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这不可能,这大夫是你的人,自然是你想让她如何说,她就如何说了。”
罗泗还嘴硬呢。
他被侍卫钳制着,一动身子就疼。
这些侍卫都是肃亲王的人,一旦他的罪名真的坐实了,他都怀疑自己无法活着走出江家。
今日本来就是一场博弈,可他是抱着完胜的心思站出来的,怎么会失败呢。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想来想去,都是冬蔷这贱人办事不力,现如今,她还有了身孕,她一定早就知道自己怀了身孕是不是,故意瞒着呢,就等着进罗家的门。
罗泗越想,越气急败坏,而冬蔷则是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浑身发抖。
说实话,她心里是高兴的。
但要是今日没有罗泗出来攀咬江朝华这回事,她更高兴。
毕竟她有了孩子,这孩子是罗家的,罗家总不至于不认这个孩子吧,所以她进罗家的大门,也更有希望了。
但是现在情况危急,罗家满门都要保不住了,这孩子对她来说不是好事,而是坏事。
但不管怎样,这都是她的孩儿,她得护着孩子跟孩子的父亲。
“小姐,奴婢不知哪里得罪了小姐,平日里非打即骂也就算了,为何小姐要如此针对奴婢啊,奴婢冤枉啊。”
冬蔷说哭就哭。
她是林嘉柔的人,自然也学到了林嘉柔几分真传。
现如今人证物证都全了,她还在狡辩,沈氏眯着眼睛,心里已经想好了要让冬蔷怎么死了。
“你说我平时对你非打即骂,那我骂你什么了,又打你哪里了,今日,就检查一下吧。
王嬷嬷,脱了她的外衫,检查一下,也让大家看看,左右,这丫鬟自己都不顾自己的名声,我这个当主子的,看在主仆情分上给她留面子,可是她不要啊。”
江朝华摸了摸鬓发,说话带着三分漫不经心,四分散漫。
她的头,一直都是高高抬着的,看人的时候,眼神向下。
这样不屑又高傲的眼神,你可以说她嚣张,可以说她狂妄,但说她虐待一个丫鬟,众人也是不怎么相信的。
“谁家要是有这样的丫鬟,那才是家门不幸呢,唉,还好江大小姐淡定,这才没着了他们的道。”
秦王妃拿着帕子压了压唇角,眼底全是笑意。
她对江朝华真是满意及了。
这样高贵的女人,这样冷静淡定的女人,她算是明白她儿为何会忽然转变了性子,非要求娶江朝华。
且抛开别的不说,就刚刚那绣艺,整个长安城,有哪家的姑娘能比得上。
人都是嫉妒心强的,只怕以前那些散步谣言的人,都对江朝华怀有嫉妒之心。
“是,小姐。”
王嬷嬷应声,走到冬蔷跟前,手一动,直接将她两个袖子给撕了。
“不要!”冬蔷拼命的挣扎,却被婆子按的死死的,动都动不了。
当众被撕了袖子,无异于是羞耻的,她的眼泪流了满脸,心如死灰。
刚刚江朝华被韩小娘说要撸下袖子检查一下胳膊上是不是有小痣,如今冬蔷才是真正的将两条手臂暴露在众人跟前呢。
“这手臂白白嫩嫩的,身为丫鬟,却保养的这么好,一看就不安分。”
“是呀是呀,说的对。”
冬蔷的衣袖被撕了,她两条胳膊光滑的很,不仅没有伤痕,就连守宫砂也没有了。
“还说没跟人私通,守宫砂都不见了。”
夫人们的议论声更大了,江朝华笑盈盈的上前两步,声音很轻:“你还有何好说的,你大可以说我虐打你的部位不在胳膊上,那便继续让王嬷嬷撕,撕开你所有的衣裳,给众人瞧瞧。”
江朝华的话,每一个字都刺进了冬蔷的耳朵中。
她恨恨地抬起头,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古人最重脸面,她便是跟罗泗有染,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看光身子。
就连穷凶极恶的罪犯,也是要脸的。
江朝华,好歹毒的手段,好狠的心!
“现在你还嘴硬,说我虐打你么,冬蔷,我母亲待你不薄,你吃里扒外不说,还屡次污蔑我的名声,你这样的人,将你千刀万剐了,也不为过。”
“你既说唐爽是我的人,她说你有身孕是污蔑你,好啊,那便随便让哪个夫人身边的大夫来给你诊脉,铁证如山,看你如何说!”
江朝华衣袖一挥,秦王妃自告奋勇的站起身:“本妃身边带了大夫,让他来诊治。”
盛唐的夫人身边都跟着一个大夫,平时用来调养身体。
尤其是一些身子骨不好的夫人,出门也会带着专属大夫。
秦王看重秦王妃,对她无比珍视,大夫当然是出门必带。
“多谢秦王妃。”江朝华点了点头,秦王妃立马让身边的丫鬟去外院寻大夫。
没一会,大夫匆匆赶来,秦王妃对着他使了个眼神,他立马弯着腰,朝着冬蔷而去。
“不,我不要他诊治,我不要。”
冬蔷拼命的摇头,可根本由不得她,那大夫一搭脉,就知道她怀了身孕,对着众人回禀道:“这位姑娘,确实怀了身孕。”
大夫话落,江朝华脸上的笑更大了,她捂着嘴,缓缓道:“哎呀,你不会又说这大夫也是我买通了的吧,这京中谁人不知陆子坤跟我是何关系?
秦王府的大夫,也是我能买通的么,冬蔷,你身为丫鬟,却背主求荣,又跟外男私通,污蔑于我,你好好想想,这件事该怎么算,王嬷嬷,将她拉下去,这样的丑闻,今日让诸位见笑了。”
江朝华说着,压着冬蔷的婆子已经将她往后院压了。
冬蔷看着江朝华,见她眼底满是凶色,彻底害怕了,一边被压着走,一边呼救:“罗公子,救救我,救救我啊。”
她不要落到江朝华的手上。
江朝华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她是罗泗的人,肚子中还怀着罗泗的孩子呢,罗家不能不管她。
“夫人小姐,奴婢错了,饶了奴婢吧,饶命啊。”
冬蔷凄惨的喊声回荡在耳边,罗泗的脸,白的不像话。
他的身子一软,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若非侍卫架着他,他早就跌坐在地上了。
罗处也是,他浑身发抖,抖的官帽都从脑袋上掉了下来。
他做官几十年,今日可算是做到头了,罗家,就葬送在他的手上了。
“老爷,今日的事是个误会,您快求求情,让太后娘娘饶了泗儿。”
罗处的脸死灰一片,韩小娘跪在地上,不断的哀求着扯着他的袖子。
见罗处没反应,韩小娘又怦怦的给江朝华磕头:“江大小姐,是泗儿错了,但是,但是他也是被人迷惑了,是有人,有人指使他这么做的,对,没错,就是有人指使他做的。”
韩小娘慌乱的说着,殊不知,江朝华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语气幽幽,看向江婉心:“哦?有人指使他?那人,是谁呢,还有我很好奇,表姐手上怎么会有跟罗公子一样的香囊,还恰到好处的出来作证,这不是,很奇怪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表姐是故意想致我于死地呢,毕竟两个香囊针线一样,就是铁证,如此,我想问问表姐,为何要害我呀。”
江朝华说着,无比委屈,垂下头,声音哽咽,她这幅模样,这才让众人觉得她是个受害者,纷纷同情不已。
而江婉心,浑身都开始发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