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河抬起头看她,木讷又迟钝。
薛菱也看他,以为他听不懂人话,又重复一遍:小傻子。快回家,我现在有事情,不能和你玩。
程河一脸茫然,瑟缩了下肩膀。小心翼翼偷偷看了下薛菱的奶奶。
他不肯走,薛菱拉下脸。凶他:你没听到吗?我不想和你玩,懂不懂?和你玩我也会变傻,还不快走。
程河红了眼,手指头绞着衣服,听她口气不好,便觉得惹她不高兴了,他踌躇了一会儿,磕磕巴巴说:你、你不会变傻。
薛菱叹了口气,对奶奶说:奶奶,我送他回去。马上回来。
奶奶不同意,骂了她几句,薛菱当做没听见,也不怕奶奶动手。
薛菱连忙牵程河走出去,一边问他:你哥呢?
哥干活去了。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薛菱说:你哥在哪里干活你知道吗?
程河摇头。
薛菱好不容易出来了,眼下不太想回去,她就拉着程河从巷子的小路走了出去,说:我奶奶刚才打你,你疼不疼?
程河愣了一会儿,眼睛还发红。说:不疼不疼。
笨,她打人可疼了,怎么可能不疼,难道你的肉比我的厚?
程河小心翼翼问:你也被打了?
薛菱忽然抿唇,笑了声,看他认真的表情,讥笑道:所以你以后要是遇到我奶奶,记得躲远点。老人家更年期不好惹。
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薛菱微微顿了下。似乎想起以前调皮被奶奶教育,薛郁会站出来挡在她身前,她要是受了伤,薛郁都会给她的伤口吹吹。一边吹一边哄她说不疼不疼。
薛菱迷路了,两个人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巷子弯弯绕绕的,又长得差不多一样。她看了一眼傻里傻样的程河,又叹了口气,不指望这小傻子认路。
程河跟着她走,乖乖的,瘪瘪嘴,眼角还有些红。
薛菱上下其手摸他衣服的口袋,他不敢躲,小声问:我没藏零食。
谁要你的零食。我找你有没有手机,给程竟打电话。叫他来找我们!
程河一脸天真,低头咬着手指甲。
薛菱没找到他身上有手机。看到他咬指甲,连忙说:你脏死啦。不要咬手指!
说着,薛菱伸手拍他手背,他吃痛松开,另一只手捂住被打疼的手,委屈的不行。
薛菱:想想办法呀,要不然走不出去了。
程河忽然朝一个方向拔腿就走,薛菱跟了上去,以为他找到了路,结果他弯腰钻进一处茂盛的杂草里,钻进了狗洞里。
薛菱:……
程河朝她招手。
薛菱拒绝:我不要。
程河伏在地上,说:这里,这里。
那是狗洞,我不钻狗洞,你出来,你身上衣服都脏了!
可下一秒,程河钻进狗洞就跑了,薛菱扯着嗓子喊他,他都不应。
薛菱原地骂了几句,要被这小傻子气死了,就这样丢下她跑了?那她怎么办,她又不认识路!
……
晚上程竟收工回到家里,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他把汗衫脱了拿在手里,程河一身泥巴蹲在角落玩象棋,看到程竟,眼神有些躲闪,立刻背过身假装摆弄棋子。
程竟放下工具箱,走到他身后,说:你今天跑去哪里了?怎么一身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