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情。”
江浸月手托下巴,看着张似锦。
张似锦瞥了她一眼,大有一种“有屁快放”的表情。
江浸月一噎,慢悠悠的说道。
“我有办法,让你娘不再生气了。”
“还不快说?”
张似锦扬起了脑袋,看着江浸月,就差捏着她肩膀让她吐出方法来。
江浸月眨眨眼,继续说道。
“不过我先坦白,这件事情,我会利用你。”
“我除了钱,也没什么好给你利用的,有话你快点说!别磨叽!”
张似锦说着躲在江浸月家里吃喝睡,总归又不敢真的如此,荣坤对女儿家的行为规束很是严格,江浸月家里不止她一个独女,还有哥哥江梓,传出去难免不好听。
可见张似锦是真的怕自己老娘。
“明日,我多请几个人,去你家马球会,可行?”
“你能叫得到人?你们京城的小姐都娇气的很。”
张似锦翻了翻白眼。
江浸月笑,托着下巴说道。
“不是我叫,我请别人叫,但是先说好,我去你家,不是真的为了跟你打马球,我要解决了我的姐姐。”
“啊?”
“嗯,我这人睚眦必报,她上次害我,我得还回去。”
害她睡了李宗煜,现在见他都尴尬,此仇不报非君子!
江浸月转了一下手里的杯子,顿了下,垂着眼睛跟张似锦说道。
“我提前跟你说了,当然,你可以拒绝,我原先想着,安排在远山候府...”
“那你会陪我打马球吗?”
张似锦打断了江浸月的话,只问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江浸月一愣,抬起头看她。
张似锦眼神亮亮的,拖着腮回看她,丝毫...没有一点被利用的自觉。
江浸月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
“打是肯定打的,毕竟是借着这个由头,不过这次未必真心的想要跟你打...”
“有球打就真是太好了!”
张似锦就跟完全没听见江浸月的话一般,已经兴奋的站了起来,捏着下巴开始思考。
“哎呀,江浸月你是真的聪明,如果你明日能带几个人去我家,我娘就算再气恼,也不好斥责我,等明日马球比赛过了,她早就忘记了这事情,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日家里等你!”
风风火火的,说走就要走。
江浸月连忙站了起来,拉住了她。
“你,听见我在说什么没有?”
张似锦这模样,似乎是完全没在意江浸月在说什么。
顿了下,江浸月又强调了一句。
“我说,我会利用你这次的马球会,而且要去的人还不少,可能会给你结仇。”
“哎呀,我才不管你们京城姑娘的弯弯绕绕,不就是陷害江清歌吗?我知道的,我早就看不惯她一副明明什么都想要,偏偏装的清高骄傲什么都看不上的模样,上次在乌家,给我这臭脾气,当场就掀了桌子,管她什么姐姐妹妹的,她害你,你再害回去,一来一往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凭什么她伸手打你,你还得应承着原谅?这没道理的不是?”
还没等江浸月再说话,张似锦伸手,拍了拍江浸月的肩膀,认真的说道。
“再说了,我明天不帮你弄场地,你就不想着报复江清歌了吗?所以这事情我只当不知情,你就当赴约,明日我们两个好好的打一场马球!”
这话说的也没错,就算张似锦今日不应下江浸月,江浸月也会琢磨着把这场江清歌不得不出现的宴会举办成。
江浸月也不知道,张似锦这是看的明白,还是压根就没想这么多。
张似锦见到救星一般,凑了过来,拉着江浸月的手臂,笑嘻嘻的说道。
“这事情就这么定了,你要我准备什么都提前跟我说,我保证给你弄的妥帖,最重要的是——”
张似锦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脸上立马憋不住笑了。
“我娘要是知道,我能这么快结交这些京城闺秀,铁定高兴的不行,压根没空打我哈哈哈哈。”
“你啊...”
江浸月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说真的,她在有这个主意的时候,心里还愧疚了一下,张似锦这姑娘实诚又爽朗,有什么说什么很是坦荡,当初在远山候府相遇的时候,跟她共同处理了渣男唐庆之后,也没有过分凑上来巴结。
这种天不怕地不怕风风火火的性子,一般的京城姑娘消受不了,却很对江浸月的胃口。
江浸月伸手,勾住了张似锦的脖颈,痞痞的说道。
“放心吧小妞,这次就当欠你的人情,等之后大爷有空了,肯定还你。”
“江浸月!”
张似锦哈哈大笑,挤眉弄眼的冲着她说道。
“我就说,你跟我肯定是同一种人。”
说完,喝完了江浸月桌子上的那杯茶,张似锦终于坐不住了,按耐不住的先回去,还得下请帖之类的,这个时辰,估摸着,就算回去了,她老娘也要为明天的马球忙的底朝天,压根没空打她。
张似锦走了,江浸月也没闲着,让人带了信件给了宋子杭,自己又让人放了消息出去。
宋子杭如今可是京城少有的钻石王小五级别优质男,多少姑娘眼巴巴的等着侯夫人选儿媳,这难得出门应约的人,如今要去张似锦家打马球,收到动静的京城姑娘们,怕是都在眼巴巴的等着张似锦的请帖。
为保万无一失,江浸月给宋子杭递的消息里面,还有最重要的一句。
让宋子杭假装顺带的问一问江清歌要不要去,江清歌如今正为伯爵府的婚事焦头烂额,这时候宋子杭适时的抛出橄榄枝意向,可想而知一向贪心的江清歌该如何动心。
一切准备妥当了,江浸月坐在庭院里,看着两个小家伙弄了泥土在堆房子,慢慢的高兴了起来。
把江清歌调出来解决了,苏若水的事情也简单的很,京城的所有事情,总算要告一个段落了,再之后,这里的所有一切都与她无关,她能不高兴吗?
信件送到了宋子杭的手里,宋子杭一袭天青色长袍,正坐在院落里煮茶,最好的雨前龙井,刚刚好的火候,氤氲的一室茶香。
江浸月的字真的不好看,丝毫没有当年那手精绝簪花小楷来的整齐,但是,却贵在纯粹。
滚水进茶碗,宋子杭垂着眼睛,收起了信件。
下人见他不做声,只当应下,悄悄的退了下去。
对着空空的庭院,宋子杭忽然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这么好的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