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要命的是這嬌聲還含了幾絲的嗔意。
顧粲被林紈喚得心癢癢的。
心尖也跟著顫了顫。
他用完好的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傷處,故作無奈道:“為夫的傷處太疼了,紈紈也不知體恤一下為夫。”
林紈聽後,抬眸看了看顧粲的神色。
他眸中含笑,一點也不像疼的模樣。
但他既然說自己疼了,林紈還是心疼得很。
是了,這麽深的傷口,哪有不痛的呢?
林紈聲音變柔了幾分:“那我給你呼一呼,呼一呼就不疼了?”
顧粲不解地問:“什麽叫呼一呼?”
林紈對著他的傷口小心地吹著氣,回道:“就像這樣,吹一吹就不疼了,我小時若是傷了,我娘都是這般對我的。”
說完後,林紈專注地為顧粲呼一呼。
她的氣息清淺,有些微涼,一絲一縷地吹拂到他的傷處。
美人在暖黃的燭火下,肌膚是愈發地凝白。
顧粲眸色微深地欣賞著她。
他兩世也隻有過林紈一個女人,自是不清楚自己對女人的口味,隻知道林紈是纖弱嬌柔的。
這樣的女子最惹人憐愛,也會讓男人心生摧|殘的惡|念。但他喜歡林紈,也就自然而然地喜歡她身上那種柔弱無依的氣質。
看著林紈做此舉,他的喉嚨不由自主地幹澀了幾分,再度開口時,嗓音已經變得微啞:“為夫並不想讓你這樣體恤。”
林紈聽後,停下了為顧粲的傷口吹氣。
見藥粉已經在傷處起了些作用,她便趁顧粲還安分時,迅速地為他纏上了繃帶,隨即問道:“那你想讓我怎樣體恤你啊?”
顧粲勾了勾左手的食指,示意林紈靠近他。
林紈左右翻看著顧粲手上的繃帶,見其無恙後,方才湊近了他。
顧粲附在她的耳側小聲說了些什麽。
林紈聽後,麵色一紅。
這種事怎麽能女子為上?
她故作微惱,嗔怪道:“我不要,我也不會,你休想!”
顧粲笑意愈深:“為夫會教你的。”
*
初秋。
景帝在雍秦涼州增派了兵力後,突然改了鄴朝的官製。
他登基後不久,曾改過一次官製。
廢了相國一位,將相權分立為左相和右相。
這次改製,卻增立了禦史中丞一職。
這個職位有些微妙。
按前朝之製,禦史大夫又稱大司空,位列三公,掌監察諫議,位同副丞。
但這禦史中丞,確算是禦史大夫的屬官,位同九卿,卻不及三公。
顧粲原是廷尉,位居九卿。
現下,景帝又讓他兼任了禦史中丞一職,雖是中丞,但實際權力卻與禦史大夫相同,可彈劾百官。
顧粲卻請辭了廷尉一職,交由其手下的奏讞掾代之。
景帝應允。
林紈想不通景帝背後的目的。
但是顧粲請辭廷尉一職,她心中是歡喜的,顧粲雖然年輕康健,但兼任兩職確實是太累了。
這番調職,未升也未降。
顧粲下朝後也不必去廷尉所,而是直接便能回府。
林毓的忌日之前,林紈還同謝家表兄謝潤見了一麵。
她憶得,前世的太武四年秋,各州的收成都不好,洛都湧進了大量的難民。
林謝兩家便可趁此,施粥賑災,在百姓中搏個好聲名。
這幾日林紈一直在提前準備這些事。
謝潤與顧粲的年歲相仿,卻還未娶妻。
林紈與顧粲用晚食時,偶爾會提起謝潤,但隻要她一喚表兄,或是二哥哥,顧粲的麵色就變得有些陰沉。
尤其是喚二哥哥時,顧粲眸中的陰氣更重。
林紈不知顧粲到底因何生氣。
謝潤也已入朝為官,她暗覺可能是顧粲與謝潤有了矛盾。
是日林紈歸府後,顧粲已經下朝歸來,正支頤於紫檀小案,淺寐著。
林紈見顧粲未解朝冠,睡顏清雋英俊。
他微垂著首,墨眉如鋒,懸鼻高挺精致,薄唇輕抿著。
林紈走近了他,她半蹲在地,悄悄地看著他。
隻覺得他的麵容斂淨,一絲瑕疵都沒有。午後煦日下,隱約能看見他肌膚上細小的絨毛。
顧粲的睫毛又濃又長,他閉著眼,睡得毫無防備。
好看極了。
怪不得那麽多的洛都少女喜歡他。
林紈在心中這麽想著。
見他仍睡著,她輕輕抬首,用自己的唇碰了碰他的。
他清淺的鼻息與她的呼吸漸融。
林紈閉上了雙目。
倏地,林紈覺得自己的眼皮有些癢。
顧粲這時睜開了眼。
林紈一驚,剛要逃離此處,顧粲卻抓住了她的手,聲音略有些慵懶地問她:“偷親完為夫,就要跑嗎?”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是個學痞類型的大懶比。
他是真的懶,不想被公事累死,隻想達成目的,對權勢沒太多追求。
又傲又懶。
懶得當官,也不屑於當官(顧憨批的想法是,他最牛掰,但他懶得跟所有人牛掰)
他就想每天睡懶覺,還有跟女主aiai。
這一世是沒辦法,被逼的。
如果沒什麽複仇元素的話,顧憨批就是個閑散的懶世子。
當然因為他長得帥炸天,換種好聽的說法就叫慵懶疏野。
這篇算是權臣文,他有一條不會太怎麽寫的事業線。
第53章052:賑災二三事
《世子寵妻錄(重生)》/嫵梵
適才瞥見顧粲的睡顏,林紈一時情難自禁。
沒辦法,這個男人的相貌實在是蠱惑人心,她這才一時失態。
林紈這番是百口莫辨,卻還是故作淡定地解釋道:“我…我是不小心碰到你的,不算是偷親。而且你剛剛才睜開眼,想必是會錯我的意圖了……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傷好沒好。”
小騙子。
顧粲的眸色微覷,拽住她的手往懷裏一帶,看著林紈躲閃的美目,低聲問道:“為夫的傷不是一早便好了?紈紈變壞了,竟還學會扯謊了。”
變壞、扯謊這兩個字眼讓林紈的長睫顫了幾下。
在自己的夫君麵前撒謊確實不好。
要怪就怪顧粲睡得太淺,剛親一下就清醒過來了。
林紈在心中暗自責怪著顧粲。
顧粲卻沒有再多言。
他俯首銜住了那寸溫甜,繼續適才未盡之事。
溫柔又濃綿。
窗外的落葉如蝶振翼般簌簌而落。
時辰尚早,濃雲卻遮蔽了旭日,天色漸陰。
夫妻二人靜坐在羅漢床上,飲茶敘談。
顧粲那日與顧焉在流雲榭中的談話林紈並不敢問,具體那番談話能不能打消顧焉的叛心也未可知。
但自他回涼州後,林紈心中記掛的事暫放下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