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挑逗的动作让季南柯惊讶之中又带着几分了然。
他本以为何逸是想要通过自己去接近靳邵之,如今看来,倒是他猜错了。
“关于之后的工作安排,会由我们广告部与你们对接,”季南柯面色如常的松开手,“我还有工作,失陪。”说完,便施施然离开。
离开之后,季南柯先去了洗手间洗了洗手。
他倒是没有想到,何逸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转移了目标,看来他在靳邵之那里确实没捞到什么好处。
将擦过手的纸巾扔进垃圾篓里,季南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潜规则这种事情他也没少遇到过,之前都是别人想潜他,没想到现在变成了别人送上门让他潜,这就是有钱又有权的好处吗?
怪不得有那么多人不择手段的都向往上爬。
三天之后,季南柯买的房子准时交付。
大多数东西都可以买新的,所以季南柯带来的东西并不多。
房间的改装都是按照季南柯的要求来的,茶杯餐具等生活用品也全套配齐,季南柯将带来的两大行李箱的东西归整了一下,又去附近的超市买了厨具和卫生用品,正想要叫份外卖,就收到了苏明怀的电话。
自从上次慈善晚宴之后,这是苏明怀第一次联系他。
季南柯接了电话,“有事吗?”
“要不要出来吃个饭,”苏明怀那边很安静,“确实有事要告诉你。”
季南柯想了想,他其实不太想跟苏明怀有太多的私下接触,除了他这个比较自我以外,还因为苏明怀喜欢他。
有一个靳邵之就够让他头疼的了。
再来几个季南柯真的觉得自己招架不住。
但季南柯也有些好奇苏明怀有什么事要跟自己说,所以他只犹豫了三秒钟,就应了下来,“地址发给我。”
电话一挂,苏明怀就发过来一个私人菜馆的地址,季南柯看了下路程,倒是离他住的地方不算远。
虽然过了下班最堵的点,但正值饭点路上的车流量也不小。
半个小时的车程最后还是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地方,季南柯停下车,进去时菜都已经上了一道了。
“来的正好,这盘花椒鸡两分钟之前刚端上来的,正好吃。”苏明怀给他倒了杯水,笑眯眯的说道。
礼貌性道歉的话就这么被堵回了嘴里,季南柯道了声谢,端起被子喝了口水,“路上有点堵。”
“我来的时候就挺堵的。”苏明怀附合着,他这一次与之前几次不太一样,身上那股偏执的劲减轻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放松了许多,连带着季南柯也感觉轻松起来。
“尝一尝味道怎么样?我出国之前挺喜欢来他们家吃的,”苏明怀夹了块鸡肉放到季南柯碗里,“回国之后也来吃过一次,感觉味道没什么太大变化。”
季南柯尝了尝,他虽然不能吃太辣,但是也喜欢吃辣,花椒鸡的辣度刚好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鸡肉煸的也很干,是他的口味,“我觉得还不错,”季南柯夸赞了一句,又夹了一块鸡肉。
苏明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确实喜欢吃,心里有些愉悦,他之前也曾经带南柯来这里吃过,那是南柯的反应与现在的季南柯别无二致,他看着眼前的季南柯,那艳丽的眉眼,单薄的脊背,渐渐与几年前的那个少年重合了影子。
不同的是,当时他未跟南柯挑明,他们之间远比现在更要随意。
“苏二少,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那双盯在他身上的视线太过于灼热,季南柯停了筷子,抬头看向苏明怀。
猝不及防的对上那双漂亮的黑瞳,苏明怀的心不受控制的颤栗起来,过了好半晌,他才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之前的事情,你已经调查过了吧,靳邵之确实不是造成你跳海的罪魁祸首,但是你被迫休学的事却是他一手造成的。”
季南柯皱了下眉,关于他当时休学的原因他自然也调查过,虽然对方销毁了证据,但是他也能推断出这是靳邵之做的。
“我不太知道当年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说起来,你们之前关系倒是还不错,”苏明怀自嘲的笑了笑,“但是忽然你们就决裂了,靳邵之也撕下了他那层伪装的人模人样的皮,开始对你死缠烂打。”
季南柯想到了自己做的梦,他们的决裂应该就是靳邵之发神经给自己下药之后。
“学校里你们的关系传得沸沸扬扬,你本来在学校里就是个名人,喜欢你的人很多,嫉妒你的人也很多,一开始的时候那些流言还不算太恶劣,可后来却越传越难听,到了后来你的一个爱慕者接受不了跑到你面前质问你,还扬言要自杀,你没办法只能选择休学。”苏明怀说到这,脸色有些难看。
季南柯猜测,当时的情况,肯定比他说的还要坏,“这些我大概都知道。”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尽可能的避免在学校范围内与他接触,但偏偏却被同学拍到照片发到了网上,而且一开那张照片不过是他握着你的手臂,就被人信誓旦旦的解读成你被他包养,”苏明怀盯着他,眼睛里溢出了点点寒光,“你难道真的觉得这些是意外吗?”
意外?当然不是,季南柯又不是天真的傻子,他喝了口水,“我知道这都是靳邵之刻意为之,他要封我退路,让我只能依附于他。”他与苏明怀对视,轻笑,“这也是当时我虽然自投罗网,但却没有跟他在一起的原因。”
因为那时候的我太过于弱小,无法与他的权势所对抗,我们之前是不可能对等的,就算他口口声声说爱我,我也依然是被他庇佑着的金丝雀。
苏明怀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所以你现在同意跟他在一起,是因为你拥有了季家的权势,你们的地位变得平等了吗?他强压住内心翻腾的妒忌,深深吸了口气,“我很疑惑,你到底看上他哪里了?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我们难道不是一样的吗?甚至我比他更早的认识你,爱上你,我还没有像他那样打着喜欢的名号做伤害你的事,为什么你会选择他呢?这个一直困扰着苏明怀的问题在今天终于被问出了口,他深深望着季南柯,眼底的情绪热烈而汹涌。
季南柯觉得头有点痛,这种问题他是真说不清,因为对现在他本人来说,他甚至算不上是喜欢靳邵之这个人,他们只能说是
“身体契合,”季南柯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感到脸有些热,玉白面庞上沾染上点点绯色,但他的神情却一直很平淡,“我之前就说过了,我喜欢他的身体。”
再次听到这个答案,苏明怀有些想笑,他也的确笑出了声,“原来是真的,在慈善晚宴上你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在随口敷衍。”苏明怀确实没想到季南柯真的只是肤浅的喜欢着靳邵之的身体,如今他在嫉妒之外还感到有些可笑。
毕竟把靳邵之跟以色侍人这四个人画上等号,确实是一件很荒诞的事。
“食色性也。”季南柯倒不觉得有什么可笑,毕竟能遇到一个符合自己审美,而且还能跟自己身体完美契合的人也非常不容易。
但苏明怀并不这么认为,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又行了,毕竟再美的东西看时间长了也会免疫,那靠身体维持的关系又能有多久呢?
而且人的审美是一直在变的,季南柯现在喜欢靳邵之的身体,但可能明天就会不喜欢了,所以他可能等。
等到季南柯玩腻的那天。
又或者他想到自己正在调查的事,他还可以人为的让那一天更早到来。
想清楚之后,苏明怀整个人都更加活跃起来,他了解季南柯,之前因为总是压抑不住内心偏执的感情而让对方不愉快,但这一次苏明怀却是尽可能的让他觉得轻松,因此这顿饭吃下来,可以说是宾主尽欢。
“要不要再来个第二场?”苏明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随意,并没多少的期待,“你现在工作了,多认识点朋友总没有坏处。”
这话说的倒没什么问题,俗话说多条朋友多条路,尤其是他还是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富二代,这个圈子里的人也不认识几个,之前还未毕业的时候可以宅在家里,但现在他是易方的副总,社交是不可避免的,“那就走吧。”季南柯道。
苏明怀带他去了这个圈子里二代们最常去的会所——虹色。
同那些上流会所一样,“虹色”也是会员制,非会员不得进入,而想要成为“虹色”的会员,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他们不看消费,只看人脉,换句话说,想成为“虹色”的会员,你得有人介绍。
“虹色”就是一个二代开的,因此他家得会员,基本上也都是这个圈子里的,苏明怀跟开这家店的二代认识,他可以说是这家店的第一批会员。
“苏二少,好久没来了。”苏明怀是这里的常客,店员们也都认识他,而且他们心思活络,对这个圈子里的动向关注的十分密切,所以他们不仅认识苏明怀,还认出了季南柯,“这位是季先生吗?”
“对,给季先生办张卡。”苏明怀说完,便带着季南柯上了楼。
一楼是大厅,二楼之上才是包间跟娱乐的地方。
苏明怀在吃饭的时候就跟人约了下来,他们进去的时候包间里已经坐了四个人,正在吵吵闹闹的打着麻将。
“苏二,你来的可够慢的,”染着银发的公子哥正对着门口,见他进来先是打趣了一句,在转眼看到他身边站着的季南柯,狭促一笑,“不得了了,我们苏二这次居然是带着美人一起来的,怎么,终于不为你那个小心肝守身如玉了?”
门口离着麻将桌还有一段距离,银发公子哥没太注意苏明怀的脸色,他叼着烟搓着麻将,自顾自地说着,“要我说就该这样!你看看靳邵之,你俩追的一个人吧,他身边的人可没断过,就你傻逼兮兮的当苦行僧!”
作者有话要说:靳总:又有人在说屁话了