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双林省示范区的起步阶段,你的工作重点要有所倾斜,至于巡视组与监察部的工作,我相信你会合理安排好的。啸天啊,你还年轻,是多面手,今后的工作要有所调整,你要提前有心理准备,是吧?”
张啸天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知道郭副总这是出于对自己的爱护。他便笑道:“您说得也对,我现在身上挂着三个职位,基本上不负责监察部的日常工作。这个常务副部长的位子有点,呵呵”
郭副总也笑了:“分身乏术啊,各个部门的锻炼多了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事情谈得差不多了,张啸天就起身道:“首长,您休息吧,我回去了。”
郭副总点点头,暗叹张啸天对时间的掌握很准确。有不少干部求见领导,往往是没完没了废话一堆。一般来讲,向上级汇报工作,一定要简明扼要,直奔主题,先说主要结论和问题,最后再说出自己的结论依据或解决问题的主要思路。切忌不要拖延时间,免得领导厌烦。
张啸天走出休息室,金淑贞正等在外面,笑道:“张联络员,请你吃个午饭如何?”
张啸天含笑点点头,他知道金淑贞一直都把自己当成兄弟,有些话憋在心里只能向他倾诉。
“听说延春州驻京办在这里开了一家金钢山饭店,正宗朝鲜风味,我们去偿偿怎么样?”金淑贞题议道。
“好啊,好几年没吃到正宗的朝鲜菜了!”张啸天笑道。
各地驻京办的资金往往不够用,人大批准的开销是有限的。在这情况下,华夏官员充分发挥了国人的聪明才智,要么干起了宾馆,要么开起了饭店。因此,驻京办主任的位子看似权利不大,似乎被排斥在权力中心之外,但却很有油水。
吃饭的时候,金淑贞谈起了眼下双林省的政治局势。提到珲水农业改革的困境,她无奈地说道:“珲水你的老部下虽然还有几个,但并不受延春领导的赏识。现在的延春领导完全是新近提拔的人,都属于马家军的势力。这些年,马家军基本上掌握了双林省的人事安排,我引进你的农业改革,他们表面上就表示出了反对!”
这些都在张啸天的意料中,他说:“但是有一点,珲水的改革是内务院批准的,如果这事办砸了,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好处!我相信上面对双林省现在的政局也应该有所了解。”
“话虽如此,可是他们要想以此给我添点堵,那是轻而易举的!”
张啸天皱了下眉头,说道:“万达能力不行吗?”
“能力是行,不过他这个县委书记的位子有些不确定啊,延春早就想动他了!他现在是自知难保,又怎么会热衷于这项改革。所以你过阵子最好到珲水看看,这对鼓舞你老部下的势气很有帮助啊!”
“等我们从江洲回来,我就去珲水,你放心吧。”张啸天抬头看了眼金淑贞眼角的皱纹,心里有些不太好受。这些年刘系的力量重在向南方扩张,却忽略了北方的大本营,虽然辽东省以及北江省仍然是刘系掌管,但却失去了双林省。政治,永远都是有失有得。当初中央安排马中华这样强的人物进军双林,目的就是要制约刘系。中央对马中华极为信任,不但支持他对双林的人事进行重新布属,还对他的霸道睁只眼闭只眼。在这种情况下,金淑贞的情况可想而知,到不是她能力不行,而是现在双林省的大方向被马中华掌管着,她能维持住现在的局面已经很不容易了。
得到张啸天肯定的答复,金淑贞脸上有了笑意,叹息道:“北方干部不像南方干部能力强,肯做事,大多只贪恋职位,擅长和稀泥。如果珲水的干部稍微有些上进心也不至于混到现在的局面。珲水要不是有你打下的好底子,当初成为延春最富的县城,现在还是不能发展起来!”
“是啊,我对他们比较了解,目光短浅!要想动大手术,就要从组织部抓起,可惜”张啸天摇摇头,一脸无奈,自己成长起来的双林省政局沦为这样的局面,他有些心痛。
“啸天,你到是有魄力,这次动毕生辉,动得太漂亮了!”
“是他咎由自取,我给过他机会,可是他竟然敢给我安排女人,这种人太不自量力了!”
“我当年和他有过来往,当初就感觉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手机响了,打断了金淑贞的话,她拿起刚喂了一声,脸色就是一变,起身道:“我今晚就回去!你马上联系秦朝勇省长,让他代替我去现场主持工作,我随后就到!”
张啸天知道出事了,问道:“怎么了?”
金淑贞皱着眉头道:“珲水出事了,发生大规模的**,上千农民把县委县政府围上了!”
“怎么会出这种事?”
“当地干部在回收土地时没讲清政策,和农民发性了冲突,然后就有农民说回到了文革时代,所以”
“一帮废物!”
金淑贞抱歉地说道:“看来我要亲自回去了,一会儿就走。”
张鹏知道她在顾及自己,毕竟是她请自己吃饭,便说道:“你现在就走吧,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那好吧,下次你去双林,我好好迎接你!”金淑贞起身就走。
张啸天陪着金淑贞走出酒店,看着她上车离开,不禁替这个女人感到可悲,从政的女人,往往要比男人付出得更多。张啸天坐上车,告诉彭翔回监察部,他接下来要带队去江洲,虽说这是内务院的安排,与监察部无关,但张啸天出于对陈洁的尊重,想回去和她汇报一声,以免她对自己有什么看法。
张啸天坐在车里未能平静,脑子里一会儿想到浙东,一会儿又想到双林省,他现在才发现,随着地位的升高,他将要考虑的事情越来越多,身上的担子也重了起来。手机很突兀地想起来,他拿起来一瞧愣住了,打来电话的是冰冰。
“冰冰,”张啸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尴尬,他脑中很自然地想到了李钰彤。一想起那个女人,心里便会涌起一股不安的思绪。
“大领导,钰彤出事了,你过来帮帮忙啊!”冰冰的语气很急,真担心张啸天不帮助自己。
“出什么事情了,你慢慢说,别激动。”张啸天安慰道,心中猛然间一沉。那个与柳叶性格完全相反的女人,难道也像柳叶一样有着多灾的命运吗?对于李钰彤,张啸天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听到她出事,心里不由得一阵发紧,好像胸口被什么东西揪住了。
冰冰说道:“我们中午在一起吃饭,在饭店里碰到了一位领导,那位领导一直喜欢李钰彤,今天喝了点酒,就对她动手动脚,还要拉她去唱歌、开房。这种事,你也知道,如果李钰彤跟着去了,那么就李钰彤和他吵了起来,结果那男的打了她一巴掌,还骂她婊子、**反正可难听了,李钰彤一生气就拿起酒瓶给了他一下,现在在派出所呢!”
“那人伤得重不重?”
“伤得不重,就是头部破了点皮,不过他不依不饶的,还像在京城有些关系,我担心”
张啸天明白了,这件事如果经官,正常情况也就是赔点医药费什么的,但如果对方有背景,又对李钰彤有歪心思,那么就凶多吉少了。他马上问道:“在哪个派出所?”
“东桥派出所。”
“好了,我现在就赶过去,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激动,等我去了再说!”
“好好,你能来就行!”没有主心骨的冰冰一听张啸天过来帮忙,稍微安心了一些。
张啸天挂上电话对彭翔说:“去东桥派出所,李钰彤出了点事情。”
“好了,这边离得不远。”彭翔说着话,加快了速度。
张啸天放心电话,心思有些不宁。说来也怪了,他与李钰彤的接触不算多,勉强可以算上是朋友。听到她出事,张啸天就会想到柳叶离开的那个晚上,怀中就像抱着那满是鲜血的身体似的。张啸天晃了晃头,努力让自己振定下来思考如何处理这件事。他出面当然好说,随便拿出一张工作证,就能把对方吓傻,但是他的身份太敏感,处理这种事有点高射炮打蚊子。想了一会儿,他不禁就想到了几年前在京城和苏伟打蒋风时,最终是京城公安局毕局长出面解决的。
张啸天心中有了主意,拿出电话打给身在浙东的苏伟。苏伟接通以后,张啸天就简单地讲述了李钰彤遇到了麻烦,苏伟听后笑道:“你小子是不是又动什么花花肠子了?”
“别说没有用的,这件事我不方便暴露身份,你和毕局长打声招呼,知道吧?”
“喂,你老实说,是不是在贵西的时候,就把人家小姑娘给上了?瞧那小姑娘那么单纯,不会是被你破了处子之身吧?”苏伟哈哈大笑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