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思苦想许久,范闲尚未想清楚秦家来历,马夫已经提醒。
醉仙居到了。
时隔许久再来醉仙居,范闲竟有种恍如隔日的感觉。
早些时候为了营造出自毁名声的假象,他可是在这地方厮混了有些时日。
整日里买醉,与司理理朝夕相伴,仔细想想,那会儿算是他回京后最为闲适的一段时间了。
只不过明经堂人已经到了江南,他自然也就对这地方没了兴趣。
若不是为了这地方背后的“大老板”,范闲决计不会再来此处。
“哟,这不是小范大人吗?您可算来了!”
“今日怎么没见司理理姑娘作陪?”
“要不要奴家帮你找几个模样清秀的清倌?”
范闲这边刚下车,眼尖的醉仙居鸨母便迎了上来。
据说这鸨母早些时候也是流晶河畔数得上号的花魁清倌,后来被某个无情的书生骗了银钱和身子,便入了红尘,如今人老珠黄,便开了这家醉仙居。
放在以前,这样的说词还能哄骗一下旁人,但现在,这样的说辞自然是糊弄不住范闲的。
范闲这次是来办正事儿的,实在没心思跟这位鸨母闲扯。
“三殿下如今身材何处?”
鸨母脸上的笑容一僵,但很快便恢复如初,拉着范闲的手往醉仙居走去。
“小范大人说的什么话,什么三殿下四殿下的,咱们这里可没有这号人物。”
说着,鸨母满脸带笑道:“不过小范大人若是想要三姑娘,奴家倒是可以帮着安排。”
“张妈妈难不成没听说,我应陛下安排,任三殿下老师一职,此次便是为了行师道,若是耽误了正事……”
范闲脸上笑意淡了几分,一字一顿道:“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说这话时,范闲心中忍不住一阵恶寒。
到醉仙居行师道,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
话虽不大中听,但效果极好,这鸨母当场便被吓住,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难看。
被范闲看了好半晌,鸨母这才干笑道:“还请小范大人随我来!”
在鸨母的带领下,范闲自醉仙居正门进入,而后横穿了整个醉仙居,过了一道拱门后,眼前豁然开朗。
到了地方,范闲这才发现,醉仙居后面居然有座小湖,看起来似乎是从流晶河引过来的水,湖并不大,水面上停靠着一座花船。
可能是因为白天的缘故,花船并不喧闹,甚至还透着几分安宁。
领着范闲倒了跟前,鸨母一脸为难道:“三殿下有令,平日里不让外人叨扰,咱们这些当下人的,自然也不敢过去。”
“还请小范大人见谅。”
“无妨。”
到了地方,自然也就没了别的事情了,范闲摆了摆手,让鸨母自行离去。
醉仙居楼后有小船沿岸停靠,范闲跟划船的船夫打了招呼,小船晃晃悠悠的朝湖中心的花楼驶去。
上了船,范闲这才发现自己还是有些小看这位三殿下了。
这花船在外面乍一看平平无奇,到了里面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旁的不说,单单是这装饰的豪华程度,比范闲见到过的任何一座府邸都要豪华。
亭台廊柱应有尽有,若非周围皆是湖景,甚至会让人觉得这是在某处宅院之中。
范闲刚刚上船,便有负责守护的下人拦住。
“外人不得入内!”
“虽不知阁下是怎么上的船,烦请离开!”
守着入口处的是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气息绵长身材健硕,不出所料,应有几分实力傍身。
只是现在范闲的实力不入品阶,一时间看不透两人深浅。
见范闲没有反应,两人齐刷刷上前半步,语气重了几分。
“请离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听到这话,范闲笑了笑,继而主动上前。
见状,两人脸色倏然沉了下来,左侧那人脾气似乎有几分暴躁,抬手就要砸向范闲。
只是没等他动手,一道破空声传来。
那人脸色瞬变,赶忙后退跳开。
“砰!”
亏得他反应还算及时,不过眨眼的功夫,一杆大戟已经落到他刚才站的地方,长约七尺有余的长戟直接穿透甲板,只剩下末端颤抖不止。
看到长戟的力道,那人脸色瞬变,右侧那人脸色瞬变,目光随即转向岸边。
醉仙居楼后,正站着一个面容粗犷的壮汉,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只是站在那里,滔天的杀气便袭面而来。
八品上的高手!
差点被一戟传胸的护卫已是满头细汗,再看向范闲的时候,态度不由自主的便有了变化。
范闲乐呵呵的看着两人,神色古井无波。
看到范闲这幅神态,两个护卫对视了一眼,当即躬身行礼道:“敢问大人名讳!”
在这京都城内,有八品高手随行,而且敢直接动手。
若没有背景身份,敢这么做?
闻言,范闲淡然一笑,旋即道:“在下范闲,承蒙陛下赏识,任监察院一处主办之职,现在又多出了一个身份,便是三殿下的老师。”
说到这里,范闲转头看向画船楼阁的门口。
这两个护卫听到这话,哪里还敢犹豫,直接担心跪地行礼:“草民,拜见小范大人!”
范闲满脸笑意,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房门上。
与此同时,御书房。
“陛下,小范大人自靖王府出来后便去了醉仙居,想必是知道了三殿下的下落。”
庆帝颔首点头,目光自密信上掠过:“让人盯着即可,不必插手。”
“是!”
侯公公当即应声,而后笑道:“说起来,三殿下本想给小范大人一个下马威,只是未能奏效。”
闻言,庆帝淡笑道:“若范闲能帮老三收收性子,倒也还算不错。”
侯公公赔着笑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下人的汇报声:“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侯公公略显诧异抬头。
庆帝摆了摆手,神色淡然道:“宣。”
不多时,太子缓步进门,见到了庆帝,当即跪拜行礼:“参见父皇!”
“起来吧。”
太子旋即应声站了起来:“儿臣向父皇问安。”
“嗯,这次有什么事?”
庆帝伏案批阅着奏折,神色不见喜怒:“直说无妨。”
听到这话,太子旋即道:“儿臣听闻父皇正烦心两国边境战事,儿臣有一计,特此觐见!”
“哦?”
庆帝脸上多出几分疑惑:“说说看,是什么法子?”
“北齐圣女海棠朵朵数次出入京都,视庆国律法与无物,此番挑衅之举,实在可恶。”
说到这里,太子再度跪拜行礼:“因此,儿臣认为,可以此为缘由,让北齐交出海棠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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