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李祥诚站在他们二人面前。
老人问李祥诚:“诚子你认识这位园艺师?”
李祥诚道:“爷爷,他不是园艺师,他就是你让我给你请的周胜利。”
一老一少皆是神色一愣,接着又都同时会心一笑。
周胜利说:“李爷爷,我把你当成了你家花匠了。”
李老也说道:“你小子骗爷爷说你是园艺师,我还以为是真的。”
周胜利道:“我没骗您,我是北方农业大学毕业,技术职称是高级农艺师。我听我岳父说您老人家是开国将军,以为您有八十岁以上,没想到您还这么年轻。”
李老笑呵呵地说:“我离八十没有几年了。你说你岳父知道我老头子,他也是部队上的?姓什么?在哪个部队?”
周胜利道:“他姓龙,在总后。”
李老说道:“小龙,我认识,少共师出来的。当年的红小鬼,现在也成了老人了。”
周胜利刚要弯腰搬箱子,李老脸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祥诚也埋怨他:“我电话上不是与你说了吗,老爷子不喜欢人家给他送东西。”
周胜利说:“李爷爷,我打开箱子盖,你看看里面的东西,要说不喜欢,我回头就带回去。”
他就地打开了箱子盖,提出一个坛口封着泥的酒坛,说:“这是用教我功夫的智愚大师传给我的方子和制作工艺,我自己酿制的酒,每天喝一点有健身功能。”
他抱出一个盆景说:“这是我在山上采的野生灵芝,连同它寄生的树墩,放在院内浇些雨水和露水,它还能继续生长。”
李老对这两样东西都很喜欢,马上变怒为笑,说:“大老远的,扛都扛来了,不能再让你扛回去了。”
李祥诚一点也不给爷爷留情面,“爷爷,你喜欢就说喜欢,干嘛拐着弯说话。哎,老三,你看树墩上面这小的是什么?”
周胜利凑上去一看,好像是新生出来的灵芝。这种现像他也是第一次见,说道:
“好像是新生长出来的灵芝。多数野生灵芝生长期只有一年,我采的这种树舌灵芝可以生长多年,每年生长一层,但采回来以后从没新生过灵芝,这还是第一次。李爷爷,它与您老有缘。”
李老高兴地弯腰去抱,说:“有缘你就不用往回拿了。”
周胜利抢在他前面把盆景抱起,说:“现在天还凉,气温低了影响新灵芝生长,抱到屋里去吧。”
进了屋,李老拿出一个小金属盒给李祥诚,“我习惯喝白开水,你们喜欢喝茶自己泡。”
李祥诚把金属盒往衣兜里一揣,说:“这么好的茶叶放在大茶壼里泡太可惜了,这些我带走,另找一般的泡。”
喝着水,李老说:“我家小三子被他爸妈惯坏了,在外面祸害了不少女孩子,前段时间祸害到了刘家的女孩身上,刘家小子差点报复到小雯身上,幸亏那夜里你们两个在一起。”
周胜利听他说得心里一阵惊慌,解释说:“那天晚上我与李雅雯是从大哥那里吃过饭出来,碰上他们的。”
李祥诚说:“你别急着解释,爷爷没有说你们两个在一起的事。”
李老继续说道:“刘家的那个小子从那往后没动小雯和小三子,小三子是自作孽不可活,爷爷不管他。小雯这丫头是爷爷的心头肉,刘家敢动她,我让他刘家从此起不来。”
李老说到这里,身上的气场变得异常强大,与先前那个修剪果树的老人宛若两人。
李祥诚怕周胜利对爷爷产生误会,对他说道:“老三,你今后要继续在官场上闯荡,切莫记住,善良固然可取,但没有长出牙齿来的善良就是软弱,你早晚会被自己的善良毁灭。”
李老的声音又变得慈祥起来,“我不想看到小雯被毁,她说她在今后在你的领导下工作,爷爷只希望你真能保护好她。”
周胜利表示说:“李爷爷放心,我会像保护亲妹妹那样保护好她。”
李祥诚说:“二叔长年在边防部队,二婶太过溺爱孩子,好在她重男轻女,不然小雯也会走小三子的路。虽然刘青面上说不追究小三子了,但他做出了那样让刘家丢脸的事,刘家不会轻易放过他。”
周胜利想起了那天晚上刘青说过他若是侵犯了李雅雯大不了做李家女婿的话,问李祥诚:“让小三子娶了刘家的女孩不就成了吗?”
李祥诚道:“刘家也有与李家结亲的想法。我二婶没看上刘家的那个女孩,她一直看好冼家丫头。”
他向周胜利笑了笑,小声说:“冼家丫头心里又只有你。”
一个年轻军人过来报告,“厨房里菜准备好了,请首长们移步餐厅。”
周胜利纠正道:“我不是军人,你不用喊我首长,我姓周,你喊我周大哥好了,反正我岁数比你大。”
李老嘱咐李祥诚:“诚子,把小周带来的酒提过去品尝品尝。”
周胜利到了餐厅后发现,餐厅很大,餐桌也能坐十多个人,桌上只摆了六盘菜,三套餐具。
李祥诚说:“家里人大多在部队上,散布全国各地,我的爸妈在京城,一个在部队,一个在国家机关,中午都不回家吃饭。二婶知道爷爷不喜她,知道今天家里有客人,带着小三子和小妹回她娘家去了。”
“谁说我今天回姥姥家了?”
随着说话声音,李雅雯从外面闯进屋内,看了看桌上的碗筷,不满地说:“真没打我的谱,只有三套餐具。”
她自己找了付餐具放到桌上,说:“爷爷今天无论是谢我的恩人还是请我的领导,我都不能不到场。是吧,爷爷。”
李老自打见她进来,就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条缝,夸奖道:“小雯是越来越懂事了。”
李祥诚问她:“你是怎么骗过二婶,偷溜回来的?”
李雅雯说:“我说我的新领导打电话给我,单位里有事,就回来了。”
她鄙弃地说道:“我两个舅舅家的那几个都一样,每天把咱们家挂在嘴上招摇撞骗,我可不与他们一起出去,当他们的道具。”
李祥诚提过周胜利带来的酒坛子,刚要封在坛口上面的泥,周胜利知道他一条胳膊不方便,接了过来,去掉泥封,打开了坛盖。
立时,酒的曲香弥漫了餐厅。
李老忍不住夸了句:“好酒。”
周胜利先给李老的酒杯里倒满了琥珀色的白酒。
李老评论道:“只有酒曲在窖子里发酵三年以上才会变成琥珀色。”
周胜利说:“我无论是在县里,还是在京城,住的都是带院子的房子,为的是挖一个酒窖。酒窖里发酵三年以内的酒我还没动过。”
他又给李祥诚和自己每人都倒满了酒,刚要盖上盖子,李雅雯把手里的酒杯伸了过来,“麻烦领导也给我倒上一杯。”
周胜利看着李老,李老点头说:“给她倒一杯吧,这丫头被我从小惯坏了。”
周胜利又给她倒了一杯。
李老是喝酒的高手。第一口酒,他抿了一小口没有下咽,仔细品着,醇香满口,赞道:“好酒,好酒。”随后宣布,“每人只喝一杯,喝完这杯喝其他酒。”
周胜利见李老真心喜欢,说:“李爷爷喜欢,临出发之前,我让李雅雯给李爷爷和大哥每人带一坛来。”
酒桌上,李祥诚嘱咐周胜利,要充分想到此行的困难,并讲了好几个他们在敌后侦察当中的险情,说:“在外面的环境里,能给你带来危险的绝对不止是敌人,山川河流、飞虫走兽,都有可能给你们带来致命的危险。”
李老对工作上的事,反而一言不发,偶尔说句话,也是酒真香,或者是菜的火候还欠点。
周胜利知道老人家胸中装的是万里江山,是大风大浪,对自己和李雅雯眼前的小沟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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