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注意听了听,没有下雨的声音,但确实是有流水的声音。
崔笑笑说道:“不是下雨,是刮风的声音。”
周胜利说:“我听着是流水的声音,说不定还是淡水。有了淡水,咱们活下去的希望增加了一倍。”
前面真的是山谷。
周胜利说:“咱们沿着流水声往上走,尽量不离开山溪,待会船上的人都过来,搞不好会为争夺淡水资源大打出手。”
周胜利从小在山区长大,小时候上山上玩经常在下雨的时候找山洞、山岩避雨,知道什么样的地势容易找到山洞、山岩。
他放慢了脚步,边观察边走。
猛然前面又窜出两只兔子,吓得崔笑笑尖叫一声扔下行李箱就往周胜利身后躲。
自打台风过来以后,她也不知受到多少惊吓了,到现在真的是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程度了。
周胜利向兔子出现的地方看去,见是一簇茂密的灌木丛。
论说灌木丛不能避雨,两只兔子为什么要躲在那里?
周胜利让两人等一等,他放下行李箱,取下别在腰间的斧子向灌木丛走去。
根据山势,灌木丛应当不能挡住这么大的雨,兔子不应当会躲在这里。
周胜利来到灌木丛跟前依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之处。他用斧子拨开灌木枝叶,发现里面是一个橫着的岩缝。
岩缝有三、四米长,不到两米高,里面却很深,足有四、五米。
他们一行十个人都到的话躺下很挤,但目前三个人却很宽裕了。
他转过身来,对两人说:“这里就是个好去处。”
二人上前几步,从他用斧头拨开的树枝缝里往里看,果然能遮风挡雨。
崔笑笑说:“终于可以休息了。”
她用手扒拉了几下没有扒拉开树枝,着急地说:“进不去呀,周市长你用斧子把前面的树枝劈掉。”
周胜利说:“前面的树枝既能为咱遮风挡雨,又便于藏身,不能劈。”
他到灌木丛的两头看了看,说:“从上、下两面都能进去。”
崔笑笑听了马上提起行李箱从灌木丛下面一侧往岩缝里面挤了进去,张苹跟在她后面。
周胜利提着两个行李箱从上面一侧弯腰拱进了岩缝中。岩缝里面高外面低,周胜利站在最高处勉强能直立起身子,往里面去就得弯下腰画。
崔笑笑进了岩缝后先坐到了她的行李箱上,说:“这里面真暖和。”
张苹的情绪也高涨了起来,“小时常听老人说寸草遮丈风,这个岩缝四面都不透风,当然暖和。”
得陇望蜀是人类的天性。崔笑笑刚坐在行李箱上歇了没有几分钟,就很不顾形象地往地面上躺。
周胜利又一次出面阻止了她:“穿着湿衣服睡着了会感冒,千万不能睡着。”
崔笑笑不满地说:“雨又不停,停了也不会一下子就把衣服晒干了,总不能让我们等到明天衣服干了再睡吧。”
周胜利说:“你出国近二十天,行李箱里不可能没有换洗衣服吧?我到外面等一会,正好到山溪边上看看里面流的是不是淡水,你们把所有衣服全换下来,擦干身子换上干衣服再睡。”
张苹说:“我的行李箱没有来得及拿,我没有衣服换。”
周胜利说:“不行的话,你先穿我的。我体质好,穿湿衣服也生不了病。”
崔笑笑说:“张总穿我的吧,我正好带了两身衣服,咱们一人一身。不过贴身的小衣服我只带了一套换洗的。别穿周市长的,你穿了他的,等到回国以后传了出去,说你们两个合穿一条裤子,多么不好听。”
张苹道:“我穿你的吧。不过我就是穿了他的,只要你不说,回国以后又有谁知道?合穿一条裤子,又不是同时穿也没有什么。倒是你,大姑娘家的,哪来的花花心眼?”
他又对周胜利说道:“外面正下着小雨,你也不是铁打的。你别出去了,咱们都背对着背,我和笑笑换我们的,你换你的。相处这几天,我们都知道你的人品,是不是笑笑?”
崔笑笑红着脸连连点头,说:“周市长,你就听张姐的吧,从下船到现在这么点时间,我们就知道离开了你我们连活命都难。为了我们两个,你也要千万别让自己生病了。”
周胜利虽然体质好,但一身湿衣服裹在身上也很难受。他说道:“好,我保证在你们没让回头之前不回头看。”
他转过身来,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拿出了自己的换洗衣服和毛巾,又拿头一天买的熟食和瓶装水,然后又拉上行李箱的拉锁,扣上了暗锁。
他先脱下上衣,用干毛巾擦干了身上的水,换上新上衣,才脱掉内裤和裤子,再用毛巾擦干了换上干裤子,然后来到岩缝边上,把湿衣服尽力拧干了搭在行李箱上。
他把这一切做好,张苹在他后面喊道:“你可以转身了。”
周胜利转过身来,对她们说道:“你们饿了吧,这是我昨天在船上买的面包、牛肉干和水。我们先吃掉二分之一,下午在吃剩余的二分之一。”
崔笑笑说:“我这里也有。”
周胜利说:“你那里的今天再饿也不能动,作为明天全天的干粮,不然的话找不来干柴,过了明天你真得吃生的了。”
张苹道:“我没感到饿,睡醒了再吃吧。”
崔笑笑也说:“我也睡醒了再吃。”
周胜利说:“你们先休息,我出去看看。”
周胜利出去后先寻着流水声找到了山溪。
山溪有五、六米宽的样子,因为刚刚下过大雨,水较为混浊。
周胜利蹲下身来捧了一捧放在嘴里尝了尝,是淡水。
他沿途作着记号顺着来时的路返回海边,寻找任朵朵和其他同行的同胞。
雨停下之后,山上的鸟鸣声到处响起,又看到野兔在前面飞奔。
他担心蛇类也出来觅食,用斧子砍了根树枝抽打着前面的青草,打草惊蛇,防止它突然窜起来咬人。
在灌木丛里,他发现了一只行李箱,再往前走在海滩上有丢下的鞋和女子衣服,海滩好像比他上来是大了好多。
他沿着海滩一直走到海水边,放眼远望,看不到船的踪影。
他分析船已经全部沉到了海底。
奇怪的是,游轮上仅他从甲板上见到的客人就不下百人,他一路走来一个也没见到。他甚至产生了一个念头:船又修好开走了吗?“
自己马上又把这个念头予以否定。
不知是台风引发的大潮,还是海水按规律涨潮,这会儿潮水正在消退,海滩的低洼处小水汪里留下了很多的鱼虾和螃蟹。
他捡起沙滩上的一件女子衣服当作包袱,捉了一大包螃蟹,提着正往回返,听到远处灌木丛里发出了人的叫声:“啊——”
这一声惊叫,在茫茫的大海上,在看不到人影的孤岛上,听起来是那样的惊悚,使人的汗毛都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