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疾发作(1 / 1)

九月上旬,下起了绵绵的秋雨,一连多日,慕容陌林都缠绵病榻,好在用了百岁兰,病情还算稳定。

这日,香田像往常一样候在屋外,等了许久,不见慕容陌林唤她,急忙推门而入,果不其然,慕容陌林蜷缩在床边,面容绯红,额间迸沁着冷汗,全身泛着不寻常的红晕。

香田见此赶忙唤道:“阿奴,快去请东方先生。”

只见屋外迅速掠过一道蓝影,来无影去无踪,轻功着实了得。

不多时,阿奴便领着一位约莫四十岁,身穿白色素衣,羽扇纶巾的男子,此人正是东方明,香田一见他,焦急说道:“东方先生,您可算来了,公子又犯病了。”

东方明不徐不疾地走到床前,伸手探向慕容陌林的脉间,脉象极细而软,萦萦如蜘蛛丝,他看向慕容陌林,眉间微蹙,拿出针灸包,拈起银针,对着玉枕穴、心俞穴、天池穴、少商穴等依次施针。

良久,东方明收了针,缓缓起身朝香田说道:“我过会开个方子,小火煎熬,服下三天,便不碍事了,对了,这是我新研制的保心丸,药效较先前有较大改善,对他的心疾多有裨处。”

香田接过药丸妥善保管好,便送东方明离开,临了,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往后要更加小心照料公子,莫要让他再受寒了,他的身子禁不起这般折腾。”

这些她又何尝不知,想起夜晚中临窗而立的单薄身影,顿时心中惆怅不已。

折腾了一个上午,慕容陌林面色才稍有好转,香田这才松了口气,吩咐阿奴替他擦洗了身子,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傍晚时分,慕容陌林才幽幽转醒,头仍然昏昏沉沉,身体更是乏力困顿极了。

香田一直守在他床边,见他醒来,欣喜万分,说道:“公子,您可算醒了,感觉怎么样?”

慕容陌林挣扎地想要起身,香田眼明手快地在他身后垫了两个软枕,转身倒了热水,递给了他。

“又惊动东方先生了吗?”略带沙哑的嗓音,听得人揪心地疼。

香田一听顿时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您若不想惊动东方先生,就不该夜里总站在窗前,明知受不得寒,您何苦这般?您是一点儿也不心疼自个儿,倒是让我们总为您担惊受怕的……”

未说完,香田已眼眶泛红,声音哽咽,索性一扭头不再看他,生怕让他看见眼底的泪水。

慕容陌林心中苦笑,这丫头怕是被年前的那场重病吓坏了,连他都以为自己或许熬不过了,若是没能熬过,怕是这一生也不懂何为相思吧!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今年的雨水颇多,我在寂静里守候你的到来,漂泊在外的你,是否依然在雨夜中瑟瑟发抖,倔强地咬着下唇,埋在自己的怀中呢?

香田见慕容陌林不再说话,怕是自己说的重了,公子生性淡薄,身在尘世,心在世外,不问世间烦扰,不言俗世琐碎,放在往日那些话她是万万不敢说的,今日也是情急之下有些口不择言了。

她偷偷觑了一眼,倒是慕容陌林先开口了,“我有些饿了。”

听他说饿了,香田赶忙将桌子上的粥端了过来,还是温热的,她将粥放到了慕容陌林手中,触手是有些硌人的骨头.

她心里愈发酸涩了,这几年,公子的身子每况愈下,近来心疾发作的愈发频繁,常常将公子折磨地整宿整宿睡不着。

公子也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夜里常常独自站在窗前,一站便是好半天,脸上是她看不懂的神色,甚至一度她以为公子是在等人,可是这里是“慕容山庄”,不可能有外人出入,过后她又笑自己定是神经过敏。

看慕容陌林很勉强地吃掉了一碗粥,香田心里特别地难过,自三年前第一眼看到慕容陌林她惊为谪仙,之后三年便是满满的心疼。

她一直都知道,公子很努力地活着,不管是多苦的药他都会吃下,吃了吐,吐了再吃,他一直一直很坚强地活着,尽管他已经被病痛折磨了许多许多年。

阿奴端着药走到回廊的时候遇见了东方明,东方明一看他手中的药心里便有数,拍着他的肩膀,朝着慕容陌林的住所走去。

“东方先生。”

听到阿奴的叫唤,东方明不解地回头看向他,难得的见到阿奴涨着脸,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双手揪着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惴惴不安。

阿奴抬起眸子,眼底泛着几缕血丝,神情哀伤的看着他,“公子的身体……”剩余的话卡在了阿奴的喉咙口。

东方明了然,叹声说道:“我知道,但是这件事除非公子愿意,否则没有人能勉强他去做,我能做的只有缓解他心疾发作的痛苦。”

“可是不是已经有了百岁兰了吗?难道没有用吗?”

“百岁兰只对公子的寒症有奇效。”

“如果能得到血玉是不是公子就不用受这锥心之痛?”

“不错,但据我所知,这血玉是在一个叫穆丁宁的人手里,我曾找过她,但是被穆丁宁断然拒绝了,后来,我又找了她一次,她告诉我血玉不在她手上,只是不知真假。”

“其实……穆丁宁她……她……”

阿奴又涨红了脸,吞吞吐吐了半天,直到东方明都不耐烦了,这才幽幽地说道:“是公子的心上人。”

长吁一口气,哽在喉咙口的话终于吐出了,果不其然,震倒了一向睿智达明的东方明。

“你这死小子,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

东方明狠狠地敲了下阿奴的额头,语气虽恶劣,却难掩眼里的一抹欣喜。

阿奴无辜地揉了揉额头,委屈地说道:“我只知道穆丁宁是公子的心上人,至于公子是不是人家的心上人,这我就不晓得了,那我哪里敢乱讲。”

他可没忘记在“归云庄”外,穆丁宁一掌狠狠打在他家公子的心口上。

听阿奴这么一说,东方明似是想起了什么,随即敛去了眼底的情绪,淡淡说道:“我知道了,但这件事不要再对其他人说了。”

待阿奴点头应下之后,东方明脸色不明的朝着慕容陌林的住处走去。

慕容陌林放下了手中的狼毫,起身走至窗前,推开窗,一眼望去便是一排杨柳,低垂着枝条,有些无精打采,慕容陌林看着柳树,眼底有着难以掩饰的哀伤和痛楚,顷刻,又恢复了往日的淡漠。

东方明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他素来知道慕容陌林对柳树有种特殊的感情,每每看着柳树,总掩饰不了那股将要逆流成河的悲伤,像是透过柳树,在回忆着某段往事。

东方明轻咳一声,不赞同地说道:“怎么又起来了,公子你应该多休息。”

慕容陌林不置可否,漆黑如墨的眸子淡漠的看着窗外,脸上平静如水。

“这四年来,公子你的心疾发作的越发频繁了,再这样下去,只会折损你的寿命。”

对于他的漠不关心,东方明有些怒其不争,更多的是无奈和辛酸。

“它若不痛,我又怎能感觉到我是活着的,就让它痛吧!”

慕容陌林面无表情地说着,只是放在窗棂上的手微微颤抖,泄露了他的情绪。

东方明轻叹,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突然,灵光一闪,“难道公子不想和穆姑娘长相厮守,共度一生吗?”

慕容陌林淡漠的眼终于裂开了缝,看着他眼底的挣扎,东方明再接再厉,“如果穆姑娘知道了,她一定会很难过,公子你舍得吗?她那么艰难地拿到百岁兰,公子忍心糟蹋她的一片良苦用心吗”

慕容陌林怔愣,许久不语,东方明不忍再逼他,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空荡的院落,只种了一排杨柳,突然,他陷入了疯狂的想念里,心上的疼越是猖狂,他就越发想念穆丁宁,只有心里越疼,他才能感觉到生命的存在,痛吧……慕容陌林捂着心口,惨淡地笑着。

这日,慕容陌林依旧伫立在窗前,案前摆着的汤药只能依稀看见一两缕白烟,阿奴立在一旁,踌躇不前,几次想开口说话都找不到引子,索性就闭了口,端着汤药默默地出了房门。

“阿奴。”

慕容陌林的叫唤止住了阿奴迈出房门的脚步,阿奴回过头来,拘谨地立在门边。

“近来为何都没有她的消息了?”慕容陌林面对着阿奴,淡声问道。

阿奴在他面前向来说不得谎言,被慕容陌林淡淡地扫了一眼,眼神更是游离不定,半响,才硬着头皮回道:“穆姑娘她……她几天前擅闯了‘修罗门’的祭坛,后来探子们就打听不到她的消息了。”

闯祭坛,慕容陌林身子一震,薄唇紧抿,垂在衣袖里的双手不由地紧握。

“修罗门”的祭坛摆放着历代门主的骨灰,更收藏了无数的奇珍异宝,武功绝学,乃“修罗门”的禁地,不仅看守众多,而且祭坛内机关重重,毒蛇猛兽层出不穷,擅闯祭坛者从来只有死路一条。

“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瞒着我?”慕容陌林沉着脸,一贯淡漠疏离的眼竟如千年寒冰,沉寂得骇人。

除了三年前,阿奴再也没见过慕容陌林如此冷漠的表情,当下面色苍白,“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白玉石板上,哽着声音说道:“公子,阿奴错了,可是阿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子去犯险。”

慕容陌林又怒又急,眼前蓦地一黑,身子朝着书案倒去,阿奴大惊,急忙起身,快速掠到他的面前,扶住了慕容陌林摇摇欲坠的身子,却叫慕容陌林一个用力又给甩开了,阿奴不敢再碰他,立在一旁,紧咬下唇,小心翼翼地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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