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府,黑灯瞎火的,一男子一身黑衣偷偷摸摸,七拐八拐的溜进一寒酸小院,还没摸到商从安屋子,就先听到细弱声音。
树下,“女子”半躺在地上,掐着个嗓音,可怜兮兮的:“童童,是你吗?我伤到腿了。现在起不来了。”
声音婉转悠扬,还夹杂着低声啜泣。
男子只觉得心头一阵酥麻划过,顺着声音看过去,一盏昏暗灯笼下,依稀有个人影,纯白纱裙铺散开来,底下露着条白腿。
男子咽了咽口水:“安……安,需要表哥……给你按按吗?”
商从语的亲表哥,王单生咽了咽口水,虽然声音略微奇怪,可这勾勾缠缠的,简直让他心头发痒。
他心跳如鼓的走过去,一双眼发着饿狼见到绵羊般的光芒。
商从慎打了个哆嗦,对比了下昏暗中两人身躯,立马一手抱胸,小手微颤,完了,他一白嫩小公子会不会被啃的连骨头也不剩?
“表……表哥,你怎么在这?这不好吧?”他往后缩了缩,接触到走廊下的视线,哽咽着又往前挪回去。
“有什么不好的,姨母都打算将你许配给我了!”王单生立马冲过去,入眼的先是一只纤纤玉手,他眼睛又亮了下,白皙的手灯火下尤显的细腻,再挪个视线,美人轻纱覆面,一双眸子可怜兮兮。
“那……那有劳表哥了。”
“美人”我见犹怜,娇娇弱弱,王单生心头更痒了。
“好,好的。”
他一手握上那只手,正打算一把将人拉入怀中,拉了拉,没拉动。
王单生:“???”
“从安,表哥怎么觉得哪里有点怪?”
“嗯?哪里怪?”商从慎在某处视线的威压下,委屈的松了握着一旁树根的手。
王单生总不好说觉得她有点重,跟想象中的轻软差了点。
他再用力一拉,总算一把将人拉起,松了口气,随即一手搭上“美人”纤腰,打算来个一亲芳泽。
美人脑袋忽然主动靠在他肩上,低声啜泣,“都怪娘,非说什么身体没好,不能见人,一关就关了一个多月,从安都快闷死了,也不见人来看一眼。”说完,商从慎一手握拳,轻轻的捶了下男子胸膛。
王单生胸口立即酥软一片:“表哥这不来了吗?”
一只手动了动,重重的捏了下商从慎的腰。
商从慎:“……”
王单生刚捏完,鼻尖突然多了条帕子,然后眼前一黑,他晕了过去,红红收起帕子,再抬眸瞪向男子肩膀上那个妖艳贱货。
“公子,晕了。”
商从慎闻言,赶忙推开人,理了理裙摆,一边玩着发丝,一边妖娆的扭着小屁股顺带踢了两脚,继续掐着个嗓音玩着:“就这副德行,还敢肖想本公子?嗯?”
红红嘴角抽了下:“公子,你要再不解决掉这个,然后赶紧跑,等再过几天,小姐被书院刷下来后,回来肯定找你算账。”
商从慎打了个哆嗦,立马放下兰花指,盯着地上的,下巴一抬:“来,赶紧的,衣服扒光,偷偷扔到老夫人床上去,反正她一大把年纪了,是时候找个老伴了。”
红红:“……”
狠还是这个狠。
第二天清晨,王单生睡的迷迷糊糊,发现自己全身一丝不挂,又感受到身侧躺了个人,下意识的以为自己昨晚已经跟“商从安”有了什么,一个激动,立马翻身而上,打算再来一回。
“揪”的一声,亲了上去,顺着脸蛋直往下亲,再一手扯开人的衣服,然后……
王单生:“???”
为什么这么皱?
腰身好像还粗?
他睁眼一看……
老夫人昨夜睡的晚,她知道大房昨夜干了什么,但毕竟也是亲孙女,曾经也疼爱过,她终究又心软了下,坐在灯下发了好久的呆,想起曾经小小的人儿老是走着走着就扑她怀里,可最后依旧败给了当年那一事。
老大没了。
他们一支被踢出族。
以及那刻骨铭心的羞辱。
虽然不关商从安的事,但……她咽不下那口气。
最终她睡去了,不再去管那边,但也没想过自己醒来是这么一副光景!
老夫人是被亲醒的,不解睁眼,正好跟人大眼瞪小眼。
随即,两道尖叫声响彻整个商府,丫鬟们赶忙闯入,还没张口,齐齐傻在原地。
于是,王家跟商家的婚事直接断的一干二净,顺带估计连亲戚也没得做。
王单生紧搂这自己的衣服,小脸惨白,双腿发抖,高大的人靠在他娘身上,眼泪鼻涕一把流。
“娘。”
“娘的生儿啊。”王夫人绣帕握手,哭的肝肠寸断,她好好的儿子,她就说她们怎么那么殷勤的让她把儿子送过来,原来……原来打的这么一个主意!
居然这么糟蹋她的儿子!
他们气呼呼的离开,偏偏此事还不能声响,如果是跟商从安,什么都好解决,但却是跟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
传出去,他儿子怎么做人?
难不成真娶了那老太婆?
王家的马车用着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屋内,老夫人一手捂着胸口,急喘着气,她没想到啊,那个狼崽子居然对她下手!他这是盯着她盯多久了?难怪……难怪每天请安请的比从语还勤快!
他居然打的这么一个主意?
现在居然还敢装出一副他被她玷.污的模样!
老夫人一手眸子包含怒火直瞪引狼入室的向瑢。
但向瑢脑袋还懵着,压根没接收到老夫人恨不得撕了她的眼神。
她脑子彻底转不动了,为什么一大早会在老夫人屋里看到两个嚎啕大哭的人?还同时衣裳不整?
商从语被吓傻在一旁,一动不动,她正在纠结以后带宋帆回来的时候,要不要防着点祖母?
二房肖容幼待在自己屋内,抬头呆呆的问着红红:“那小兔崽子去哪了?”
红红:“公子说,去找王家算账去了,他还说他势必要让王家的负责?然后娶了老夫人。”
肖容幼:“……”
这真的是她生的吗?
“话说,从安该回来了吧?”肖容幼掰着手指头算着,既然必须通过考试才能入,那她闺女肯定是入不了的,正好回来给她相看合适人家,早点嫁出去早点安全。
另一边,书院入学仪式,由院长容时丘主持,照例说了堆鼓励人心的话,然后迅速解散。
季琼眉头微皱,四下找了圈,他明明看到昔日跟班的名字挂在最尾巴,结果昨天找不到人就算了,今早入学式都没看到。
“来,来,来。”唐元前头披着个外袍,抓了把头发,困到不行,“都跟我走,去领你们的东西,领完回去收拾你们的小窝。”
“哦,对了。”唐元走了几步,想起件事来,“明天晚上记得感谢下那位商姓学子。”
“嗯?为何?”有学子不解的问着,他们也早发现了,商从慎明明名字在人却不在。
“看到那栋楼了没?那是藏书阁,总共三层,商学子从昨日晚上开始入驻藏书阁,为期两天。”唐元仰头,骄傲着,还没入学先被禁闭,那一个绝对建院以来第一人,比起当初的他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想当初,他是入院当天才被罚的禁闭。
“商兄果然天资聪颖。”方阶羡慕的望着,马善厚也点了点头,“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这荣幸?”
路过学子听到,刚行礼嘴角一抽,唐监院又糊弄新来的学子了。
“嗯?想进去?”唐元眉头一挑,孺子可教也般的笑了笑。
“可以?”
“嗯!等你们违反院规就可以去陪他了。”
一行人:“???”
唐元继续仰头:“商学子正在抄新院规,等他抄完,你们也就有了。”
一行人:“……”
好像懂了。
季琛站在不远处,看着新进学子,眉头微蹙,一旁容时丘浑身轻松:“既然已经入了,那商老爷的钱也可以到位了,听说他会亲自过来一趟。”
季琛眉头皱的更紧:“老师,子湛还是不太放心,那么一大笔钱,就为了让商从慎入书院?”
“毕竟是亲儿子,不是吗?”容时丘一双老眼看向藏书阁,那座小金山现在正在奋笔疾书抄着院规。
季琛沉默不语,一双眸子越发深邃,既然那么重视这个儿子,那为何他们那一房破败成那样?
与其说是为了商从慎,还不如说是为了拉拢书院人才更让他信服。
他看向藏书阁,抿了抿唇,拱手:“学生去看下。”
季琛走到藏书阁,双手负后,淡淡道:“打开。”
护卫神色纠结的看了眼季琛,心头五味杂陈,这是来看人?一护卫乖乖打开,此刻昏暗屋内,一人影瞬间弹起,被褥书架后一扔,赶忙坐到桌前,瞬间阳光铺散,正好撒在那张桌上。
季琛想着那个被关了一晚上应该安分了,视线淡淡一扫,书架下,少年头发散乱如唐元,腰背挺直,聚精会神的下笔书写。
季琛眉头蹙了下。
商从安抬头,仿佛刚知道人来了,起身理了理衣袍,恭恭敬敬拱手:“学生见过监院,监院怎么来了?”
季琛走进,视线淡淡扫过桌上:“墨都没磨开,你刚刚在拿什么抄?”
商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