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戈白所言,故菀颔首道:“幸而有你思虑周全,我却想不到这些。”
戈白轻浅一笑说:“你哪里是想不到,不过心知我会处理此事,便也无需费神就是。”
“听你这话,是埋怨我将琐事都扔给了你。”故菀故作严肃的挑眉问道。
戈白笑睨她一眼,却是一叹道:“我只恨自己没生出三头六臂,不能为你我做更多。”
说话间,伙计在外叩门入内,身后侍女鱼贯而入的上了菜。
而故菀抬眸一看,惊讶道:“多日娜?”
多日娜端着酒,对故菀低身一礼,浅笑道:“给将军请安。”
“你怎么在这里?”故菀惊讶的问。
多日娜笑着说:“白大人发现我对厨艺很感兴趣,便提拔我来这里做厨娘,方才得知将军来了,我便来给将军请安。”
戈白接言道:“成衣铺子的人手富余,多日娜喜欢厨艺,我便将她带来了阳城。”
故菀展颜一笑道:“如此甚好。当初本就想要你们可以各展所长,可以做自己喜欢的营生。”
多日娜依旧是那般语声柔柔满眼羞赧之色,她由衷感激道:“还要多谢将军和白大人照拂,若非有二位贵人相助,我还不知会落入怎样境地。”
故菀颔首道:“从前的事不必再提,活着的人都是要向前看的,往后能见你们好好地安生过日子,也不枉我和白大人一番心思。”
“将军放心,您的恩情多日娜此生绝不忘记,今后也一定会在这里好好做事好好生活,不辜负将军和白大人。”
故菀舒心的一声沉叹道:“如此甚好,甚好。”
虽然戈白总说故菀,可以改一改这到处捡人的习惯,但每每故菀带了人回来,他却都默声不响的代替故菀将他们安置妥当。
如今想来,带回来的这些人,她自己倒是从未操过心,都是戈白在替她费心操持,却也从未有半分怨言。
故菀不禁看向戈白抿唇一笑,那是从不会对其他任何人表露出的一丝天真之态。
而戈白看着故菀也不自觉的微扬着唇角,眼里满是温柔宠溺之色。二人虽然未语,但却也默契的都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
真正相爱的人正应如此,从不会与对方诸般计较,反而愿意尽己所能的,尽力为对方付出更多。
当日因为时间耽搁,故菀在阳城多停留一日,打算明日再回边城。
晚间故菀与戈白晚膳之时,有人在外轻敲了敲门。
故菀正疑惑是何人,便听戈白沉声道:“进来罢。”
随即,一身着玄褐色劲装的是男子推门而入,对戈白利落一礼便道:“回禀主上,朝廷的人到了,城门关闭之前应可入阳城。”
戈白清浅颔首,吩咐道:“沿路暗中照应,送至城中。”
“遵命。”话必,男子也不多言,又利落一礼转身而去。
故菀从他体态行举便能看得出来,此人武功颇高。
而戈白不待故菀询问,便道:“自祖父起,便一直暗中培养只效命于他老人家的暗卫,先皇继位后,暗卫也一并传入他的手中,而当年先皇将皇位传于我时,我才知暗卫的存在。”
“原来如此。只是皇城内乱之后,既然如今二皇子身在皇位,这些暗卫没有追随二皇子而去?”故菀好奇问。
戈微摇头道:“他谋权篡位,皇位并非正统继承而得,所以暗卫不会听从他的号令。况且,此事只是历代继任君主口耳相传,恐怕他连暗卫的存在也并不知晓。”
故菀了然道:“原来如此。莫说是他,当年先皇待你最为亲近,我亦与你在京中许久,却从未发现此事,可见这些暗卫确实训练得很好。”
顿了一瞬,戈白向故菀解释说:“我并非有意隐瞒。内乱之后我亦认为暗卫不会随我离开,却没想到…”
戈白话未说完,故菀比那一指按在他的唇上,一笑道:“你我之间无需这些无用的解释,我知或不知,你说或不说,这些都不重要,只需要知道你我之间是绝对的信任就够了。”
戈白释然一笑,握着故菀的手在唇边轻轻一吻。
因知晓京城来传旨的人今晚会入阳城,故菀也很想尽快得知圣旨的内容,因而二人有意等候未睡。
待至城门落匙之时,方才有城门领前来通禀道:“回禀将军,京城的人来了,说是奉命传旨,人如今暂住驿站之中。”
“来的都有何人?”戈白问。
“一名礼部郎中陆五维,还有随从随行共十余人。”
“陆五维?”故菀微蹙眉心想了想,对此人没什么印象。
戈白并未接言,而是吩咐城门领道:“你去知会陆大人,我与故将军稍待前去拜会。”
“是。”城门领抱拳领命而去。
待人走了,戈白这才对故菀道:“陆五维是你离开京城后,提拔上来的新晋官员。”
故菀沉声道:“二皇子这是要给朝中大换血,他是担心当年先皇的老臣,还有曾经拥护你的那些官员暗中反他。”
戈白缓缓道:“不错。朝中官员除了他暂时无法撼动之人,其他的或外调或架空,甚至还有暗中栽赃陷害投入大狱者。如今朝中官员可谓人人自危,表面阿谀逢迎,背地里怨声载道诸多不满。”
故菀冷斥道:“他果然并非当君王的材料,如此急功近利,就不怕逼得众人造反。”
顿了一顿,故菀又道:“不过他此举倒是对我们更为有利。且不说朝中不满的官员有多少,只说民间百姓也是诸多抱怨。自他上位已有两次增加赋税,可谓是闹得民不聊生,即便没有我们,怕是不出一两年,定有人揭竿起义。”
戈白轻叹道:“若他真能做一个贤明君主,这皇位拱手相让于他又如何,可如今看来…”戈白说着有摇了摇头一声长叹。
故菀上前握住了戈白的手宽慰道:“放心,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
戈白反握住故菀的手,送至唇边清浅一吻,“只是委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