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白听了故菀说的这些,有些狐疑的打量着故菀的神色,想要从她眼中找到开玩笑的痕迹。
可故菀虽然只是淡淡笑着,但却并无玩笑之意。
“当真不是你?”戈白鲜有的,对故菀所说的话产生质疑。
故菀见状忍不住一笑,“我诓你做什么。我原本还想着先回到阳城,夜里设宴时再给他一些教训也不迟。所以,这一切确实只是巧合。”
听了这些,戈白也不禁笑了,“那也真是太巧了些。”
“不过…”
故菀刚想说什么,听到外头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便闭口不言,
须臾,来人在请外道:“将军。”
听出来人是刘震,故菀当即道:“你近来罢。”
刘震应声推门而入,对故菀与戈白一抱拳道:“几位大人的住处都安顿好了,杨大人还想问将军,夜里的宴席是否还照常进行。”
故菀道:“自要如常进行。总不能因为一个单大人受了伤,旁人的日子也都不过了。”
刘震听了呵呵笑着道:“将军说的是身。咱们该乐还得乐咱们的。”
故菀淡笑着问刘震,“单有道胳膊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什…什么怎么一回事?”刘震顿了一下,故作不明的反问。
“当我没瞧见?”故菀睨着他道。
当下,刘震压了压嘴角,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讪讪道:“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将军。”
戈白当时并未见到刘震做了什么,所以也不清楚此刻故菀所言,只等刘震解释。
刘震嘿嘿憨笑着挠了挠后脑勺,“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不…不小心的碰了一下他的伤处而已。”
“不小心?”故菀反问。
刘震膀大腰圆的汉子此刻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顿了顿才终于如实承认说:“属下就是看不惯那个单大人对将军颐指气使的模样!他一个毫无战功的文官,竟然跑到咱们南境指手画脚,而且还对将军您白白诋毁抹黑,这样的人就应该处之而后快!”
刘震一股脑的将这几日憋在心里的话都倒了出来,也不管戈白这个京官儿是否还在一旁。
“然后呢。”故菀不喜不怒的问。
“然…然后我就扶起他的时候,用了暗劲拧了一下他的胳膊。”刘震说完还别过头去,一副我做的没错,但也任凭处置的模样。
瞧着他这样子,故菀实在憋不住的笑出声来,她起身近前用力拍了一把刘震的肩膀,“不错,干得漂亮!”
刘震怔愣的望着故菀,“将军您不责罚我?”
故菀笑着道:“为何要责罚你。你做了我想做还没来得及做的事儿。”
刘震这会让才反应过来,方才故意沉着脸色问他那些,实则是在逗他而已。
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刘震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吓我一跳,只当将军要罚我饷银来着。”
故菀笑睨他一眼,转而对戈白伸出手来。
戈白心领神会,从怀中摸出了一张银票放在了故菀的手中。
故菀转手便将银票拍在了刘震的手里,“这几日你也辛苦了,和兄弟们去喝点酒,剩下的自己留着,老大不小的了,也该收收心攒了银子娶个媳妇不是。”
刘震眼巴巴的瞅着手中的一百两银票,愣了好一会儿才嘿嘿笑着对故菀抱拳一礼,“多谢将军赏。”
“银子可是白大人出的。”故菀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戈白。
刘震转首便又对戈白笑着一抱拳,“多谢白大人赏。”
刘震算是故菀的近身之人,这些日子也清楚戈白与其他官员不同,是站在故菀这一方的,所以对其也愈发客气敬重。
戈白浅笑颔首。
傍晚时分,故菀设宴,众人齐聚,唯独缺少了单有道。
如常般故菀与戈白共同落座上首,杨承恩身为东道主次之,其余官员依次落座。
“今日设宴相邀诸位大人共饮同乐,却未想单大人竟会受了伤。”故菀说着一声轻叹十分惋惜一般。
“将军宽心,想必单大人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王延宗接言宽慰道。
故菀浅笑颔首,“希望如此。”
随即,故菀举杯对身边的戈白道:“此次白大人负责犒军事宜,却不想诸位大人入了南境后,会发生这么多事,本将身为镇南将军,也十分自责,未能照顾好诸位大人。”
戈白配合的举杯道:“将军严重。天有不测风云,世事无常难料而已。况且他人有心加害,将军如何能够预见。将军莫要自责才是。他日回京,本官也会如实向皇上禀报此事,皇上贤明君主,自也能明察秋毫体量将军。”
故菀再次一声喟叹,“白大人是明事理之人,本将心怀感激。”
话说着二人举杯满饮。
王延宗也起身向故菀与戈白敬酒道:“白大人和将军为了朝廷政务,为了这南境的百姓安稳,为了护我大燕城池再无外族来犯,可谓是鞠躬尽瘁,看称官员中之典范,下官敬二位大人一杯。”
听了王延宗这番在明确不过的示好表忠心,石文双不屑冷哼一声。似是极为厌弃的别过头去。
故菀看的清清楚楚,但当下却只做未见。
酒过三巡之后,众人也不再如最初般拘谨客套,开始四下相互敬酒。
在座诸人几乎每人最少敬了故菀一杯酒,戈白在旁瞧着不免担心,桌下轻按了按她的手,“不准喝了。”
故菀却抿着嘴一笑,“这才哪到哪,放心。”
戈白虽心知故菀酒量不差,但却也不愿她多饮,低声提醒道:“饮多伤身。”
故菀又冲着他一笑,手上却又给自己的酒杯斟满了,让戈白瞧着眉心微蹙。
当下故菀缓缓站起身,握着酒杯走出了坐席,笑眯眯的朝着一直满脸不屑的石文双走了过去。
“本将军设宴,但石大人一直不言不语也不饮酒,可是不给本将军这个面子?”故菀睨着他问。
石文双即便心中不愿,却还是站起身来对故菀拱手一礼,“将军言重了。在下只是不胜酒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