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说下去。”
楼蕴年的怒气已经到了顶峰,面对手下的吞吞吐吐,更添不快。
似乎是察觉到他语气中带着冰峰,手下只好把卡在喉咙口的实情和盘吐出。
“阮小姐她自从被赵礼翊抛弃之后,就一心扑在复仇上。为了复仇,无所不为!应该是,非常的在乎这个赵礼翊。还有那个左…喂?”
手下尚未说完,电话已经被绝情挂断。
但,其实电话并不是被挂断的,而是因为,手机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直接粉碎。
管家满脸惊诧的站在一旁,却是一动都不敢动。
少爷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他服侍了少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少爷发这么大的火。
就在此时,窗外的雨忽然下大。
透过窗户,还能看到路灯下阮眠瑟缩着身子独自走在暴雨中的背影。
“…少爷,雨实在下的太大了。”
再这么淋下去,只怕阮小姐会生病。
闻言,楼蕴年脸色却是丝毫不变,冰冷至极。
他漠然的瞥了眼窗外,便折身离开,仿佛外面的大雨和雨中的女孩,全部都与他无关。
而此时,完全浸泡在冰冷暴雨中的阮眠,却把满心的希望都放在了楼蕴年的身上。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不会看着她就这样淋雨不管吧?
闺蜜是假的,亲戚是假的,总不会,连阿年哥哥都是假的吧?
想到此处,她还是鼓起勇气又回到了别墅门口,抬手按响了门铃。
“阿年哥哥,你开开门,外面的雨好大,能不能借我一把伞?”
“阿年哥哥?如果我刚才做错了什么事,我向你道歉。我不是有意要惹你生气的。”
“阿年哥哥,我好冷,我不会打扰你,只是借一把伞。”
可惜,她站在大雨之中,声音隔着冰冷的铁门,根本就无法传进去。
门里久久得不到回应,无奈,她只能轻叹口气,认命的重新冲进大雨之中。
管家站在房中,听着播放器里传来的阮敏明显有些发抖的声音,实在是不忍心,又回头看向了自家少爷。
可楼蕴年始终坐在沙发上,目光冷冷的注视着高脚杯中的红酒,无动于衷。
终于,对讲机里的声音停止了。
门铃声也停止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楼蕴年晃红酒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派辆车送她回家。”
“哎!”
少爷终于松口了,管家高兴不已,急忙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出门去找阮眠,并送她回家。
可惜,等司机开着车沿路找过去的时候,阮眠已经失去了踪影。
倒不是出了什么事,而是实在打不到车!
为了少淋点雨,阮眠不得不搜索出最近的路程,顾不上夜里漆黑,道路崎岖,拐进了一条车辆难行的小路,一路奔跑上了大路,这才艰难的打到一辆车,湿漉漉的回了家。
“少爷,阮小姐已经到家了。”
司机到处都找不到阮眠,最后急中生智来到了阮眠家楼下,正好看到了她下车,便立即打电话汇报。
本来想说明自己没有接到阮小姐的实情,谁知道他才说完这一句话,电话就被少爷给挂断了。
司机无奈的看着手机,默默道:“少爷啊少爷,这可不是我故意要瞒着你,是你自己挂断的。”
而楼蕴年在挂断电话之后,终于轻轻吁了一口气,端起高脚杯,把已经放了好半晌的红酒一仰而尽。
卡塔。
回到家,阮眠习惯性的给门上了三重锁,这才手忙脚乱的一路脱着衣服冲进了洗手间。
太冷了!
一定会生病的。
可是她现在不能生病。
且不说生病也没人照顾她,没人心疼她,单是生病之后对工作的影响,她就承担不起。
急急忙忙打开热水器,水流冲在身上,却惊得她尖叫一声。
好凉!
不会吧?
热水器偏偏在这个时候坏掉了?
阮眠不禁在心中哀叹一声,手忙脚乱的裹住浴巾,又冲出洗手间开始用热水壶烧热水。
等到勉强用上热水擦拭身体的时候,她整个人几乎已经被冻僵了。
“阿嚏!”
翌日上班的时候,她果然头昏脑重,喷嚏声不断,涕泪横流。
“阮眠,你怎么了,生病啦?”
进门给她送资料的同事关心的看了眼桌子上的感冒药,又看了眼她脸颊上可疑的红晕。
“你该不会是发烧了吧?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就请个假回去休息吧,不用这么拼。”
作为新员工,暂时又承担不起什么重要的工作,即便休息也无妨。
但阮眠却感激的一笑,用力摇头:“不,我没发烧,就是昨晚淋了点雨,有点感冒,吃几天药就好了。”
这份工作得来不易,她一定要好好珍惜。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阮眠可是犯了难。
按照公司规定,今天她得去找阿年哥哥学习的。
可是,昨晚阿年哥哥那样生气的赶他走,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阿年哥哥生气的原因。
就这么贸贸然过去,会不会被赶出来啊?
想来想去,阮眠不禁把心一横,都到这个时候了,还顾忌那么多做什么?
就算只是为了工作,她也得去!
在路上买了些点心后,阮眠便硬着头皮又来到了那座让她惊叹的别墅前。
叮咚。
门铃刚刚响过,大门便开了。
阮眠心中一喜,阿年哥哥消气了?
她就知道,阿年哥哥对她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包容,绝对不会因为一点小事情就生她气的!
“阮小姐,真是抱歉,少爷他出去了,而且一时半会不会回来。您还是改天再过来吧。”
管家歉疚的一笑,便缓缓的关上大门。
“哎,等一下!”
眼见大门就要合上,阮眠急迫之下,竟然把自己的脚尖塞进了门缝里面。
“哎呦!好疼。”
“阮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阮眠忍着痛苦,露出苦笑:“对不起,我只是想问一下,他要出去多久?我明天可以来吗?”
“额…这…”
管家为难的蹙起了眉头。
一看到他这副表情,阮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根本不是阿年哥哥有事,只是不想见她罢了。
阮眠心中一痛,昨晚和故人重逢的喜悦,消失的一干二净。
“那好吧,以后我就不来打扰阿年哥哥了。这些点心都是阿年哥哥小时候爱吃的,就当做是昨晚的谢礼。谢谢您的照顾,我走啦。”
阮眠朝管家微微鞠了一躬,便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