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单薄瘦弱肩膀，虽能扛起家国江山的重量，却不愿抗下那些污蔑诋毁。
因为那等于否定了她和整个南境将士们付出的血汗，更对不起那些因为守卫河山而战死的兄弟们。
故菀怒了，但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五万南境守军！
戈白一声沉叹，“故将军息怒。”
听到戈白的声音，故菀稍稍冷静些许，她与戈白对视一眼，当即不再多言。
戈白同样神情冷肃的看向郑鸿文，“郑大人也太过言重，故将军忠心为国，拼死保卫南境击退蛮夷，乃是我燕国功臣。此事未曾查明之前，怎可如此污蔑指责故将军。”
郑鸿文一脸心有不甘，但张了张嘴却还是将话咽了回去，用力一甩袖子却不敢再多言。
戈白依旧沉声道：“眼下与其在这里相互指责争执不休，不如尽早查明此事。”
故菀这会儿也已冷静下来，她颔首应道：“自应如此。不知白大人有何高见。”
戈白当即问，“从事发到现在，可有人离开过这里。”
刘震主动上前说：“先前我去寻白大人和将军时离开过。”
王延宗接言道：“事情发生之后，几位大人都说，凶手可能就在我们在座的这些人当中，所以就连服侍的侍从也都不准其离开，直到故将军和白大人回来。”
戈白颔首，他转身对众人道：“若想要洗清自身嫌疑，还请劳烦诸位在此暂候。”
“如果一天查不到凶手，难道我们都要一直在这里等着吗。”郑鸿文不满抱怨。
王延宗一脸天真不解的问，“郑大人怎知就查不到凶手呢？”
“你…”郑鸿文拧着眉头瞪了一眼王延宗，见他那一脸憨厚无知的样子，又懒得与其废话。
戈白对故菀说：“劳请故将军彻查今日负责宴席之人，特别是后厨与负责酒水的侍从。”
故菀点了点头，转而便吩咐刘震，“你带着人立刻搜查后厨，还有所有今日接触过宴席酒水与餐具的所有人！”
“等等！”郑鸿文忽然扬声道。
“郑大人有何高见。”故菀冷眼睨着他。
自从方才被故菀“训斥”一番后，郑鸿文便对故菀愈发发怵，但若就此不言他又不甘心，所以直接不去看故菀的目光，“在座的有南境将领，也有京中官员，理应两方人同时搜查取证方显公正。”
“既然郑大人自告奋勇，那便同去吧，但未免一人之口，还烦请王大人也走一遭，不知可否？”故菀问王延宗。
王延宗二话不说，起身一礼，“下官甘愿。”
故菀微一颔首，却忽然道：“不过，若是在外查找不出线索和凶手，那么很有可能凶手就在咱们在座的诸位当中，所以到时候免不得要委屈诸位大人了。不过如此也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想必诸位大人也都是明理之人，应当不会反对的。”
这些京官儿虽官阶并不是特别高，但好歹走到何处也都是被人敬称一声大人的，如今要被搜身，自然是万般不愿甚至心中恼火的。
但如今身在南境军中，方才又见识了故菀发火，那裂开的桌子还在眼前，众人也都敢怒不敢言的不知声。
眼见无人反对，故菀便当众人答应了，随即她给刘震使了个眼色，示意其盯住了郑鸿文和王延宗两个人，刘震微一颔首，这才带着人前去搜查。
于此同时，未免当真会有人想要加害其他官员，故菀找了军医和犒军队伍随行的大夫前来，二人一同查验，其他官员的食物酒水餐具是否有毒。
期间故菀和戈白二人，俱都阴沉着脸端坐上首，下首众人只觉得这二位虽然不言不语，但冷起脸来，便透着一股子威慑力，让人不敢与其对视，而且他们的目光落在谁的身上，便如同一把刀子似的，虽没有刺入皮肉，但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凉意，也够他们受的。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两名大夫方才检验完毕，二人同时向上上首一礼。
军医率先开口，“回将军、大人，除了洪大人的酒杯中残留的酒有毒之外，其他大人的食物酒水都是正常无毒的。”
随行大夫也附言道：“不错，下官也已经检查过，一切正常。”
“如此，其他大人们也都能够安心了。”故菀阴恻恻的扫了一眼几个京官儿。
官员们的表情都讪讪的，毕竟方才他们还在担心，这一切都是故菀指使所为，意图谋害京中官员。
一旦这种谣言坐实，那就不单只是杀了一个官员那么简单，如今的故菀可是手握重兵，稍加编排便可以是谋反的大罪了！
“故将军性情耿直为人忠义，我等自不会如郑大人那般妄下定论。”林羽率先开口，把自己摘得干净。
这一晚上的工夫，故菀已经差不多看清了这几个官员，其中最会趋炎附势的便是这林羽无疑了。
但故菀也并未因此对他反感，反而有时候这种趋炎附势之人也正是聪明人，而与聪明人相处，很多时候可以省去很多口舌和麻烦。
既然林羽一直有意示好，她便也照单全收。
“若人人都如林大人这般心明眼亮，本将也不会受人那般非议了。”故菀对林羽颔首一笑。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刘震等人终于回来了。只不过回来的只有刘震和裴勇，加上王延宗，唯独少了郑鸿文。
刘震大步流星进了门，抱拳一礼立刻道：“将军，凶手找到了！”
“郑大人怎么不见了？”林羽不解问。
刘震立刻回答，却是看着故菀说：“属下带人与王大人和郑大人一同搜查线索时，查了许久也依旧毫无线索，而王大人突然看到郑大人将一个小纸包扔在了后厨的灶下，便立刻喊了属下。幸亏灶火已熄，只剩稀薄火星未能将纸包点燃，被属下及时拿了出来。”
“纸包中是什么？”故菀问。
“是毒药！”
“证据呢？”
刘震回首示意，裴勇将一个托盘端了上来，里面放着一个黄纸包，只是纸包一角已经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