是没有用刑的,楚将离摸不准是佛耳的意思还是南星的意思。
月见脸色苍白,摇了摇头:“只给我服用了软筋散,没什么气力,楚兄,你如何?”
月见此次来就是为了看看这位曾经救他出去的朋友安危,如果可以,就把人带出去,决明宫此地险恶异常,早晚要被正道攻破,这不是久留之地。
楚将离板着脸:“管我做什么?你来做什么?不是让你有多远滚多远吗?”
决明宫危险重重,不要说对立的正道,就连宫人也是要小心行事,如此贸然进来,简直是送死!
月见道:“我担心楚兄,怕你因我受罚,这两月我在药王谷疗伤,但是你毫无音信,我很担心。”
楚将离怔怔愣住。
他都忘了之前和月见的约定,约定若是平安,便鸿雁传书报信。
不说约定,他这两个月来几乎没有想起过月见这么个人,他满脑子都是南星,他使尽了全身力气和南星斗智斗勇,白日里努力练武,晚上暖床,闲暇里想着如何虚与委蛇蛰伏报复,他构想了不下百种南星的下场,根本没有时间想其他的。
月见继续说:“我与师父说起了你,说你也是侠肝义胆性情中人,他说你要是不想留在决明宫,心剑山庄愿意护住你。”
两个月前楚将离或许会心动,他从小就向往这样光明的门派,决明宫无论是名声还是作风都为人唾弃,他一直不想在这样的地方越陷越深,江湖那么大,他想行走天涯自由自在。
但是现在,月见这样肯定的承诺他年少时梦寐以求的东西,他竟然没有一丝心动,他连表情都没有变一分一毫。
楚将离微微皱眉:“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有些事要做。”
对,他还有些事要做,至少要从南星身上狠狠报复回来之后。
月见总觉得他好像变了不少,说不出的感觉,他有些担忧道:“我瞧你脸色不太好。”
月见认真瞧了瞧他,突然说:“你伸手。”
楚将离伸手,月见为他把脉,他神情有些凝重,道:“我娘是药王谷的弟子,谷主是我亲人,我对医理知晓一二……你这是,中了蛊!”
“蛊?”楚将离想起这些天被南星折磨的疼痛,心中愤恨:“什么蛊?可有解法?”
月见蹙眉:“此蛊名为‘噬心’,由一名控蛊人掌控引子,可操控中蛊人的性命和发作,发作时如被万虫啃咬,像是心肝都被虫子吃掉,苦痛难耐,痛不欲生!是谁下的蛊?竟是如此狠毒!”
楚将离咬牙切齿:“南星!”
月见听见南星的名字,也是恨,恨决明宫是他杀父杀母仇敌,恨此人毒辣异常为非作歹,恨不得早日除之。
友人中了蛊,正是苦痛之时,月见安慰道:“不过这蛊也不是不能解,只是有些困难,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解。”
楚将离说:“不急,如今当务之急是你的安危……”
他突然想起昨夜南星说的那句“这月见生得俊美异常”,他心中警铃大作,忙说:“决明宫宫主南星阴晴不定,喜爱玩弄人心,又是个贪图美色的变态,你要小心!”
月见问:“我不曾见过他,他是什么模样,若是见了此人,我好警惕一二。”
楚将离咬牙切齿:“那人常年戴着一张金色面具,是个丑得不能见人的老男人。”
月见点头,他早有耳闻决明宫宫主南星常年带着一张面具,但从不曾见过此人样貌,只知是个心思歹毒手段狠辣之人,他这次来并不是没有准备,江湖各派早就想要为民除害攻破决明宫,如果能够探查到南星的弱点,也许是对攻破决明宫有所帮助。
他突然想起昨日在后山见到的那位公子,不知这是什么人、后来如何了,担心因为他遭受连累。楚将离在决明宫有些地位,于是月见问:“昨日我在后山被佛耳抓住,当时有位公子被我挟持问路,不知那位公子如何
了?”
“公子?”楚将离疑惑,“什么人,他在后山做什么?”
“那处有个温泉,那、那位公子正在泡温泉。”月见顿了顿,“那人生得美貌异常,也与佛耳识得,但像是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
楚将离眼皮一跳,他莫名其妙愤怒至极:“定然是南星的男宠!那老男人后宫养了不少小宠,都是佛耳在看管,平日里没见着,没想到竟然有个酒池肉林般的温泉供那些贱人玩乐!你担心那些下贱的小宠做什么?他们好得很!”
他每日提心吊胆遭受侮辱虐打,晚上还要为他暖床,没有受到一点赏赐,倒是那些吃白饭献媚的小宠,居然还泡起了温泉!指不定怎么受南星的宠爱!
………
楚将离见了月见,便一直心不在焉,又是愤怒南星的所作所为又是思索着自己中蛊之事,游离般的给南星暖了一晚上床,几次想开口询问,终是闭上了嘴。
次日,南星留他吃早饭。
楚将离神情恍惚,他在琢磨一件事,一件报复南星的事。
下人们一般不在旁边伺候,楚将离担任为南星盛粥、布菜、摆放碗筷的工作。
楚将离心神不定,为南星端粥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一碗白粥全部洒在了南星的身上。
南星袖袍和手沾满了黏糊糊的白粥,他生气踹了楚将离一脚,这一脚含着内力,楚将离被踹出了好几米。
“废物!连碗粥都端不好!本座要你何用!”
楚将离本来就因南星对他用蛊折磨之事怀恨在心,又因自己的待遇连那些搔首弄姿的男宠都不如而气愤,如今被南星当狗一般踹倒,心中怨气横生,他单膝跪在地上,抬起头是一双狠籍的蓝色狼眼。
南星被他这个眼神激起了兴致,想到了折磨他的新招,便幽幽冷讽:“怎么?不服气?想挑战我?”
楚将离盯了他许久,终究是低下了头:“属下不敢。”
他忍,还得忍下去。
南星呵呵笑了起来:“不敢便收拾干净。”
楚将离从怀里拿出一块汗巾为南星擦拭,谁知道南星将那汗巾拿下踩在脚底,微笑:“我要你舔干净。”
“你欺人太甚!”
南星看着他愤怒的样子非常开心,他哈哈大笑:“我就是欺
负你,你如何?我能让你死,也能让你疼……”
楚将离很快疼了起来,这一次真的疼得痛不欲生,他也终于知道的为何这蛊叫“噬心”,他感觉他的心肝都被虫子咬没了,疼着疼着他突然想,他能忍疼,怎么不能忍辱?
同样是忍,也没什么不同的。
他冷汗淋漓,终于说出那两个字:“我舔……”
疼痛骤然消失,楚将离脱力的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全身的重量。
微微抬头,便看见了南星的手。
白皙剔透,似美玉般素净的一双手,指间是微微粉红,细嫩又漂亮,但是这样一只娇贵的手,却被泼洒了黏糊糊的白粥,正是等待着人悉心为他擦拭。
楚将离呼吸有些急促,他被这漂亮的手那洁白的色泽晃的眼花,稍微凑近,又能闻到南星身上那股香味,待他回过神来,已是舔了上去。
细嫩的触感传递进他舌尖,像是能在他嘴里融化了似的,如此陌生的触碰令他感官无限放大,他连头发丝都战栗起来了。
但是突然间,南星又把手抽了回去。
南星本来就是想看他蹦跶,但他顺从如此,便觉得他十分无趣,只慢悠悠道:“本座瞧你乖觉,便免了你罚,滚罢!”
楚将离跪在地上顿了顿,片刻后才手脚僵硬的起身离去。
他回到自己屋子,连忙去井里打了一桶冷水,从头将自己淋了个遍。
他狠狠打了自己一个巴掌,痛恨的自骂:“你怎么这么贱!”
刚刚……他竟然、他竟然起了反应!
晚上,他照例去给南星暖床,由于早上的事,他现在是草木皆兵,他完全不敢触碰南星,睡在床上畏首畏尾。
南星被被子留出了的空隙弄得很冷,便烦躁道:“有什么毛病留这么大个风口,你想冷死我啊!”
南星将被子裹好,缩在他怀里,凶神恶煞命令:“就这样别动!”
楚将离一动也不敢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学武修炼的心法排忧解难。
因为他发现南星屁.股很翘,这些时日南星养回了元气,不再是瘦得见骨,养了些肉回来,屁股有了些肉感,贴着素衣,也感觉到很有弹性,但是并不俗媚。
细腰、翘臀,还有那白皙剔透的手,这简直、简直
是要杀人!
第二日楚将离顶着个黑眼圈回到自己屋子里,终于松了口气,打算补个觉再练武。
没想到他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好翘、好细、好白啊!更糟糕的是他又想起了昨日南星那只手的触感!
又来了又来了!他发现自己贱出了新高度!
这样一个使劲欺负他、虐待他、并且对他心思不纯的老男人!他竟然有了反应……
楚将离在冰冷的水里浸泡了许久,冲出来又拼命练武,一定是哪里出了毛病,一定是!
对了,南星对他下了蛊!那个名为“噬心”的蛊,从名字上看就十分可疑。
肯定有什么其他作用?这玩意是不是情蛊?那老男人对他求而不得、百般挑逗,然后对他用了情蛊?
这样想着,他立刻去找月见,月见一定知道这个蛊有这方面的作用!
然而他到了刑堂那房间,却没见到人。
“人呢?!”
刑堂的人冷冰冰的回:“人一大早被带走了。”
“带去了哪里?”他连忙问。
“说是主子相中了那位公子的样貌,已将他安置在了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