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常抬起的左脚在空中犹豫了再三,看了看姬太后,又看了看嬴政,默默的将脚收了回来,李华说的不错,先王遗诏谁敢忤逆?如此行为,斩首且不为过,他可犯不着当出头鸟。
“李华,你好大的胆子?太后和大王的话···········”
默然没有想到李华竟然没有退缩,反而越发的逼迫了起来,如此古怪的行为简直让人费解,他不是嬴政的人吗?为什么嬴政的话他不听呢??说到一半的默然的话戛然而止,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了他的心中。
难道·······嬴政并没有放过姬太后的意思??若是如此的话,那么这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在李华的注视下,默然悄悄的又跪了回去,不再言语。
“大王赎罪,先王遗诏必须执行,请大王切勿多言。”李华朝着嬴政弯腰抱了声歉意,再次将遗诏放在了姬太后的面前,“太后,还不接吗?你的眼里可还有先王??”
“吾儿,母舍不得你,不要让他们带我走,你我母子连心,日后还得相依为命多年,政儿母舍不得你啊,呜呜··········”
面对身前的遗诏,姬太后拼命的朝后边缩着,两只手抱着嬴政死死的不肯松手。李华乃是嬴政的心腹,若嬴政为自己求情,那么李华或许会有可能不在逼迫。所以,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只有嬴政,能打动嬴政的,便只有亲情。
虽然自己这些天和嬴政并不在一条线上,可是这么多年的母子相处,赵国一起当人质,颠簸流离可谓是同甘共苦了,自己待嬴政不薄,若是示弱,那么嬴政极有可能会让李华离开。何况,刚才嬴政已经替他说话了。
“母后放心,儿臣不会让您离开的。”嬴政轻声朝着姬太后安慰了一声,随后站起了身子,愤怒的朝着李华言道:“孤令你将遗诏之事暂且放下,不然孤砍了你的脑袋。”
杀气腾腾的话语从嬴政的口中说出,一直以来以为李华和嬴政是一起的人纷纷都愣住了,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李华突然变成了一条疯狗,连嬴政这个“主子”的话都不听了??
“大王赎罪,臣受先王所托,既然遗诏拿出,就必须遵行,不然您如何让先王瞑目?故此,大王此令,臣不能接。”李华的身子如同磐石一般,丝毫没有应为嬴政的话语动摇半分,举起了手中的遗诏,向前再次逼近一步,义正言辞的说道,“请太后接遗诏。”
姬太后退了半分,缩在了嬴政的身后,不曾动过半分。
“来人,将此人拿下。”
嬴政此时更是大怒,直接下令抓人,在他的王令之下,两个侍卫相互看了一眼,起身就要抓人。
然而李华岂能束手就擒,却突然大叫道:“吾传先王遗诏,谁敢放肆?”
偌大的声音响亮的如同钟声,本欲抓人的侍卫纷纷停下了脚步,一脸纠结的看向了嬴政,随后低下了头,乖乖的再次跪在了地上。
“大王,臣知您思母心切,然先王遗诏在此,大王难不成要落一个不忠不孝的骂名??”
李华丝毫没有给嬴政面子的意思,反而用大义开始对嬴政进行逼迫,倔强的性格简直让人恨得牙痒痒。虽然不知道李华怎么想的,但是一旁的花花看着李华得罪了嬴政和太后,小手紧张的直抓住衣角不放,内心不禁为他揪起来心来。
“好,好,好,虽你有遗诏在手,然你可知不听王令的下场??”
嬴政杀气腾腾的看着李华,其中的话语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你还执意如此,那么等遗诏执行了,孤要治你的罪。
“身为臣子,得先王垂怜,故此将遗诏与我,李华虽才学不足,却仍知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得先王信任,吾怎能辜负先王?遗诏执行之后,臣愿领罪。”李华绕开了嬴政,将遗诏拿在了姬太后的眼前,怒喝道:“太后,遗诏之事,先王之令,岂能不从?难道太后想让天下人所不耻吗?”
“不行,不可。王夫人已经陪葬了,对,她死了,政儿就没有人照看了,哀家不能走,哀家为了秦国,不能走,哀家不能走。”
姬太后后退了几步,死活不肯接旨,还用王夫人的事前来说辞。若王夫人死了,那么自己只能“被迫”留下,遗诏也得看看实事不是吗??先王死后,她已经下令将宫中曾经的“姐妹”大数都送入了陪葬的名单里,而王夫人便是其中一个。
“太后。”李华大吼了一声,“王夫人未死,她已经被臣保下了,请王夫人上殿。”
李华的话音落下,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大殿的门口,大殿门口,一个身穿宫女服装的女子迈着小巧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跨过了大殿上面的门槛,端庄的容颜,美艳的脸盘,即便是下人的衣服披在身上,依然能看得出来此女的端庄和与众不同的气势。
没错,这个人便是消失在众人目光之中数日的王夫人,原本一个已经被时代淡忘的名字,原本已经被所有人看做尸体的死人,今日这个如同幽灵一般的女子竟然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而且是以这种的方式?
“妾身········有礼了。”
王夫人来到了大殿的中央,看着面前的姬太后,脸上带了几分笑意的行了一礼。
“李华,你胆大包天,竟然敢私自释放陪葬之人??”
姬太后此刻恨不得吃了这个要将自己推下台的李华,看着面前的王夫人,她深深的感觉到了一丝绝望之意,若王夫人还活着,那么这道遗诏就没有任何办法拒绝了。
“太后夸大了。李某不过是奉了先王之令,将王夫人暂且保了下来。若您还有疑问,大可在为先王守陵的时候,亲自询问先王,李某相信,先王会托梦给太后一个答复的。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