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楚珩将人扶起。
少年早已司空见惯,不忘感叹说了句,“我看你这身子,想娶房娇妻美妾,延续香火都难了。”
楚昀一身白衣底下,腰身瘦弱,他咳嗽红了俊脸,“阿珩,都这时候了你还揶揄我……”
兄弟二人,回去房间。
楚昭荣忧心忡忡,心不在焉。
楚炳见此,伸手向摄政王拜了拜,“老臣已备好马车,请摄政王与老臣顺路进宫早朝。顺便,顺便洽谈下与老臣女儿的婚事。”
萧怀烬面色平淡。
他双手负在身后,视线却落在楚昭荣清秀的脸上。
“婚事择日再谈。本王另有事宜与尚书大人洽谈。上马车议。”
他拂袖,带动衣袍随风猎猎作响。
楚炳连忙跟在后头,“是!”
楚昭荣见男人就这么走了,她方想去送送他。
只见萧怀烬顿步,他回身对她道:“楚昭荣。上前来。”
她抿唇,低低的提裙来到他面前。
“我在。”
“打算几时搬来本王王府?”
他看着她漂亮的水眸,从她的左眼缓缓看到右眼。
格外的认真,动容。
楚昭荣心如打鼓,她耳尖微烫,“你别着急,我才回来府上,还有要事处理。等处理好了,我便搬过去与你同住。”
第十四章挺会疼人
萧怀烬袖袍微动,他自腰身摘下令牌。
王府尊贵的令牌,他亲手递给她。
“拿着它。来找本王。”
他不忘大手落在她柔腻的青丝上,揉了两把。
楚昭荣眨了眨眼,她低头望着这块令牌。
前世她被他囚禁,为了这个令牌想逃出王府可是费了不少的劲儿!
如今真是稀奇,他就这么轻易给她了。
“嗯知道了。”
楚昭荣缓缓点头,头顶仿佛还有男人修长指腹停留的温热。她心头跳动的厉害,耳尖发热。
这个男人,怎么总喜欢勾引她啊。
萧怀烬一袭黑金蟒袍随风而动,他俊朗无俦的脸庞从容,离开楚府。
楚府下人过来找到小姐。
“三小姐,大夫人正在房内寻你。”
下人低着头,匆匆过来禀报。
“母亲寻我有何事?”
“说是为了,三小姐与摄政王一事……”
下人捏了把冷汗,暗示道:“小姐千万别跟夫人起冲突。夫人风寒还未痊愈。”
楚昭荣深吸一口气,她跟随下人去见母亲。
来到清幽的长廊,门外停下。
“母亲。”
她低声轻唤,声音酸涩。
房里头的人说道:“进来。”
楚昭荣推门而入。
程氏“啪!”一个花瓶,顿时用力砸了过来!
花瓶四分五裂,碎在她的脚旁。
碎片不慎蹦起,擦过楚昭荣的脸庞,顿时一丝血渗出。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
“母亲……荣儿有何错?”
楚昭荣眼眶聚起水汽,她的秀拳紧紧捏住。
她连梦里都哭着喊着的母亲,如今见到了,为何会是这样的场面?
程氏满脸沉沉,眼睛发红。
“跪下!”
声音颤抖,浑身如筛子般抖着。
楚昭荣咬唇,倔强道:“我不跪,犯了错的人才要跪!”
程氏满眼沾满眼泪,嘴唇苍白毫无血色,指着她,“你……你个不孝女!你难道不知那萧怀烬是什么人!你招惹谁不好,为何偏要招惹他!”
“他是大权在握的摄政王啊,一句话就可让我楚府株连九族!倘若有一日朝派相斗,你以为楚家能安稳顺遂?”
程氏头一阵晕厥,手里捏着佛珠。
楚昭荣立刻去扶,却被程氏一把拂开!她声音哽咽。
“母亲,萧子烨才是我楚府的敌人!他在皇上面前挑拨楚家与皇亲的关系并非一日两日!”
上一世的仇恨,她与萧子烨不共戴天!
程氏深深喘着气,说道:“好……那母亲问你!日后太子是何人,日后登基的明君又是何人!摄政王与东宫必有一斗,介时楚家如何自处?”
“你父亲两面三刀,明面顺从摄政王,实则乃太子党羽。日后楚家该倒向哪边?你既已与二皇子纠葛,缘何又招惹摄政王!你岂非主动给楚家惹事……”
程氏一族,当年亦为将门。
只可惜败落,嫁了夫家,只能归依夫家,否则必是将门翘楚。
楚昭荣苦涩一笑。
“日后哪来的楚家呢。”
上一世便是信错了人,楚家灭亡,兄长们惨死,九族皆亡。
她重活一世,便是要改变这悲剧!
楚昭荣秀眸凛凛坚定,她拿出帕子捂住自己渗血的脸,“我的婚事,我自行做主。母亲不必操心。”
“糊涂啊,荣儿!他日二皇子殿下若继位为皇,那摄政王定会被……”
“没有这个机会!”
楚昭荣打断了母亲,她的眼睛通红,“萧子烨昏庸无道,他不配做明君!我既认定了萧怀烬,此生便唯他一人。”
“母亲不必多言,荣儿已经决定!”
她闭眼调息。
程氏被震得浑身僵硬,说不出话来。
看着自己的女儿,却有一丝格外的陌生。
半晌,程氏叹气。
“你不愿嫁给二皇子,自有人上赶着嫁。”
说的是那卫姨娘的女儿楚芸淑。
楚昭荣冷笑一声。
“那不正好?我楚昭荣这辈子都不会与人共侍一夫。他萧子烨不配!我要的是心里唯有我楚昭荣一人的男子!”
她又何尝不是在赌。
赌萧怀烬对她的一颗真心。
程氏苦涩道:“傻荣儿!男人都是一样的。你难保摄政王日后不会娶侧妃。你父亲当年说唯我一人,还不是娶了卫姨娘?”
楚昭荣唇角微翘。
她的秀眸带着一丝决绝。
“若有那时,我自离去。”若他像萧子烨一样负了她,她会毒死他,再自裁而死。
程氏缓缓摇头,“你自己心里掂量吧。母亲但愿你赌对了人。母亲希望荣儿此生,幸福顺遂。”
楚昭荣眼角酸涩。
程氏心头愧疚,抚着女儿脸上的伤。
“去找你三哥吧,他房里有上好的药。”
“是,母亲。”
楚昭荣缓缓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