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库财权,由皇室中人掌控。
这是庆帝登基后立下的第一条规矩。
长公主李云睿身为皇室成员,执掌内库合乎常理,但自从范闲回京后,长公主这位所谓的内库掌权者,就变成了代理。
然而在范闲尚未接手前,长公主却暗中对内库下手,这不亚于挑战庆帝的底线。
长公主静静看着庆帝,足足良久,这才俯身跪下:“陛下若是想要杀云睿,不过一句话而已。”
“秋祭当前,暂不与你算账。”
庆帝一摆手:“再有下次,就留在京都别回去了!”
闻言,长公主再次行礼:“谢陛下。”
不回去,可不是留在京都继续过活,西郊野外,多得是闲置无用的墓地。
待到长公主离开,侯公公也急匆匆的出门。
先是安排了御医去监察院,侯公公又亲自驾车赶往醉仙居。
初到醉仙居时,听着那些嬉笑玩闹声,侯公公隐隐有些不喜:“让他们都安生些!”
宫内禁军当即上前,不过片刻功夫,整个醉仙居内便落针可闻。
三楼,司理理刚服侍范闲躺下,猛的听闻楼下没了动静,正好奇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小范大人,可曾睡下了?”
司理理满心疑惑的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侯公公后,当场惊呆。
顾不得其他,司理理急忙微微弯身施了个万福:“拜见侯公公。”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一连说了两声,脸上堆笑的侯公公这才探头看向房内:“小范大人呢?”
司理理扭头看了眼里间,有些为难道:“公子刚刚睡下,我这就把他喊醒。”
“不用麻烦了。”
听闻范闲已经睡熟,侯公公当即笑道:“待到小范大人醒了,记得告诉他,三日后便要举行秋祭了,到时候小范大人务必要到场。”
听到这样的说法,司理理下意识扭头看了眼范闲,心中只剩下惊愕。
足足半晌,司理理这才急忙道:“奴家记下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小范大人休息了。”
说着,侯公公便转身离开。
反应过来的司理理随之上前:“奴家送送公公。”
直至侯公公离开许久,司理理都没能搞清楚,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近一段时间,公子整日玩乐,名声都已经毁去了大半,可这种档口下,庆帝为什么还要让他去参加秋祭呢?
司理理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耐着性子等范闲睡醒。
范闲所在的这处厢房分为里外两间,平时范闲睡在里面,司理理便睡在外间。
这样一来,半夜范闲口渴想要喝水什么的,司理理能在第一时间送去。
是夜,房内寂寥无声。
突然间,司理理只感觉床边似有动静。
刚睁开眼,她便看到床尾正有一道身影:“谁!”
没等司理理开口喊人,那道身影直接扑到她身上,顺势还捂住了她的嘴。
猛地遇到这种情况,司理理震惊之余,下意识抓起枕边的剪刀。
“等等!是我!”
范闲压低了声音,无奈夺下剪刀:“我明明已经加大剂量了,你为何还是醒了?”
为了今天晚上,范闲特地在茶壶中下了迷药,就是为了不想让司理理知道。
正如他最开始说的,想要骗人,最先就要骗己。
哪曾想,迷药对司理理虽然有效,但效果如此薄弱。
所以,也就有了现在这种尴尬局面。
看着思绪理智,一双眸子亮晶晶的范闲,司理理除了疑惑还是疑惑:“公子,你……”
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看到过如此清醒的范闲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嘘,小点声。”
范闲比了个手势,解释道:“我有点事情需要出去一下,你留在这里。”
“可是,公子不是喝多了酒吗?”
司理理看的满脸茫然。
早些时候侯公公刚来,说是要让醉酒不醒的范闲参加秋祭,结果晚上就看到他身着夜行衣,准备出门。
怪不得自己今天早早的就开始犯困,原来是他下的药?
听着司理理的询问,范闲摆了摆手,随口解释道:“那点酒,对我来说本就无关痛痒。”
司理理秀眉蹙起,低头看了眼,脸刷的红了个通透:“公子,能否麻烦你先、先从我身上下来?”
范闲低头看了一眼,急忙跳了下去。
两人一人在上一人在下,中间只隔了两层厚被子,范闲为了不让司理理出声,方才还捂住了她的嘴。
虽然已经放了下来,但范闲仍旧还保持着前倾的姿势。
再加上司理理是半坐的姿势,这种情况下,范闲身子再稍微往前一点点,两人就会碰到一起。
所幸,房内并未点灯,这才免去了诸多尴尬。
“那啥,我先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饶是范闲觉得自己脸皮还算厚,这种情况下,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如果遇到什么情况,记得帮忙拦一下。”
司理理红着脸点点头,待到心情平复了许多,忍不住问道:“公子这段时间,都是装出来的?”
“我不是说了吗?如果连自己人都骗不了,又怎么骗的了旁人呢?”
言毕,范闲笑了笑,随即掀开窗户,闪身飞了出去。
醉仙居一侧的小巷里,早有人等候。
见范闲走了过来,那人立即笑着凑了上来:“大人。”
“如何?”
范闲四下扫了眼,见周围没有其他人,随即问道:“我让你查的东西,你查到了吗?”
“大人请看。”
王启年嘿嘿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份卷宗:“关于当年的事情,监察院里没有任何记载,这些东西,还是小人四下搜集来的。”
借着月光,范闲匆匆扫了一眼。
将卷宗塞回到怀里,范闲随后又道:“我让你安排的事情怎么样了?”
“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王启年淡然一下,随后道:“不得不说,大人此举果真高明,若不是我自认还算了解大人,怕不是也会被糊弄过去。”
顿了顿,王启年刚想解释,脸色突然一变:“谁?”
话音未落,黑夜中倏然飞出一道身影,直接朝着远处掠去。
见状,范闲脸色倏然沉了下来:“追!”
设局良久,若是因为一朝不察出了问题,岂非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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