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范闲突然停在了一座略显破败的民宅前,他望着门楹上那明显刚刻上去没多久的梅花,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
白温济也是个极为聪明细心的人,他立即向四周察看。
只见周围那几条小巷里并无人影,甚至连一条狗都没有。
“小范大人,这周围没人,我去叫门。”
“不,他信不过别人,我亲自去叫门。”
范闲抬脚走到门口,却并不抬手扣门,而是弯腰捡起旁边的石块,以石块轻轻敲击门环。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
咚、咚——
敲门声很有节奏,三短三长,一短一长,一短一长。
敲完门,范闲就后退半步,静静的等着。
但是眼前的破旧木门并没有被打开,里面甚至连一个人声都没有。
见状,白温济立即低声问道:“小范大人,难道里面的人不在家?”
“不,他在家。”
范闲微笑着说道:“如果他不在家,刚才我扣门的时候就该有意外发生了。”
“既然在家,为什么里面的人还不开门,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还是他有意让大人难堪?”
范闲回头看了白温济一眼,笑道:“经过以前那么多事情,他只是变得更加谨慎了而已。”
然后范闲又连敲了两次门。
吱嘎——
他敲门的手刚刚放下,眼前的破旧木门就被缓缓拉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是宁弈!
宁弈立即侧身让路,快速道:“小范大人,快请进。”
范闲迈步进入,白温济也赶紧跟了进去。
宁弈探出脑袋向四周看看,确定无人后才重新关上门。
“小范大人!”
宁弈立即跪下赔罪道:“刚刚多有得罪,还请小范大人恕罪。”
范闲单手将他扶起:“无妨,你也是谨慎办事。”
“咱们长话短说,明经兰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宁弈微微皱眉道:“明经兰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和您听说的差不多,不过我倒是查到了一些和君山会有关的东西。”
“说说看。”
“连日来,郭铮身边突然多了好几个陌生人,我跟踪了这些陌生人,发现他们都曾跟君山会的人有过联系。”
“也就是说,郭铮已经间接的和君山会扯上了关系,很有可能是在替君山会办事。”
“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我只是跟踪了这些人,病没有对这些人采取任何行动,不知这样做是否合适?”
范闲立即拍拍宁弈的肩膀,赞赏道:“你做的非常好,不惊动他们才是上策。”
宁弈明显松了口气:“多谢小范大人。”
与此同时。
一辆低调的马车正行驶在苏州城外的小道上,驾车之人正是范闲在到处寻找的郭铮!
郭铮一身青灰色的百姓打扮,一边慢悠悠的赶车,一边哼着小曲儿,心情好不惬意。
突然,马车里传出一个女子愤怒的声音:“郭铮,你这个骗子,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赫然是明经兰的声音!
被指责的郭铮倒是不慌不忙:“明经兰,当初答应你的人是闻梁,可不是我郭铮,你可不要怪错了人。”
“当初闻梁跟你信誓旦旦的做保证,就差指天发誓了,我郭铮可是从来没有跟你保证过一个字。”
“你要不服气,将来就等着闻梁跟你解释好了。”
嘴上是这么说,但郭铮心里却很不屑一顾。
闻梁都失踪好几天了,据说是着了范闲的道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管他呢,反正都不是什么好多东西,他们双方不管是谁出事,对自己而言都是有利的。
坐山观虎斗,岂不快哉!
“你!郭铮,你狡辩!”
马车内的明经兰气的不轻,却又不能把这个无赖怎么样。
突然,后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郭铮心中一惊,自己特意选了这条隐秘的小道,就是为了避开范闲的耳目,难道是又被他们发现了。
他的手立即探向暗器袋子,同时回头向后看。
只见两个穿着粗布衣衫的下人正骑马而来,却是他郭家的仆人。
“吁!”
两名下人立即翻身下马,拜倒在马车前。
“报告大人,范闲已经进入了苏州城,去了抱月楼寻找范思辙,据说因为没见到范思辙,发了好大的脾气。”
郭铮面露笑意:“按照范闲对他那个废物弟弟的在乎程度,想必已经动用监察院的那些走狗去抓范思辙了。”
两个仆人对视一眼:“这个……小的们无能,没能看到监察院的人,只是看到抱月楼的下人出来了十多个,全都骑着快马出城去了。”
“哈哈哈哈……”
郭铮满脸得意,伸手捋着胡子:“范闲啊范闲,任凭你是什么小范诗仙,你的一举一动还不都是在我的预料之中,还不都是被我牵着鼻子走。”
“大人英明。”两个仆人不失时机的拍马屁道。
郭铮回头,一把掀开马车上的布帘子,冲着里面的明经兰道:“想去看戏吗?绝对比戏园子里的戏精彩多了。”
明经兰愤怒的盯着郭铮:“你又想干什么?!”
郭铮笑的有些阴毒:“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是想弄死范闲,顺便让你亲眼看看我郭铮的手段!”
“你!你!郭铮你混蛋!”
明经兰气的破口大骂:“小范大人是个好人,是个清官,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你给我闭嘴!”
郭铮立即变了脸色:“待会儿给我好的看戏!”
说完他就狠狠的拽上马车帘子,然后扬起马鞭,调转马头,立刻朝抱月楼而去。
抱月楼内。
范思辙正在不停的冲两个监察院的密探作揖求饶。
“两位大哥,求求你们,行行好,赶紧把我放了吧。”
“要是你们再不放我走啊,等我大哥回来,他会打死我的!”
两个密探一左一右的堵在房门口,犹如石人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范思辙又急又气又没办,就只能“扑通”一声跪下。
“两位大哥,我给你们跪下了好不好,求求你们,赶紧让我走吧!我要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两个密探立即弯腰将范思辙扶起:“范二公子,您是提司大人的胞弟,是司南伯的亲子,身份尊贵,万万不可跪我们。”
“那你们俩让开,赶紧让我走,我就不跪你们了,否则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范思辙还想耍横,但他这点胡搅蛮缠的功夫,放在监察院密探面前都不够瞧的。
两个密探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直接将他凌空架起来!
“范二公子还是起来的好,以免让我等为难。”
范闲刚一踏入大门,就看到了范思辙这丢人的一幕,顿时大声道:“范思辙,你长出息了!竟然敢用下跪威胁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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