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不断的敲门声所引发的魔法波动是如此令人抓狂,即使是那扇被施加了阻隔咒语的房门也遮掩不住它造成的痛苦。
“向梅林发誓,我会让你后悔敲响——”怒气冲冲的,斯内普用力拽开他与世界隔绝的门,然后,他对那个恼人的打扰而怔住,“该死的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惊喜。”那个不速之客对他厚颜的笑,“好吧,我很抱歉打搅了你,但——我实在无法阻止自己不站到这儿。”
“我很确信你是。”他干巴巴的说,忽略掉男人的话的后半部分,“你成功做到了让我震惊。”
对方咯咯的笑,“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不,”斯内普诚实的说,用他鹰眼一般锐利的盯着他的同时帮助他身后的门关上——即使他打心眼里不愿再与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纠缠,“那么,普莱切先生,我能否得知你光临寒舍的原因?”
“我只是一直在想我的确应该来看看你,尤其在经历那么多封石沉大海的信后。”亚撒·普莱契,又或者说是哈利,成熟版的那个,用介于开心与烦恼之间的表情说,“另外,你应该叫我亚撒——如果你依然遵守我们的协议。”
斯内普用力控制自己的表情,让它不至变得咬牙切齿。“好吧,亚撒!”他重重的说,“再问一次,告诉我你喋喋不休的目的。如果你来这儿只是为了浪费我的时间,占用我的空气,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以回去了!”
“呃,我是来送还你的衣服。”他急中生智的说。
对方轻蔑的看他。
好吧,这个借口也许并不那么急智——显然,他并没有随身带着那些衣物。
在门被无情的关上前,哈利成功阻止了它,“等等等等——我是来看看最后的潜能药水怎么样。”
“希望你认识到这个借口是同样的糟糕,”那声音讥笑,带着致命的丝滑,哈利感觉他就要因此而晕眩。“就像我告诉你的,那最少还有三个月。”
哈利叹气,“抱歉,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嘴角因为这个称呼而轻微的抽动。他继续,“但你躲了我整整三个月,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不再做点什么,我就快要发疯。”
“我会提前为你在圣芒戈医院预留上一张床位。”斯内普毫无耐性的挥手,“现在,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的话,请允许我要回到屋子里。”他退后。
“请别!”他抓住斯内普的胳膊,带着乞求,“能跟你谈谈吗?我不知道是什么令你又一次退开,但我想让你知道,我永远没有带上任何的企图或者条件,又或是诡计。”
斯内普哼了哼,“我没有后退。”他头也不抬地盯着台阶上的裂纹,“而且如果你仔细注意的话就会发现,你确实正在与我交谈。”
“但你知道这并不是我想要的。”他静静的说,“我一直以为自己表现的足够明显。但显然,你仍然觉得我是在试图操控你。”
“没有人能够操控我,除非我想要被人所操控。”斯内普平静的宣布。
“我知道,”哈利轻柔的微笑,“所以或者你会喜欢操纵我?我想你明白我并不介意你利用我来从中获取任何的好处。”
“我不是那种不知羞耻的人。”斯内普阴着脸将注意力转回他的面上,“并且如果你还有点脑子,不如把它用到值得的地方。请原谅我现在很忙。”
他将手握住那只桐木的门把,被又一次拉住。怒容再次出现,然后,在他转过身面对对方的时候惊讶的发现,那年轻人反而距离的更近——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对方呼吸传来的热气。
“我很了解。”他用胳膊支撑在门板之上,把年长的男人固定在自己与那扇门之间,让他们的眼睛紧锁彼此。哈利向他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我甚至清楚可能有谁会躲在这块木头的后面。”
年长者用足以震惊的表情看着他,“你究竟想要什么?!”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嘴巴在愤怒中扭曲。
“我只想你相信我。”
斯内普猛的停住,在过了短暂的几秒,失败的,他感到挫折,“我有至少十个出于理智的决定都建议采取于此相反的行动,但——”他瞪着他,“看上去如果我不表示出什么你不会甘心并就此离开。”
“你说的很对,”哈利微笑,带着斩钉截铁的语气,“不如我们一起共进晚餐?同时我会带上一些有关哈利·波特的消息。”
他的话显然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斯内普凶恶地瞪着哈利,“有没有人说过作为一个勒索者你干的会有多么的娴熟。”
哈利嘴角上翘,“那是因为你必须随时都要对可能发生的情况做好准备。”
“在这儿等着!”他试着用他最阴森的表情对待他,“十分钟后我会回来。”
他打开门,一条黄晕的光线立即透过那条缝隙钻了出来。
“啊,请稍等。”迅速的,哈利叫住他,保证那条缝足够从里面看到外面的情景的同时也将声音压的尽可能低,“正像我说的,你可以利用或要求我来为你做任何事——”他亦有所指的说,在男人耳边嘶嘶般呼吸。沉稳的嗓音沙哑、亲密,在喉结上缓缓滑过,修长而粗大的指节无意缠入油腻发亮的发绺,向下移动时轻轻碰触了对方僵硬而苍白的脸颊上的肌肤。
要过了一刻斯内普勉强才意识到对方刚刚的动作。而他几乎可以感觉到他心脏的猛烈跳动。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他说,“在那之前我唯一希望你做的就是停止像这样的性·骚·扰!”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并不是在孤军奋战。”他动人的微笑,在对方又一次怔住的同时补充,“另外,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能称这作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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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能比十分钟要更久一些。当斯内普再次出现在门口,哈利确信原本躲藏于屋内的人已经离去。他虽然不知道黑衣教授是用什么理由来打发的,但哈利猜,或许这次真的能像他计划的那样,让他的目的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
是的,将自己的性取向暴露给贝拉特里克斯。哦,他第一次发现那个女人也会稍稍有点用处。
接着,那个面部紧绷的男人穿着一件近乎于黑的深蓝色,天鹅绒面料的上衣,笔直的料子裤,正高雅、流畅的走出大门。路灯朦胧的光线反射着他周围,令哈利有一瞬间甚至分辨不出那究竟是衣料所造成还是他本身的光晕。
“你看上去迷人极了。”在他弯腰表示绅士的礼仪的同时,哈利称赞的说。
“你压根不知道自己都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怒气冲冲的,斯内普喷鼻,用炎烧的视线瞪他,“你该死的计划成功了!所以,如果再从你那张可恨的嘴巴里吐出哪怕一个像这样见鬼的单词,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立即转身回去。”
明智的,哈利选择闭嘴。“那么,你喜欢对角巷的餐厅还是麻瓜的?”
“动动脑子。”斯内普讥讽,“你有看见我穿了长袍吗?”
哈利发出吃吃笑,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又一次献上他的胳膊。对方冰冷的扫视伸上前的手腕,绕过,大步流星的向前。哈利无法忍耐的又一次偷笑。
那并没有用多久的时候,他们在西装革履的餐厅领班带领下在雅致的餐厅隔间坐下。这是一张相当隐蔽的座桌子,可以让他们随心所欲的畅谈而不被偷听。
“停止那样做!”恶狠狠的声音打断餐饮上来前的宁静。
“什么?”哈利意外而不解的问。
“看着我!”斯内普咬牙,但拒绝与他的视线相遇。
“很抱歉,我不是有意那么做。”他轻笑,微微令身体倾向前,“但你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你的陪伴我会多么快乐。”
斯内普不确信自己是否真的有脸红,但周围的温度的确有点高。虽然在他37年的人生中不曾经历过,但他不得不承认,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的确是个调情的好手。
“相比起那些毫无价值的称赞,”他怒视对方,尽管年轻的男人正对他释放无畏的笑,“不如来说说你‘所谓’的消息。”
哈利耸肩,“结果就是那样,”他将手指交叠在下巴处,“我带走了他,给予他机会,让他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你们中的一员?”敏锐的,斯内普眯起眼,“你是指那些精灵族的人?”
“嗯哼。”他点头,尽量的小心翼翼,“很抱歉没有提前对你们打招呼,但——你知道,这有点紧急,而且确实需要守密。”
“譬如?”他冷笑的说,“请原谅我并不认为那竟会迫切到甚至是他两名可笑的死党也无法转到任何的讯息。”
“好吧,”哈利意料之内的叹气,虽然他不愿这样做——这意味着他不得不需要更多的句子来搪塞——即使那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属于事实,“还记得我同你讨论过的那件事?”
“当然——”斯内普突然的抽气,“你的意思是所有的器具已经被集齐?”
“你的聪明令我更加着迷。”哈利毫不吝惜的赞美,“是的,我做到了,就在不久前。所以,作为最后的那个,我不能让他处于危险——即使你认为霍格沃兹足够安全,但在我看来那其实远远不够。”
“那么,这同样是他的意愿?”
“对。”他想,他并不完全是在说谎,“为了今后的未来,他需要更多的学习。而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并且命运将会从此脱离轨迹。
“你认为精灵会比巫师更高一筹?”斯内普危险的扬眉。
“不。”迅速的,哈利否决,“无论是麻瓜、巫师、又或者精灵,所有人都是一样,没有人会因为什么而高于他人。但——”他补充,“你必须承认,在战斗上,精灵永远会有意想不到的本领。”
“好吧,”斯内普哼声,顿了顿,他说,“我勉强同意。”
“谢谢。”哈利喷出一声温和的笑,“那么,这是否意味着我们可以开始享用今晚的晚餐?”
斯内普轻蔑的抬眼,然后用叉子卷起盘子中的意大利海鲜面。
晚餐持续的很久,直到乳白色的月光优雅的洒在青石砖街面上,穿透玻璃窗,柔和、宁静并且晶莹剔透。晚上的空气变的出乎意料的清新,雾气已不如早间般浓厚,稀疏的星星挂在天上,拼命闪着眼,就像将所有的情绪都注入在里面。
“感谢你的款待,普莱切先生。”他们停在蜘蛛尾巷跟前,年长的男人的声音在夜空中清晰而明澈。
“随时愿为您效劳,这是我的荣幸。”哈利对他弯腰,“另外,是亚撒。”直立起来的时候他补充。
“好吧,亚撒。”斯内普咕哝的翻翻眼皮,“允许的话,我确实需要回去了——这一天已经足够让人劳累。”
“当然,”哈利的嘴角弯曲,“祝你好梦。另外——”
“什么?”
他声音柔和的就像低语,“是否我能得到一个晚安吻?”
然后,在年长者为那句话而惊讶的转过头并且有所反应前,他贴近,让自己的嘴巴快速刷过对方的双唇。
那冰冷而苦涩。他尝起来就像塞满冰块的威士忌,哈利想。他会永远记住这个时刻——为此他不得不用尽全力才抵抗住把舌头伸进去的诱惑。
“你的厚脸皮实在骇人听闻!”
斯内普低吼,在巨大的惊吓中将他推开,犹如一只闯入车灯下的鹿,惊慌失措。火辣爬过他身体的每一寸,他对他怒目而视,并努力不让自己震诧的叫出来。然后,就像身后有一只鬼飞球在追,他疯狂的逃回到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