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格当中,除了一些黄金、银票,应当还放着一枚玉佩、一条龙纹细绳。
玉佩是神秘组织为了拉拢自己,给的凭证。
龙纹细绳是从陶半瞎那儿抢来的银钱的钱绳,他觉得上绣龙纹可能值钱,这才收在里边。
而现在,黄金、银票一点没少,玉佩和龙纹细绳却不见了!
一瞬间,申国尧后背起了厚厚的一层汗水,额头上更是渗出不少豆大的汗珠,如同被水兜头浇下一般。
有人发现了自己的暗格,并且拿走了最重要的两样东西!
申国尧一时怔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许久后,日落月升,繁星满天。
申国尧这时才镇定了心绪,他望向暗格,咬了咬牙:“管不了那么多了,小命要紧!”
他伸手将银票和黄金塞进早就准备好的包袱当中,开门出了卧房,弯着腰朝后门溜去。
他不想再管是谁发现了他的暗格,拿走那两样东西又有何用意。
眼下对他来说,逃命才是最重要的。
申府的下人早早被申国尧调开,他一路前行,又刻意隐藏着身形,没被人发现,很快到了后门附近。
“唰!”
一道寒光闪过,申国尧的脚步一顿,怔怔地望向前方。
前方的小路上,一个头罩斗笠、身着罩袍的人影冷然而立,手中长剑在星光下冷冽如冰。
申国尧方才看到的寒光,便是那人抽剑时亮起的。
“谁?!”
想到这里是自己的府邸,申国尧壮着胆子喝问。
持剑人没有答话,脚步平稳,一步步朝着申国尧走来。
申国尧连退几步,左手藏在袖中,右手握紧了后腰的匕首。
“去死吧!”
等到持剑人走得近了,申国尧暴喝一声,左手探出袖子朝前一扬,一把石灰粉洒向持剑人。
同一时间,申国尧手中匕首刺出,直指持剑人心口。
他虽然没有修为,但是是从底层一步步爬起来的,地痞打架的招式,娴熟得很!
却见持剑人微微低头,宽大的斗笠挡住了石灰。
“铛!”
他手中长剑像是长眼了一般,打在申国尧刺来的匕首上,将申国尧的匕首打落地面。
申国尧身子一个趔趄,转身就欲逃跑。
“咚!”
持剑人抬腿一扫,重重地落在申国尧颈侧,申国尧身子一软,被这一击打晕在地。
“哐当……”
申国尧的包袱落地,银票、黄金洒了一地,在星光下闪着熠熠光芒。
持剑人目光平淡地扫了一眼,没有露出任何贪婪。
他收剑入鞘,俯身扛起申国尧出了申府。
宵禁时分,街面上除了巡夜的兵丁就是打更的更夫。
持剑人似乎对太平县的地形很熟悉,躲避着这些队伍,来到了贫民窟,铁蒺藜墙大门外。
他躲在酒馆的门廊下,从腰里取出两粒石丸,朝着远处两个值夜的兵丁屈指一弹。
“唔!”
“唔!”
两个兵丁应声倒地。
持剑人继续迈动步子,扛着申国尧走进贫民窟,来到了黑水溪边上。
臭气熏天的味道似乎对他毫无影响,他沿着黑水溪走了一会,停在某处。
这里是黑水溪流往城外的地方,一尺见方的孔洞两侧布满了铁蒺藜、铁栅栏,防备着人从这里进出,虽然这么大小根本进出不了人。
持剑人停在孔洞边上,屈指在其中几块城墙的墙砖上敲了敲。
“咯嗒、咯嗒……”
一阵脆响后,城墙边上的地面缓缓出现一处大洞,持剑人扛着申国尧,纵身跳入洞中。
大洞重新合拢,上边是厚厚的乱石堆,再看不出一点大洞的痕迹。
城外,某颗大树树干内发出一阵阵响动。
不多时,从树干上方出来一道人影——正是扛着申国尧的持剑人。
他跳下树洞后,脚步不停,一路走出了树林。
才出树林,他的脚步便一顿。
前方的道路上,安静地站着一群人,他们没有打火把,一双双眸子在星光的照耀下,投射出森然的光芒。
范闲、海棠朵朵、言冰云、叶仁、高达、方大、刘二孔……
范闲及一众朋友、下属,齐齐出现在这里。
“呼……”
一阵风从身后传来,王启年身上带着黑水溪的臭味,站到了范闲的队伍当中,对着范闲耳语了一番。
见到持剑人站在原地,范闲吹开火折子,点亮了火把。
在几支火把的照耀下,这里宛如白昼一般。
持剑人似乎不习惯这种光亮,微微低下了头。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该让我们知道你的真面目了吧?”
范闲笑着朝前走了几步:“城墙边上的机关消息真不错,若非老王手段高,就跟丢你了。”
“在你进入贫民窟后,我就猜你会走这条方大他们都找不到的密道,所以带着叫开城门等在了这里,现在看来,是我赌对了。”
砰!
持剑人将申国尧丢在了脚边,伸手搭上了斗笠边沿。
王启年的神情戒备起来。
高达叶仁齐齐上前一步,站在了范闲两侧,死死盯着持剑人。
海棠朵朵、言冰云不动声色地握住了武器。
却见了持剑人仅仅是解下了斗笠,将其抛在一旁。
“小范大人能料到申国尧今日要逃走,守株待兔,将我和申国尧一网打尽,学生佩服。”
持剑人握着剑,朝范闲拱了拱手。
范闲眯眼看着他的面容,笑问:“以往在太平县没见过你,你是?”
“学生姓赵,无名,申国尧叫我一声赵先生。”
持剑人回答得很是干脆。
赵先生?
这位申国尧的谋士,早早便起了背主的心思?
范闲眼睛微眯,望向赵先生手中的剑:“事已至此,先生还握着剑,是要自刎还是死战。”
赵先生轻笑,扫了一眼地上的申国尧:“事情还没结束,死是不想死的,束手就擒又未免贻笑大方。”
语毕,他手中长剑寒光一掠,刺向范闲。
五品修为。
范闲默默感受了一番赵先生的真气,站起原地没有动弹。
下一刻,赵先生的剑停在半空,他的脖颈上架着叶仁的长戟,心口贴着高达的长剑。
“请吧,赵先生,我们有得聊了。”
范闲朝着赵先生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先生的剑被走,由叶仁高达押着,随范闲朝城内走去。
而还在昏迷的申国尧,则交给了王启年去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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