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面如菜色,闷声应了一声:“是。”
随即转身离去。
秦三金看着他们的背影眉间依旧有忧虑,他问道:“珠月,就这么放过他们了吗。”
裴珠月分析道:“我这千夫长刚上任,就已经诸事不便,倘若再换两个百夫长不知道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剿匪在即,经不起这么折腾。更何况,我也还没想好该让谁当这千夫长。他们往后安安分分地就让他们待着,如果到时候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就直接让他们回家种地。”
秦三金颔首表示赞同。
“千夫长,外面有人找您。”帐外有人禀报。
秦三金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不久,展弈走了进来,笑嘻嘻地对裴珠月道贺说:“恭喜升任千夫长。”
裴珠月手上一顿,外面有人来报她以为是营中人,没有细问是谁,倘若知道是展弈她铁定说不见。
但现在人进来了,问问是什么事也无妨。
“稀客啊,展侍卫今日来是有何事?”
展弈:“王爷托我给你带句话,他说有事出去几日,让你不要担心。”
裴珠月满心疑惑,蔺伯苏为什么会觉得她会担心,她现在恨不得马上敲锣打鼓,马上舞好吗?
裴珠月淡淡应道:“麻烦转告你们王爷一声,他要去哪要干什么事,我都不在意,不需要招人来特地告知我一声,我现在公务很忙。”
展弈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思索过后停下脚步说道:“虽然我不像钟成慎,打从王爷幼年时就跟在他身边,但王爷的为人我觉得我还是了解的,他身上背负的太多,也习惯一个人承受,所以很多事情他都藏在心里不和别人说,他也不擅长表达好意,你生辰那天他为你准备的簪子整整挑了半个时辰,却还嘴硬说是随手拿的。他早就有意于你了,只是不会说。王爷绝不是那种背着你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人,也绝对不会下药毒害自己的孩子还有伤害你。我说这席话不是撮合你和王爷再续前缘,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些。”
裴珠月神色淡淡,眼睛失了焦距,低声道:“我知道了,谢展侍卫告知。”
“那我就先行告退,千夫长你继续忙。”
裴珠月看着营帐外黑压压的乌云,鼻子出了一口气。
缘分已尽,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
清晨,随着一声号响,五百余名将士整装待发,裴珠月坐在马上,手里握着云岚剑,朝阳温和的光洒在她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粉。
今日就是裴珠月前去曹家县剿灭山匪的日子。
裴旭日前来送行,他摘下别在腰间的护身符递给了裴珠月,道:“这是我出征时娘亲给我的,现在借你用用,回来记得还我。”
裴珠月接过,宝贝似的塞进怀里,笑道:“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了,别想拿回去。”
裴旭日冷嗤:“早就知道你这德行,我赶明儿让娘再差人送一个来。”
末了,又正色道:“爹不方便来,他托我转告你一声‘万事小心,莫要冲动中了敌人的陷阱’。”
裴珠月肆意笑道:“谨听父亲教诲,你们就放心吧,我定凯旋。”
第53章塔木隼
五百人的剿匪军队浩浩汤汤地向曹家县进发。
曹家县四通八达,往来进出的路有四个大道和数不胜数的小道,而被山匪盘踞的那处叫“山匪岭”,本来是处无名的小山,后来因为山匪盘踞被取了这么个名。
曹家县的北面是上扬县,从曹家县到上扬县走山匪岭是最近的,虽然不是大道,但没有山匪之前这条路走的人是最多的。
山匪出现后,走的人也就少了。
曹家县县令几次带人剿匪,但效果都不佳,久而久之这条路几乎就没什么走了。
然而就在半月前,外地来的富商不知情走了这条路,被劫了所有货物,就去衙门告状。
这情况衙门最多就记录一下,然后敷衍几句让人回去等消息,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多数商人也都是这样自认倒霉。
而这外地商人不罢休,他与州官相识,和曹家县县令放了话:“这事你要是解决不了,我便去同州官说,请他将我的货物拿回来。”
因此有了此次剿匪的计划。
而曹家县县衙的那些吏卒大多是三脚猫功夫,对上山匪那是挠痒痒,县令便想了个法子——让镇西军帮忙。
铁蹄压过山道,扬起漫天尘土,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响了半个“土匪岭”。
匪寨里的放哨人见状连忙摇响了瞭望塔的铃铛,匆匆跑去寨内禀告情况。
“报——”他行了一个标准的抱拳礼,与上座的人恭敬地说道:“主子,山下来了一队官兵,约莫有五百人。”
说是山匪,这言行举止倒是比寻常官兵还要规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