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少爷?”
“真的是您?”
“您不是……已经……”
看着出现在明家门口的明经堂,负责守门的门堂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是明家的老人,给明家看大门已经有些年头,所以一眼就认出了这位被明家人下意识忽略的大公子。
明家真正意义上的大公子。
“刘叔。”
明经堂客客气气打了个招呼:“我想进去,可以吗?”
闻言,被称作刘叔的门堂下意识看向站在一旁的范闲。
这位人物,他也认识。
京都来的大人物,范闲范大人,早些时候明家想要对这位动手,可到最后还是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小人物自然有小人物生活的方式。
早些时候,明家在整个苏州通缉这位大少爷,到最后却一无所获。
如今,这位大少爷堂而皇之的出现,而且还卡着这么一个时间点,若是说着两者之间没有关系,谁信?
想到刚才在大门口发生的一幕,刘叔侧了侧身子:“少爷,请。”
明经堂微微点头,继而朝范闲比了个请的手势:“大人,您先请。”
看着古井无波的明经堂,范闲微微挑眉,抬脚走近明府。
海棠朵朵和王启年落后半步,而明经堂,堂堂明家大少爷,只能落于末尾。
此时此刻的明家正堂,三皇子端坐于首位,身前跪着明家的嫡系子弟,这些人到了外面,无一不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可现在,他们却只能跪在这里听候发落。
得知李承平的身份后,“明家大公子”的酒意瞬间清醒了七八分,这会儿跪在李承平跟前,活像是一只受了惊的鹌鹑。
见李承平不吭声,明德璋一时间也把不准这位三殿下到底在想些什么,所以这会儿只能耐着性子等着。
旁边,明家二夫人贵的腰酸腿疼,脸上带着几分不满。
“老爷……”
明家二夫人虽然有意压低了声音,但是正堂之上鸦雀无声,她这话便显得格外刺耳。
明德璋闻声,立即怒目相向。
明二夫人受了委屈,脸色一苦,泪珠子就开始在眼眶里的打转。
见状,明德璋心中无奈,先是看了眼李承平,这才同样压低声音道:“不看看眼下是怎样一副光景吗?”
“住嘴!”
面对明德璋的呵斥,明家二夫人委屈巴巴道:“妾身刚才可是看了,经林背上都见了红,您倒是先找人给他包扎一下啊!”
明家“大公子”,也就是明家二夫人的亲生儿子,名叫明经林。
真要算起来,这明经林的地位倒是可以和范思辙类比。
闻言,明德璋忍不住咬牙道:“那是三殿下动的手,若你还想要保住他的命,就让他好好跪着!”
由于一时间心情激荡,明德璋的声音不自觉大了些。
坐在首位上的李承平轻轻哼了声,当即道:“明家主可是有话要说?”
明德璋脸色一滞,赶忙赔着笑道:“启奏殿下,草民只是想请殿下饶犬子一命!”
顿了顿,明德璋紧接着又补上一句:“只要殿下肯放过犬子,不管什么要求,草民都会答应!”
听到这话,李承平微微挑眉。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道带着几分调侃意味的询问声:“即便是交出明家家主之位也可以?”
明德璋立即扭头看去,一眼便看到了门口的范闲:“是你!”
“对,明家主很意外?”
范闲抬脚进门,脸上带着几分淡然笑意:“一天不见,明家主看起来可是有些狼狈啊?”
等到范闲进了门,首位上的李承平立即起身,脸上那股子嚣张神色一扫而光。
“老师。”
范闲颔首示意,而后径直坐到李承平让出的位置上。
看着眼前的一幕,明德璋瞳孔微微放大,怒急之下,整个人更是直接站了起来。
“这一切,全部都是你在搞鬼?”
明德璋眼中隐隐有怒火燃烧,连带着嗓音都变了腔调:“这是场阴谋!”
范闲整了整衣摆,淡然应对道:“还请明家主注意一下言词,站在你面前的,是当朝三皇子!”
“另外,还有我这位监察院一处主办。”
“据我所知,令公子言语羞辱三殿下,按照大庆律法,当诛。”
此话一出,明德璋脸上的怒容顿时一扫而光。
这是事实,无可否认。
范闲身子微微前倾,脸上多出几分笑意:“现在,摆在明家主跟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让你这个儿子送死,要么,让出家主之位。”
说到这里的时候,范闲转头看了眼明经堂,话中意义不言而喻。
明德璋本就不傻,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再变。
“这废物已经和我明家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我让出家主之位,也只能由经林接手。”
“这就不是明家主需要担心的事情了。”
范闲言语里透着几分漫不经心:“明家主,你想如何选择?”
面对范闲的步步紧逼,明德璋咬紧了后槽牙,良久后才深吸了口气。
“我……”
“我不同意!”
明德璋话还没说完,明经林突然跳了起来。
“你们不就是想让他接手明家吗?”
“我绝对不同意,一个没人要的废物,而且还被从族谱中除去,他若是掌管明家,岂不是要天下人嗤笑?”
“还有你……,三殿下?”
此时的明经林,简直状若疯狗:“你是故意的对吧?故意趁我喝醉酒的时候找麻烦,你们不就是为了设计明家吗?”
“一人做事一人当,想杀我,尽管来杀便是……”
“噌!”
明经林话还没有说完,脖子上突然多出一柄利刃。
突兀遇到这种情况,明经林顿时僵在原地。
范闲往前递了递匕首,有发丝蹭到刀刃上直接从中断裂:“你想说什么?”
感觉着匕首的锋利程度,明经林浑身汗毛乍起,已经到了嗓子眼儿的话,硬是又被咽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李承平嘴角扬起,脸上多出几分不屑。
像这种卖乖的举动,早在他五岁的时候就不再做了。
明德璋见状,赶忙起身上前:“答应,我答应!”
“范大人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明某定然照做!”
明德璋最宠他这个二儿子,整个苏州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正是因为这一点,范闲才会有这样的安排。
只不过,从一开始,这个计划是准备等到旬月之后才动手的,迫于圣旨的压力,不得已之下,只能仓促展开。
同样,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计划漏洞极为明显,导致就连明经林都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把已经吓傻的明经林拉到一旁,明德璋再度重复道:“大人想要明家家主之位,我给便是。”
“只不过,这废物已经不是我明家人,所以根本没有资格担任家主!”
说到这里,明德璋双拳握紧,一字一顿道:“这是我的底线!”
“关于这件事,范某早些时候接到一封亲笔信。”
说话间,范闲朝明经堂招了招手。
明经堂缓步上前,继而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筏:“这是明老夫人亲手所写!”
“明家主如若不信,大可上前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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